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以后,柳他辽阿夏东奔西走、结党营私、韬光养晦,柳他辽吉亚也一直被他冷落。
直到当年二月份。
二月份的某天,柳他辽阿夏突然将柳他辽吉亚唤到自己帐篷里,与他面对面坐在案几旁。
“你小子,之前一直冷落我;今日突然把我叫过来,怕是没什么好事吧?”柳他辽吉亚坐在柳他辽阿夏对面,看透了柳他辽阿夏的心思,问 ,“你说吧,要做什么?”
“是这样的,三哥。”柳他辽阿夏端端正正地坐在他对面,眯了眯眼,“我觉得时机成熟了。”
“哦,什么意思?”柳他辽吉亚不能完全理解他的意思,“我们可以动手了吗?”
“管兵器的吉阿立我已经收买好了,”柳他辽阿夏并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旁敲侧击,“你可以带上兵器和兵马,去北边儿了。”
“等等等等!什么兵马?什么北边儿?”柳他辽吉亚被他说懵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几件事跟柳他辽阿夏要谋反有什么关联,“你把我支去北边是几个意思……?”
“就是你带兵马去北边儿,离开草原,去西伯利亚。”柳他辽阿夏见对方不懂,只好无奈地给他解释,“随后果断起兵,对外宣称你要造反,吸引柳他辽塔森的注意力,然后我……”
他话音未落,就被柳他辽吉亚提起衣领。柳他辽吉亚手上用力,说:“是你谋反,不是我谋反,你凭什么让我起兵?”
“我知道,我知道。”柳他辽阿夏丝毫不慌,“声东击西嘛,你放心,跟着我,准没错儿。”
“那你说,”柳他辽吉亚这才松开手,冷哼一声,“‘然后’怎么办?”
“然后我就毛遂自荐,说要去北边儿平定叛乱。”柳他辽阿夏淡淡地继续,“我到了北边儿,咱不就团聚了嘛?团聚了就可以携手杀回来,这不就成了么?”
“那兵呢?”柳他辽吉亚这才发现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兵从何处来?”
“你说,你胸怀天下、立志报国,却不被赏识、郁郁不得志,决心自己争一个王位。”柳他辽阿夏思考片刻,然后说,“以你的名声与实力,追随者定然络绎不绝,还怕没兵?”
“也是那么回事儿吧。”柳他辽吉亚思索片刻,说,“那我什么时候带兵去北边儿呢?”
“五月份。”柳他辽阿夏早就准备好了,对答如流地说,“你五月份带兵悄默声儿地去北边,到地儿了就立马宣称自己要谋反,我再带兵追上去。整个过程不超过半个月。”
柳他辽吉亚一听,觉得五月份还离他很远,而他这人向来闲不住,便问:“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
“这几天,你先在暗处招兵买马。”柳他辽阿夏笑了一下,看起来有些瘆人,“告诉他们,跟着你能吃香的、喝辣的,一天三顿羊肉,比跟着柳他辽塔森呆在军营里过得好。”
“嗯,诱惑力还是蛮大的。”柳他辽吉亚沉默片刻,点头赞同,“那我现在是……招兵买马去?”
“嗯嗯,三哥你去吧。”柳他辽阿夏站起身,一副送客姿态,“慢走 。”
“不用送了,”柳他辽吉亚动作麻利地掀开帘子,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我自己走。”
“得嘞。”柳他辽阿夏只好站在原地,眼神晦暗,“三哥慢走。”
“嗯。”柳他辽吉亚淡淡地应了一声。
柳他辽阿夏眼睁睁看着柳他辽吉亚的身形消散在风雪中。
此人恐留不得。柳他辽阿夏想着。
……
五月份,一个凉爽的夏夜。
“诸位愿与我共谋大事,在下感激不尽!”柳他辽吉亚身披重甲,手中大刀银光闪烁,站在众将士面前高呼,“事成之后,荣华富贵、金银财宝、美酒佳人,一个都少不了你们的!”
“愿与三王子共图大业——!刀山火海,万死不辞——!”众将士齐齐呐喊。
“好,”柳他辽吉亚翻身上马,举刀北指,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咱们,走——!”
一排排重甲踏着绿茵茵的草地,向北方走去。
——
同时。
“王上,”一个红发蓝瞳的西域美人正被柳他辽塔森压\/在身\/下,毫无反应,听到外面的重甲声才问了一声,“外面是不是有人在行军?”
“有吗?算了,不管他。”柳他辽塔森正兴致高涨,累得大汗淋漓,棕色的头发贴在脸上,衬得他更加妖冶,“你好闷啊,咱再来一回好不好?”
那美人心道你可别来了吧,来几回都一个样儿,我闷是有原因的。
“哈……”那美人叹了口气,偷偷翻了个白眼,说,“好啊。”
“真乖。”柳他辽塔森笑了一下,又使上力来,“我就知道,西域人和草原人,终归是不一样的。”
“是的是的。”那美人不耐烦地应了。
——
“海勒森,”柳他辽阿夏斜坐在软榻上,注视着面前战战兢兢的海勒森,“探出点什么没有?”
“呃……嗯……大概就是……”海勒森扭扭捏捏,甚至不敢看柳他辽阿夏的脸,“三王子已经带兵去北边儿了,王上正和一西域美人亲密着,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柳他辽查勒那边呢?”柳他辽阿夏听着海勒森颤抖的报告,本准备挥挥手示意他不必紧张,结果海勒森却捂住脑袋,蹲下身子,生怕他要打自己。
柳他辽阿夏:……
不知道啊,我以前好像没打过他吧?
柳他辽阿夏无奈地开口:“海勒森,我招你惹你了?”
“没、没有!”海勒森吓得小脸通红,人站起来了,手却还是紧紧捂着脑袋不放。
“行了行了行了,海勒森你好好说话。”柳他辽阿夏渐渐开始不耐烦,“我问你,柳他辽查勒那边怎么样?”
“太子……太子没什么很大的反应,”海勒森想了一下,说,“就是派人去问了问那边的金戈铁马声是怎么回事。”
“哦,那正常。”柳他辽阿夏暗自思忖,然后说,“行了行了,你下去吧,我心里有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