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黎因为紧张,根本忽略了陆承枭说的爸爸妈妈,而不是你的爸爸妈妈。
蓝黎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其实,陆承枭早就叫人查了,但是关于蓝黎爸爸的信息,还真的像是有人故意抹去。按照陆承枭的猜测,这应该是蓝黎爸爸故意抹去的,而非他人所为。
他爸爸为什么要这么做?
是不想有人知道他的过去还是隐藏着什么,这一点就让陆承枭没想明白。
可以说,陆承枭暗中调动查这个案子的力量小,可关于他爸爸的信息,却像是个谜团,用陆承枭的话说,这个人很不简单,太神秘。
更重要的一点,在他车祸前就安排信托基金,而且是蓝黎二十三岁之后才能接受这笔遗产,不言而喻,这个年纪是可以守住这份遗产的。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陆承枭这里得到证实,蓝黎还是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浑身发冷,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
原来,她幸福童年的终结,她父母生命的戛然而止,真的不是意外,而是源于一场卑劣的阴谋!愤怒、悲伤、还有一种空茫的无力感瞬间席卷了她,让她脸色发白,身体微微颤抖。
陆承枭看着她瞬间失血的脸色和微微发抖的手,心头一紧。他伸手,覆盖住她微凉的手背,温暖的掌心传递着无声的力量。
“别怕,”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有我在,一定会把幕后黑手揪出来,让他们安息。”
他的手很暖,驱散了一些她骨子里的寒意,蓝黎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低声道:“谢谢......”
陆承枭不想她一直沉浸在悲伤的回忆里,故意眉头一挑,故意玩味道:“嘴上说谢谢多没诚意?来点实际的,嗯?”
蓝黎一愣,没反应过来:“什么实际的?”
陆承枭立刻抓住机会,眉头微蹙,抬手按住腰腹的伤口,装出一副忍痛的样子,语气也变得虚弱了几分:“沈聿说伤口不能沾水......我一个人没法洗澡,你......帮帮我?”
蓝黎猛地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帮你洗澡?!” 她这才恍然大悟,他说“帮忙洗澡”。
她的脸瞬间爆红,又羞又恼:“你......你回隔壁你的别墅啊!让贺晏帮你洗!”
蓝黎才不愿意跟他洗澡,虽然他们曾经是夫妻,也曾帮他洗过澡,可是现在是离婚的。
不妥!
非常不妥!
陆承枭立刻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大型犬:“贺晏跟温予棠出去了,不在。”
蓝黎:“......那时序呢?”
陆承枭面不改色:“他一下飞机就去找段知芮了,重色轻友的家伙。”
蓝黎简直无语:“......所以你的意思是,还非得赖上我了?”
陆承枭继续卖惨,充分发挥商人的本色,精准拿捏她的软肋:
“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是伤口沾水感染会很麻烦,沈聿都说了,不能沾水的。再说了,我这伤......也是为了尽快查清绑架案,找到想害你的人.......” 他刻意将“为了你”这几个字咬得很轻,却又无比清晰。
这话如同软刀子,精准地戳中了蓝黎的愧疚之心。她看着他“虚弱”地靠在沙发上,脸色似乎也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苍白,再想到那道狰狞的伤口,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她咬了咬唇,还是不想答应,跟他洗澡,太尴尬了,
陆承枭看着她,故意委屈地说:“你若觉得太勉强,那就算了,过几天再洗也行,身上发酸也忍着,反正是我活该。”
怎么这会还抱怨起来了?
蓝黎知道,陆承枭这人有洁癖,怎么能容忍自己不洗澡呢。
最终,在陆承枭持续不断的“卖惨”攻势和道德绑架下,蓝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妥协了。主要是怕他自己笨手笨脚真的让伤口沾到水。
——
与此同时,段氏财团总裁办公室。
夜色深沉,整栋大楼几乎只剩下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光还亮着。段暝肆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港城的璀璨夜景,然而那万家灯火却无法照亮他心底的晦暗。
两天了。
整整两天,他没有主动联系蓝黎。
他强逼着自己不去想她,先让自己冷静一下,于是用高强度的工作麻痹自己。
他安排的保镖依旧尽职地向他汇报着蓝黎的日常行踪,他知道她去了射击场,知道她一切如常,也知道......陆承枭回来了。
当听到“陆承枭”这三个字时,他的心像是被泡在了一缸陈醋里,酸涩、沉闷,还有一股无法宣泄的怒火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因为那通电话带来的猜忌和愤怒,竟然真的忍住了两天不去见她。
他是在跟蓝黎赌气吗?还是在跟自己赌气?或者,他是在害怕?害怕从她口中听到那个他无法接受的答案?
陆承枭那晚挑衅的话语如同魔咒,不断在他耳边回响——“旧情复燃”、“干柴烈火”这些词语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他不愿意相信蓝黎会背叛他们的感情,可蓝黎拒绝他求婚时那痛苦挣扎的眼神,陆承枭笃定她不会答应的语气,又该如何解释?
他们还没有正式分手,蓝黎只是说现在不想结婚而已。
是因为陆承枭吗?
她不爱他了吗?
所以即使在他身边,心里也始终给陆承枭留着位置,断不了吗?
无数个问题像乱麻一样缠绕着他,越想,心就越乱,越不安。那种即将失去她的恐慌,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玻璃窗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真该死!明明看到她那晚哭得那么伤心欲绝,他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猜忌和所谓的骄傲,就对她不闻不问两天?在她最需要安抚和解释的时候,他选择了冷战和逃避!
强烈的后悔和思念如同火山爆发,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坚持。他想她!这一刻,无比迫切地想要见到她!他要亲口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要告诉她,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可以不在乎,只要她别推开他!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再也无法抑制。
段暝肆猛地转身,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大步冲出了办公室。电梯数字不断下降,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决绝,驱车融入了浓郁的夜色,朝着蓝公馆的方向,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