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嗔咤里充满了震惊茫然，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戳中了某个致命弱点的娇柔颤音。
紧接着，那原本萦绕在羽蛇周身、象征着规则与力量的暗金光晕，如同被掐断了电源的灯泡，瞬间明灭不定地闪烁了几下，然后噗的一声，彻底熄灭了。
而安格尔手心里的触感，也从一个散发着威严和能量的神圣存在，骤然变成了一团…软绵绵、凉丝丝、糯叽叽，仿佛没有骨头一般的小东西。
先前那睥睨万物的至高气息消失得无影无踪，安格尔甚至能感觉到掌心的小东西还吐出信子舔了舔他的手指。
他试探性地将手掌合拢，预想中毁天灭地的神罚并未降临，就好像那原本蕴含着浩瀚神威的小小身躯变成了一团温凉、细腻、微微颤抖的…白色软泥。
只有一小截带着细腻鳞片的尾巴尖，还无力地从安格尔的虎口处垂落下来，微微地晃悠着，偶尔颤抖一下。
这完全超出预料的情景，让安格尔高度戒备的思维都为之凝滞了一刹。
他的第一反应不是庆幸，而是更深的警惕，事出反常必有妖，尤其对方是位格如此之高的存在，这匪夷所思的亲近，难道不会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诱使他放松警惕？
一兽辈兽，懒说配听。
而安格尔的伸手接触也并非无谋之举，他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意念如同冰冷的刀锋，瞬间沉入意识深处，锁定了自己的最后底牌——#403号地下城之心。
它的作用简单却有效：以他目前的所有魔力为代价，强制开启一扇通往未知异空间的门，安格尔可以借此放逐羽蛇。
虽然他会丧失一段时间的战斗力，但总比死在这里要好，接下来只需要露尔娜带着他跟赛莲抓紧逃...战术性撤退就好。
…他原本是这么打算的。
但羽蛇的异常反应，以及心底的某种直觉，让他察觉到了某种奇怪的变动。
他的神经绷紧到了极致，全部感知都聚焦在掌心，如同在指尖悬停了千钧重物，随时准备激发那枚饰品。
然而，一秒，两秒…
掌心的羽蛇非但没有暴起，那瘫软的状态反而愈发真实，那细微的颤抖不似作伪，更像是一种生理性的、失控般的反应。
预想中的毁灭性能量一丝也无，甚至连先前那令人窒息的威压都消散了。
只剩下一种…茫然的、温顺的、甚至有点…可怜兮兮的微弱气息。
他紧绷的杀意和决死的预案，撞上了这团软绵绵、凉丝丝的“糯米糍”，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安格尔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里那小小的身躯，先是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某种未知的原因而瞬间僵硬，随即，就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又或者像是被抓到了后脖颈的猫，彻彻底底地、软塌塌地瘫软了下来，软成了一滩有温度的、微微颤抖的…白色糯米糍。
洞穴内，死一般的寂静。
那原本镇压一切的恐怖神威，如同潮水般退去，虽然依旧存在，却失去了那种主动的、压迫性的意志。
露尔娜凝聚在指尖的不稳定冰箭，魔力缓缓消散，她呆呆地看着安格尔那只手，看着从他指缝间软软垂落的尾巴尖，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那一声“噫呀——”还在她脑海中回荡，与她预想中毁天灭地的神怒形成了荒诞到极点的对比。
赛莲更是彻底懵了，小小的脑袋完全无法处理眼前这超乎想象的情景。
那个…那个可怕的小蛇…被安格尔哥哥…抓…抓软了？
艾拉：【？】
【不是孩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放…放肆…”
就在这诡异的寂静中，一个极其微弱、带着明显颤音和羞愤情绪的嘟囔声，从安格尔的指缝里闷闷地传了出来。
是魁札尔科亚特尔。
它的声音失去了威严，只剩下一种底气不足的、被人捏住了命运后颈皮般的虚弱和窘迫。
“卑…卑微的凡人…你…你竟敢…对我…呜…”
话没说完，似乎是因为试图挣扎而牵动了什么，又发出了一声压抑的、类似于呜咽的气音，然后彻底没了声响，只有那软成一团的身体证明它还“活着”。
安格尔：“…”
露尔娜：“...”
赛莲：“…”
安格尔沉默了片刻，感受着掌心那团软泥般的小蛇，试探性地…轻轻用手指挠了挠它的下巴。
这是他前世偶尔逗弄路边野猫时的习惯动作。
“呜~~~！”
掌心里的白色糯米糍猛地一颤，发出一声更加绵长、更加婉转、带着根本无法掩饰的舒服意味的嘤咛，原本微微颤抖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甚至下意识地在他掌心打了个滚儿。
露尔娜：？
这动静对吗？
安格尔的指尖无意识地挠着那坨软糯的白色糯米糍，掌心中的小蛇发出满足的嘤咛，尾巴尖愉快地晃动着，仿佛一只被顺毛的猫。
不过仅仅片刻后，羽蛇微微抬起头，白银色的竖瞳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它透过安格尔掌心的缝隙望着安格尔。
羽蛇轻轻咳了一声，她的声音虽然微弱，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调子：
“人…我们得谈谈，单独。”
露尔娜：？
单独？？？
听到掌心里的声音，安格尔没有立即回应——羽蛇似乎没有敌意，如果它愿意交流，那再好不过，因为安格尔也有想要问它的事情。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一旁的露尔娜和赛莲，羽蛇似乎察觉了他的顾虑，轻哼一声，那哼声里带着点不耐烦，却又因为安格尔手指的持续抚摸而软化成了咕哝：
“让那两个小丫头先退到洞口去。我还不屑于对她们出手…嗯…对，就是那里，再挠挠…呀哈~”
羽蛇的状态诡异，但暂时没有威胁，镜界显然发生了一些安格尔所不知道的变化，他需要信息，而羽蛇现在的交流欲望可能是一个机会。
思索片刻，他朝露尔娜和赛莲点了点头：“你们先到洞口等我。”
露尔娜：？
补药啊~！
——
ps：孩子们，这几天降温有点厉害，蚌发烧了，今晚不一定还有，现在头晕晕的，好热...（发出妩媚而性感的声音）
大家要注意身体，不要跟蚌一样被病毒趁虚而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