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言脸色一变,担心眼前的人真的问罪于温月宁。他收了扇在胸前的折扇,拱手道:“王爷恕罪。温小姐年幼无知,心直口快,还望王爷看在她并无恶意的份上,网开一面。”
王爷冷笑一声,目光如炬地看向温月宁,“年幼无知就能口出不逊了?那我皇家的威严岂是能随意冒犯的。”
燕七鹰上前一步,沉声道:“燕宁王素来有贤王之名,难道要跟一个无知小丫头计较?”
温念宁立刻瞪圆眼:“谁是小丫头!你们老叫我小丫头干什么!”
温砚棠是头回见燕宁王,此刻听燕七鹰的话,才骤然弄清眼前人的身份。他忙上前拱手,语气恭敬:“舍妹年幼无礼,口出妄言,还请王爷勿要与她一般见识,我代她赔罪。”
“噗,哈哈哈哈哈!”
燕宁王忽然笑出声,摆了摆手:“本王就是说说而已,难道还真能跟个小丫头计较不成?”
他转头指向燕七鹰,语气带着几分熟稔:“燕兄啊燕兄,普天之下,见了本王的人,除了皇上、太后、皇后,还有皇家和王家那些辈分比我大的,也就只有你见了我,敢不行礼了。”
燕七鹰瞅了燕宁王一眼,眼神冰冷刺骨,没说半句话。
燕宁王也不怪罪,转头看向南宫言,笑着道:“南宫兄,燕兄向来话少,我就不问他了。你可否再把这几位介绍给我认识?”
南宫言立刻应声,先指了指身旁两人:“这两位是昆仑弟子,洛璃霜姑娘和沈云秋姑娘。”
接着又指向温家兄妹,“这两位是岭南温家的温砚棠,也是温家的家主;这位是他的妹妹温月宁。”
燕宁王听完,微微点头,客气道:“哦,原来几位都是在江湖中大有来头的人,失敬失敬。”
燕七鹰忽然冷淡开口:“我说各位,站着说话不嫌累吗?你们要是不累,我累。我可不想在这儿耗着。”
燕宁王愣了下,随即笑道:“燕兄真是会开玩笑,你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累?”
燕七鹰当即投去冰冷目光:“谁告诉你武功高强就不会累?”他扫了众人一眼,又道,“你们不进去坐,我可要进去了。”
说罢,他没再停留,径直踏上殿内莲花池上的石桥,朝着大殿里面最上方的右凳走去。
众人见燕七鹰往里走,也都跟着一同进去。
温月宁和南宫言走在后面,她凑到南宫言身边,低声问:“南宫言,怎么燕大哥好像一点都不怕这位王爷啊?”
南宫言看了她一眼,淡淡道:“燕兄一向如此,谁都不放在眼里。”
温月宁还是不解:“可他是燕宁王啊,是王爷呢!”
南宫言轻声解释:“燕兄可不管对方是不是王爷。你要是知道燕云山庄的财力和实力,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温月宁眼睛睁大些,又问:“燕云山庄的财力很雄厚吗?”
南宫言点头,语气带着几分肯定:“燕云山庄的财力,是你无法想象的。你之前不还觉得这大殿看着很特别吗?它能建起来,就花了不少财力。”
温月宁愣了下,随即点头:“是挺特别的,可我没想到这么费功夫。”
南宫言看向殿壁,轻声道:“你不知道,要把这山凿开,再修成这样的大殿,得花费多大的人力和物力,这些都得靠足够的财力支撑才行。”
温月宁歪了歪头,又问:“哎,燕大哥不是说这原本是座孤峰吗?一百年前他先祖才在这儿建了燕云山庄,难道他先祖那时候就很有钱了?”
南宫言放缓脚步,解释道:“这座大殿可不是一开始就有的,是十年前才动工修建,五年前才刚完成。燕云山庄的财富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经过四代人一点一点积累下来的,才有了现在能凿山建殿的财力。”
温月宁听了,轻轻点头,似是明白了其中的不易。
温砚棠故意放慢脚步,悄悄退到两人身后,低声对温月宁说:“丫头,别再问那么多了。你再追问下去,说不定会给燕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温月宁听见兄长的话,转头看向南宫言,想确认是不是真的。南宫言迎上她的目光,眯了眯眼睛,轻轻点了点头,示意温砚棠说得没错。温月宁见状,便没再继续追问。
三人聊着,不知不觉已走到大殿的石凳旁。殿内左右两侧各摆着四个石凳,正上方放着一张较大的椅子,燕七鹰便坐在那上面。其他人则分别在两侧的石凳上坐下。
大殿东南侧忽然“呜呜”一声,一道石门被推开,几个丫鬟端着茶盘走了进来,给众人奉了茶。
茶刚放下,燕七鹰便看向燕宁王,开口问道:“王爷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是边疆又有战乱,要我给朝廷供应兵器?要多少尽管说。”
燕宁王端起茶杯抿了口,笑着摇头:“燕兄,你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我除了这些事,就没别的重要事来找你了?”
燕七鹰眼神未变,又问:“那王爷到底为何而来?”
燕宁王放下茶杯,正色道:“再过两个多月便是皇上的生辰,我想让你去宫里参加生辰宴。”
燕七鹰当即拒绝:“燕某人不过是江湖草莽,怎配进皇宫参加宴席?”
燕宁王忙道:“燕兄这话就见外了!你燕云山庄实力雄厚,又常暗中帮朝廷解决难题,皇上早有耳闻,特意让我来请你,哪有‘不配’的说法?”
燕七鹰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燕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但我有言在先,若是在宫中出了什么事,可莫要怪到我燕某人身上。”
燕宁王当即笑起来,干脆道:“燕兄大可放心!有本王在,定会替你做担保,绝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燕七鹰顿了顿,又问道:“那好,我能不能带个朋友一同去?”
燕宁王闻言,挑了挑眉,笑着问:“不知燕兄想带哪位去?该不会是南宫言吧?”
燕七鹰当即摇头,语气带着几分嫌弃:“我怎么会带他去?他是个话痨,要是带他去了,一路上指不定多吵。闲着没事听他絮叨,多闹心。”
南宫言坐在一旁,听见这话,无奈地皱了皱眉,却也没开口反驳。
燕宁王又追问:“那燕兄到底想带何人去?”
燕七鹰没说话,目光径直看向了洛离霜。
燕宁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即了然,笑着说:“哦,原来是想带洛姑娘一同去啊,倒是我没想到。”
这话落进沈银秋耳里,她心里忽然酸酸的,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扎了一下。她垂了垂眼,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眼眶也不知不觉红了几分,却没敢让旁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