燕七鹰说完,随即抬头,和洛璃霜一起盯着眼前的白色身影。
她满头白发,容颜却像二十多岁的姑娘,正是鹤发红颜。一身白衣,立在冰天雪地里,倒像株傲立的白梅。
那白发女子看清燕七鹰的相貌,突然怒瞪双眼,眼神里满是杀气。她猛地开口,三个字脱口而出:“燕靖南!”
燕七鹰一脸疑惑:眼前这女子虽说满头白发,看着不过二十多岁,怎会知道先祖燕靖南的名字?
他连忙拱手问道:“敢问前辈是如何认得先祖?先祖百年前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看前辈的年纪,似乎也没那么老吧?”
一旁的沐玉灵上前半步,轻声开口:“公子,你难道不知道?当年你的先祖燕靖南前辈,曾与我的师祖有过一段孽缘。这位,便是我的师祖冰月。”
燕七鹰闻言一愣,随即皱起眉:“这我倒曾听祖父提过几句,可……你师祖怎会活了一百多岁?看她模样,实在不像一百多岁的人啊,你莫不是说错了?”
沐玉灵急忙摇头:“我怎会认错师祖!她是真活了一百多岁,今年已有一百三十岁多了。四十年前她本是将死之人,不甘心才寻得优昙花,靠昙花返老还童,容颜变二十多岁,头发却留成了白色。”
冰月猛地转头,冲着沐玉灵怒喝道:“要你多嘴!”
沐玉灵身子一颤,急忙手握玉箫拱手,低声道:“弟子知错,不该随意提及师祖的过往,还请师祖恕罪。”
冰月望着燕七鹰那张与燕靖南一模一样的脸,顿时火冒三丈,厉声怒喝:“你刚刚说燕靖南是你先祖?”
她顿了顿,又上前两步仔细打量燕七鹰,语气稍缓:“也对,毕竟过去一百年了,看你这年纪,倒该是他的曾孙。”
燕七鹰拱手道:“正是,不知前辈与先祖之间究竟有何恩怨?”
冰月冷笑一声:“恩怨?当年他负我在先,让我伤心欲绝,我本以为这一辈子都再难见到他,没想到今日见到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你。”
说罢,冰月双手一挥,两道凌厉的掌风朝着燕七鹰和洛璃霜袭来。燕七鹰没想到冰月说动手就动手,急忙搂住洛离霜的腰,纵身往后一跃躲避。只听见“砰”的一声,地面的冰雪被掌风震得溅起数丈高。
一旁的沐玉灵见状,急忙上前两步大喊:“师祖!他并非燕靖南,您莫要伤及无辜啊!”
冰月眼神一厉,根本不听劝:“我知道他不是!可他一点不无辜——抛开他是燕靖南的后人不说,单凭他这张脸,就该死!”
话音刚落,冰月怒喝一声,双手在胸前交叉旋转三圈。顷刻间,左手凝聚起红如火的热真气,右手萦绕着白如冰的冷真气,两道截然不同的掌力在她掌心翻涌,眼看就要再次攻向燕七鹰。
燕七鹰脸色一沉,盯着冰月掌心翻涌的真气,皱眉道:“难道这就是百年前,让先祖都忌惮的冰月教独门掌法——冰火风雪掌!”
他话才刚说完,冰月已将双掌的真气推出,两道带着寒热之气的掌力直攻燕七鹰和洛璃霜。
洛璃霜见状,不顾安危就要挡在前面。燕七鹰眼疾手快,急忙大喊“霜儿!”,一把将她抱住,侧身一转,将洛离霜护在身后。
紧接着,燕七鹰双掌推出,用自己的掌力迎向冰月的冰火风雪掌。
两道掌力凌空相撞,在半空僵持住。
身后的洛璃霜急忙喊道:“燕大哥!我听我师父说,冰月教的冰火风雪掌,中掌后一会像冰一样冷,一会像火一样烫,你要当心,拼不过就别硬拼啊!”
燕七鹰听见洛璃霜这话,拼着掌力的同时微微扭头,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开口说道:“有我的霜儿这么关心我、这么担心我,就算这冰火风雪掌再厉害,我也能扛住。”
洛璃霜红着脸娇羞道:“燕大哥,都这时候了,你怎么还没个正经!”燕七鹰笑而不语,扭头专心对抗掌力,拼尽了力气。
冰月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火气更盛,当即加大掌力,压得燕七鹰渐渐有些吃力。
虽然燕七鹰服下优昙花后功力大增,但冰月不仅也曾服过优昙花,更是拥有百年功力的人。
如此一来,燕七鹰就算拼尽全力,自然也不是她的对手,掌力碰撞的位置正慢慢朝着他这边移来。
洛璃霜眼见掌力越来越近,燕七鹰也越发吃力,她不顾一切提气运功,一掌拍在燕七鹰后背,将内力输送过去。
得到助力后,燕七鹰的掌力陡然增强,原本压向他的冰月掌力,当即被稳稳退了回去,半空僵持的力道瞬间倒向冰月那边。
冰月见掌力突然被反推,脸上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咬牙再催真气,双掌泛起的寒热光晕又浓了几分。她没料到洛璃霜会冒险送内力,两人联手竟能跟自己抗衡。
可燕七鹰得了洛璃霜的内力加持,掌心也透出稳实的力道,不再像之前那样被动。两人的掌力在半空再次僵持,谁也压不过谁。
洛璃霜扶着燕七鹰的后背,额角也渗出薄汗,却仍咬牙持续输送内力。她知道不能停,一旦撤力,燕七鹰肯定会被冰月的掌力伤到。
她轻声在燕七鹰耳边道:“燕大哥,我们一起撑住。”燕七鹰闻言,掌心力道又增了几分,目光紧紧盯着冰月,不肯有半分退让。
此时的燕七鹰不能分神,更不能输。他心里清楚,高手比拼掌力,若是有一方弱了,必定会被对方的掌力所伤,一旦自己分神,肯定会败给冰月。
冰月这一掌要是扛不住,不光他自己会受伤,连扶着他后背送内力的洛璃霜也会被波及。
他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洛璃霜考虑。所以不管冰月的掌力多强,他都得咬牙扛住,拼尽全力跟冰月抗衡,绝对不能让洛璃霜陷入危险之中。
冰月看着两人紧咬牙关支撑的模样,突然冷笑着开口:“哼,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对痴缠的小情人,还能扛住我这掌力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