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闻秋反啦!!!”
次日朝堂上,李承羽正与大臣商量东北战后修复收尾一事,玄公公突然边大喊边冲进来跪在地上,浑身冷汗直流,低着头,不敢看李承羽:“陛下!!!商商商商商闻秋造造造造反啦!!!”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朕就知道,”纵使李承羽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不免虎躯一震,“这个商闻秋,果然有不臣之心。”
李承羽知道商闻秋造反是迟早的事,但他没想过会这么早,早到他根本没有准备。
“他怎么就反了呢?”
“商闻秋都反了,那还有谁不会反的?”
“哇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自己意图谋反别带上我们啊!”
“我就打个比方,你急什么?!”
“……”
“陛下啊!”玄公公跪在下面鬼哭狼嚎,似乎是怕极了商闻秋,“那商闻秋既然已经造反,咱就得采取点儿措施啊!!!”
“朕知道了。”李承羽听到玄公公乱嚎乱叫就头疼,挥挥手示意他下去,直起身子对朝臣说,“退朝退朝,众爱卿且回去吧。”
……
商闻秋造反的消息很快传遍洛阳的大街小巷,成为洛阳新热点。
酒楼、茶楼、街头、巷尾随处可见讨论这件事的人。
“话说那冠武侯商闻秋,啧啧啧,那简直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啊!”那说书人又在路边支起摊子,绘声绘色地讲起商闻秋造反的故事,“谁成想,他竟然要造反?!众看官怎么想?反正我觉得啊,此事蹊跷。”
“你可一边去吧!”说话的是一个面如冠玉的年轻美男子,正笑吟吟地说,“你一个商闻秋拥趸,自然是站他这边的。”
这人目测二十七\/八,生得身长玉立、玉树临风,长了一张与江子忠一模一样的脸。
倒不如说,他就是江子忠。
“嘿,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那说书人见自己老底被揭穿,顿时怒不可遏,炸毛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今年多大?!”
“姓江,名子忠,”江子正笑着回答,“岭南广州人士,今年二十八。”
————
夜间,洛阳城除了夜市还灯火通明以外,其他地方早早就熄了灯暗下去。
颜如山刚沐浴完,正穿了件松松垮垮地浴袍在后院散步,颜府大门突然被人破开。
他循声望去,看见门口站着一大群花花绿绿的锦衣卫,地上还横七竖八躺了几个侍卫。
“锦衣卫深夜造访,”颜如山只是微微震惊片刻便恢复镇定,眼神清明地看着锦衣卫的领头人,率先出声问道,“有何贵干?”
“颜大人不必紧张,大可放心。”领头那人听到颜如山这么问,也就顺势回了他,“锦衣卫今日不为别的,不过是食君禄、忠君事罢了,还请大人配合。”
“忠什么事?”颜如山不知道这帮锦衣卫今夜是来干嘛的,他只知道锦衣卫来了八成没好事,所以对那领头锦衣卫的话格外警惕,“锦衣卫一声不吭闯进我颜府,还杀我侍卫,也是‘忠君事’吗?”
“大人别误会,您的侍卫不是我们杀的,他们只是睡着了。”领头人耸了耸肩,叹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向门内走了几步,“至于‘忠君事’,自然是有别的事。”
“锦衣卫今夜到底有什么事?”颜如山看似有恃无恐,但人却早就向后退了几步,他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
颜如山不知道,锦衣卫受过严格训练,视力、听力都异于常人,他的一切动作都被锦衣卫尽收眼底。
“奉旨——”那领头人见颜如山这么问,也不跟他废话,反手从腰带扯出一卷明黄圣旨,似乎还放在手里掂了掂才丢给颜如山,“抄家。”
他话一落地,身后锦衣卫便如同收到什么指令一般,齐齐冲出,将颜府的屋子一间一间翻过。
颜如山看着圣旨滑到自己脚边,瞬间失神,两腿一软,跪倒地上再也起不来。
抄家两个字太沉重了,直接将颜如山的脊梁压断了。
圣旨黄灿灿的颜色在暗夜里极其刺眼,几乎刺得颜如山睁不开眼。
他伸手拿起圣旨,展开,就看见几行端正大方的正楷字,最后还盖了一个血红的印章。
字是李承羽的字,章是李承羽的章,红是索命一样的红。
“啊啊啊啊啊放手放手!你们放手啊!”颜如山的大夫人正披头散发与锦衣卫争一箱珠宝,“你们不能动我的嫁妆!”
“儿子,儿子快过来!”颜如山的二夫人站在门边张开双臂,试图将四处乱看的儿子唤回来,“到娘这里来!”
“票子……我的票子……”颜如山的三夫人平生最爱钱财,如今看着自己这么多年努力攒的钱被锦衣卫一箱接一箱搬走,无力地坐在墙角自言自语,“我这么多年攒下来的票子……”
周遭杂乱、喧闹,但颜如山如坠冰窟,跪在原地,什么都听不到。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抄家?颜如山在心里问自己,抄家怎么没人给我个消息?李承羽要抄我家我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
他曾经拿过无数次圣旨,可却从未感觉有一次像现在这次一样这么沉重。
颜如山拿不动了,圣旨脱手,“啪嗒”一声掉到地上滚了几圈,直到撞上那个锦衣卫领头人的鞋尖。
领头人弯腰捡起圣旨,颜如山瞳孔聚焦,这才看清楚这个人的脸。
花边,花长秋。
花边拍干净圣旨上的尘土,对颜如山说:“大人是不是在好奇,为何抄家一事发生地如此突然?”
颜如山没有回答,但全听着。
“因为李承羽根本没有准备抄你家,要抄你家的是我。”花边笑了笑,从身侧拔\/出绣春刀,“圣旨,我写的;印章,我盖的。怎么样,学得像吧?”
颜如山第一次感觉花边这张脸有点恐怖。
“颜如山,你之前打压海州一带的盐商时,有没有想过今天?”花边语气骤然冷下去,绣春刀已经抵上了颜如山的脖颈,“我恨死你了颜如山。”
不及颜如山反应,花边手起刀落,送走了颜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