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6年2月14日清晨,第一缕阳光刚照在烂漫胡同的院里。
小十就轻手轻脚地凑到陈雪身边,指尖揉了揉陈雪的头发“醒醒,今天过个洋节——情人节,爷们带你出去浪漫一下。”
陈雪迷迷糊糊睁开眼,被他凑到耳边的热气弄得发痒,笑着拍开他的手“什么洋节,不过是外国资本家的噱头。”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翻身起了床。
俩人牵着手逛王府井,风有点凉,小十把陈雪的围巾往脖子里拢了拢“别冻着。”
路过一家饰品店,陈雪盯着橱窗里的小发夹出神,小十直接拉她进去“喜欢哪个?都买。”
陈雪挑了对珍珠的,他付了钱就往她头上别,逗得她笑个不停。
中午去了老莫餐厅,小十熟练地帮陈雪切牛排,自己端起罗宋汤喝了一大口“还记得在英国时,你总说想念这口酸汤,今天让你喝够。”
陈雪叉了块牛排递到他嘴边“那时候要不是你天天陪我找中餐馆,我早馋疯了。”
午饭俩人一边吃一边回忆着过往的美好。
下午看了电影《红衣少女》,散场出来还在聊里面的情节。
“那姑娘真敢说,像咱们上学时的班长。”陈雪捧着小十买的茉莉花茶,在大碗茶馆里坐定。
小十点头“等咱们孩子长大了,也让她这么直爽,别委屈自己。”
俩人聊起孩子出生后的规划,笑声顺着茶馆的窗户飘出去老远。
路过友谊商场,小十让陈雪等一下,出来时拎了盒精装巧克力,金礼盒系着红丝带,递到陈雪面前“甜到心里的东西,必须给我媳妇买。”
陈雪脸一红,低头接过来,指尖摸着丝带上的结。
下午北海公园的湖上冰场,俩人牵手散步,遇到个举着相机做照相生意的,小十笑着招手“同志,麻烦帮我们拍张合影呗?”
照片里,俩人肩靠肩,身后是结冰的湖面和远处的白塔,笑容是那么温馨。
冰场边围了不少人,小十突然想起这儿是他俩初遇的地方——那年他来滑冰拍婆子,撞了正看冰雕的陈雪。
正回忆着,就听见郭老三在身后喊“小十!你俩在这儿呢!”
小十没理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盒子,打开是对情侣戒,上面刻着他俩的名字“本来想晚上给你的,现在就想给你戴上。”
陈雪刚伸出手,就被他低头吻住,旁边的郭老三“哎哟”一声,笑着转了身。
转眼到了2月23日元宵节,琉璃厂的二进院里热闹得像开了锅。
全家围坐在八仙桌旁包元宵,林淼把黑芝麻馅搓成小球,教平平安安“像这样揉圆了,再裹上糯米粉。”
刘平寇也凑过来试,结果包的元宵不圆不方的,还露了馅,被俩孙女笑话“爷爷包的元宵肚子破了!”
林淼把煮好的元宵盛进白瓷碗,先给正房里的爷爷奶奶端去“爷爷奶奶,趁热吃。”
又给平平安安的碗里加了半勺糖“慢点吃,别烫着。”
下午去了厂甸庙会,杂耍班子正在表演顶碗,平平安安扒着栏杆使劲喊“好”
刘平寇干脆把安安架在肩膀上“看清楚没?叔叔是不是很厉害?”
小十则买了几串糖葫芦,递给俩孩子“举着吃,别掉地上。”
俩小丫头举着糖葫芦走在人群里,引得路人都回头笑。
灯谜花灯前围了不少人,刘平寇盯着一条谜语念“一口咬掉牛尾巴——打一字。”
平平拽着他的衣角“爷爷快猜!”
他笑着说“是‘告’字!”
摊主递给他个小奖品,平平立马把自己的糖葫芦递到他嘴边“爷爷吃!”
