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的脚步越近，温蓓蓓的日程表就越发拥挤。
交好世家的年礼要精心挑选，员工的年终福利得亲自把关，家里的年货清单还等着她一一核对。她像个被抽打的陀螺，连喝口水的间隙都成了奢侈。
“小白，帮我倒杯水。”温蓓蓓摘下金丝眼镜，指尖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连日来的疲惫。
无人应答。
她抬眼看向墙角——小白的充电座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没有。
“又跑哪儿去了？”她嘀咕着起身，推开落地窗，冷风裹挟着冬日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后，她看到了令她哭笑不得的一幕。
院子里，银白色的机器人正半蹲在她的自行车旁，机械臂灵活地转动着纳米刷，水流顺着车架滑落，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小白！”温蓓蓓扶额，“我的自行车昨天才被你洗过三遍！”
“检测到微量灰尘附着。”小白的电子屏闪烁了下，浮现出固执的波浪线，“清洁程序必须执行完毕。”
温蓓蓓深吸一口气。
应该将小白的程序修改一下。
自从有了洁癖小白，两个家的卫生标准直接飙升到变态级别。庭院里的落叶绝活不过三小时，地板光洁得能当镜子照，连厨房的抽油烟机都被擦得锃亮反光。
而她的自行车，更是成了小白的重点关照对象。
每天至少三次深度清洁，外加抛光打蜡，现在这辆车崭新得能直接放进展览馆。
“这么喜欢洗车是吧？”温蓓蓓眯了眯眼，忽然勾起唇角。
她转身回屋，从书房出来，到玄关抽屉里摸出车钥匙，径直走出屋外。
将她停在外面的黑色SUV，开进来稳稳停在院子里。
“洗吧，慢慢洗。”她拍了拍车身，笑得狡黠，“正好省了188块的精洗费。”
小白的电子眼闪烁两下，似乎在进行复杂的逻辑运算，最终，它愉快地接受了新任务，开始对SUV进行全方位清洁。
温蓓蓓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回屋。
今天，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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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堆积如山的报表和投资文件几乎占据了整张办公桌。
温蓓蓓捏了捏眉心，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
顾禹迟的产业，简直多如牛毛。
即便他不开公司，仅靠名下的不动产、股权和海外投资，也足以让他成为大富豪。而她自己的资产，和他相比之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人到底是怎么记住自己有多少资产的？”她小声嘀咕，顺手将一份刚核对完的文件塞进保险柜。
直到暮色四合，她才终于合上最后一本文件夹，长舒一口气。
起身时，腰背传来一阵酸涩，她揉了揉肩膀，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书桌上的相框——照片里，顾禹迟站在雪山下，唇角微扬，漆黑的眸子里映着细碎的光。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相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温蓓蓓离开书房，先去看看林以凡是否休息，再回房准备洗漱睡觉。
“叮——”
手机屏幕亮起，顾禹迟的专属铃声响起。
视频接通，男人俊朗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他站在帝都某家酒店的落地窗前，领带松散地挂在脖子上，背景是灯火璀璨的城市夜景。
“顾先生，我花了整整一天才整理完你的‘小玩具’。”她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声音里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辛苦我的温小姐。”顾禹迟低笑，嗓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的磁性。
他单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拿起一个红丝绒盒子，镜头故意没拍全内容。
“那顾先生准备怎么补偿我？”她将他的枕头搂进怀里，鼻尖蹭到上面残留的雪松香气，心跳莫名加快。
“等我回去。”他声音沉了几分，指腹轻轻摩挲着盒面。
温蓓蓓眨了眨眼，忽然觉得脸颊发烫。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直到顾禹迟那边有人敲门，他才依依不舍地挂断。
屏幕暗下去的瞬间，温蓓蓓把脸埋进枕头，无声地尖叫了下。
这个男人，真的太犯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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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礼品公司的车队准时抵达。
温蓓蓓裹着羊绒围巾站在门口指挥搬运，她仔细核对清单，确保每一份年礼都包装精致，符合各家喜好。
“小白，中午记得给舅爷煮午饭。”临出门前，她嘱咐小白。
屏幕上立刻弹出小白的q版笑脸，机械臂比了个“oK”的手势，还附带一行文字：【保证完成任务！】
温蓓蓓笑着摇摇头，驱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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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家的宅邸古朴典雅，紫檀木大门缓缓合上时，温蓓蓓看了看腕表，时针已经指向下午一点。
午餐时间，商业区的餐厅人声鼎沸。
她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刀叉碰撞的声音在嘈杂的背景中显得格外清晰。
忽然，她动作一顿。
盘中的黑椒牛排香气扑鼻，可她却莫名觉得少了点什么。
直到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习惯比爱情更难戒断。
就像现在，明明食物美味，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两人一起外出吃饭时，某人总是从她盘子里抢走最后一块肉的恶劣行径。
她低头笑了笑，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顾禹迟……”她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底漾开一抹温柔。
“你什么时候回来？”
心有灵犀般，温蓓蓓正对着窗外出神，手机屏幕突然亮起。她低头一看，顾禹迟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她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刚忙完吗？
你吃饭没？
两人同时出声，随即电话两端都传来轻快的笑声。温蓓蓓听着顾禹迟低沉的笑声，感觉心里像被灌了蜜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甜，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你先说。顾禹迟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我刚在想你...温蓓蓓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耳尖悄悄泛红，不是，我是说...我在吃午饭。
电话那头传来低低的笑声：这么巧，我也在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