小吃摊前香气扑鼻,林淼买了驴打滚、艾窝窝,分给大家“都尝尝味儿,这家的地道。”
正吃着,舞龙舞狮的队伍过来了,锣鼓声震天响,赵磊赶紧护着小九往后退“小心点,别被碰到。”
刘平寇举着相机,对着舞龙的队伍“咔嚓”拍个不停。
小九举着冰糖葫芦咬了一大口,糖渣粘在嘴角,赵磊赶紧掏出手帕帮她擦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赵磊让全家站在庙会的牌坊下拍合影,平平安安故意挤眉弄眼,照片里的人都笑得眯了眼。
回到家正热闹着,刘平夷拎着两袋元宵来了,进门就喊“哥,给你们送节礼了!”
林淼赶紧迎上去“快进来坐,刚煮好的元宵,吃一碗?”
平清和平韵也跟着进来,挽起袖子就去厨房帮忙“嫂子,我们来摘菜,晚上就在这儿吃。”
平清洗韭菜,平韵切葱姜,姑嫂几个边干活边聊家常。
小五抱着安安,把女儿举过头顶转圈圈,张晓梅跟在后面笑骂“你就是个女儿奴,再惯着她,以后该无法无天了。”
小六则陪着儿子乐乐搭积木,乐乐把积木堆高了又推倒,小六一点不恼,耐心地帮他重新搭“咱慢慢堆,比刚才堆得还高好不好?”
刘平寇蹲在石榴树下喂鸟,换了新的食盒和水,看着画眉鸟啄食,笑得一脸满足。
小九坐久了腰不舒服,赵磊坐在她身后帮她揉“轻点还是重点?要是累了就躺着歇会儿。”
小十从外面进来,拍了拍停在院门口的丰田车“姐,这车借我开几天,出门跑业务方便。”
小九笑着点头“拿去用,钥匙在客厅抽屉里。”
平平安安坐在小板凳上,跟着刘平寇念唐诗:“床前明月光——”念到“疑是地上霜”就卡壳,自己先笑倒在刘平寇怀里。
陈雪、小九围着张晓梅和苏静婉,叽叽喳喳问带孩子的经验,张晓梅细细讲“孩子哭的时候别慌,先看看是饿了还是尿了,耐心点就好。”
苏静婉坐在一旁织婴儿袜子,手里的毛线绕来绕去“孩子皮肤嫩,就得用这种线,穿着舒服还不硌脚。”
正房里,刘平寇陪父亲刘兴邦下棋,刘兴邦下错了一步,伸手就要悔棋,刘平寇笑着按住他的手“爸,您可别耍赖,落子无悔啊。”
母亲李香梅翻出一叠旧布料,递给他看“这布放了好几年了,还能用不?不行就裁了做抹布。”
傍晚时分,平夷的丈夫李延也来了,进门就给刘平寇递烟“哥,最近生意还好?”
俩人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边抽烟边聊家常。
平清煮了锅糖水梨,盛在碗里给爷爷奶奶端去“奶奶,润润嗓子,吃着舒服。”
平韵则帮小九整理衣柜,把厚衣服叠好放上面,薄衣服摆下面“这样拿取方便,你怀孕了别弯腰太多。”
晚饭是饺子,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刘平寇夹起一个饺子递给林淼“多吃点,这是你调的白菜猪肉馅,香得很。”
吃过晚饭大家一起看元宵晚会。
陈雪坐久了腿麻,小十赶紧蹲下来帮她揉腿“还麻不麻?不行我给你捏捏。”
转天上午刘平寇拎着个网兜从外面回来,里面装着苹果、香蕉“刚从菜市场买的,新鲜得很,快尝尝。”
话音刚落,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哭声——康康抢了平平安安的积木,被俩姐姐摁在地上“教训”了一顿。
康康瘪着嘴哭,平平叉着腰喊“谁让你抢我们的积木!快道歉!”
小十看着这一幕笑出声,对陈雪说“还好我就一个姐,要是有俩像平平安安这样的姐姐,我小时候指定挨揍更多。”
陈雪拍了他一下“就知道笑,还不快去管管。”
小十起身走过去,抱起康康逗“咱不跟姐姐抢,叔叔给你买新的积木,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