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徽音出来后,郭大勇跟在其身后,其余四位则各自都散开。
“将军,您和丁将军是怎么了?”
在大厅里,两人的眉眼官司被他看在眼里,觉得不对劲。
两人是一派的人,怎么表现得像是两家人,没有往日的亲近。
姒徽音一边朝着自己的办公地走,一边回答身边人的问题:“和家里的老头子吵了两句话,被丁将军知晓,故意给我脸色看。”
这话并不是假话。
郑焰一定不会告诉丁火他们两人之间的大矛盾,只会用隐晦的话提两句两人之间的小裂痕,不然丁火一定不会表现的太明显。
他明确对姒徽音翻白眼,才证明他不知道自己和郑父的裂痕已经没办法复合了。
郭大勇对此话没有怀疑,他和自己亲爹有时候也会争吵一两句,甚至冷战一两天,只是没想到郑家也会这样。
还有曾经的郑焰主帅也会跟普通父亲一样,让他觉得稀奇。
“那好,将军,没事就行,对了,吃的俸禄减少的事情你打算咋办?”郭大勇还真没有勇气直接告诉底下人,你们的东西被减掉一部分。
普通兵本来就填不饱肚子,之后怕更是难以吃饱。
他们怕是怨言遍地。
姒徽音对此只能道:“你可别隐瞒。”
一不小心,会惹祸上身的。
郭大勇摇头:“那不能,我还不傻,替别人扛着,我就是不做第一个宣布的人。”
只要不是第一个就好。
第一个承担的压力最大,他要看看,第一个宣布之后,发生啥事,正好准备一下再宣布。
姒徽音:“行,随你,回吧。”
两人不在一个办公的地方,也不在一个方向。
郭大勇点点头,又转回头,重新走上自己回去的路。
姒徽音见此场景,不免觉得脑子抽抽。
她的大本营,不仅有手下的军官,还有军师等人。
如冯将军一般,姒徽音也是开会。
她把军官和军师全部集合在一起。
等到人到了,一一坐在开会的凳子上面。
姒徽音坐在正中间,她先把刚才开会的内容说出来,没等再开口,下面的人坐不住了。
一旁的千夫长先开口:“将军,你说真的呀?”
今年他们收成不好,草原也不遑多让,还在准备匈奴人来临,怎么防御,没想到匈奴人还没来,倒是得到这坏消息。
姒徽音点头:“冯将军亲口说的,不会有错。”
另一个千夫长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口不择言道:“将军,说是减少两成,但他能给全乎不?不能,咱可要过冬的,再说了,过冬的时候,匈奴来了咋办?”
“这消息一传开来,下面的人心思都该飘忽不定的。”
每次说给的,跟实际给的,都不一样的。
你拿点,我拿点,剩下的到下面的兵手里没多少。
现如今还要减少,是个人都忍不住拍桌子的。
文千夫长咚咚咚的敲他前面的桌子:“你冲谁咋呼的,又不是将军下令的,能不能好好说话?会不会好好说话?”
拍桌子的赵千夫长把手收回来,瞪一眼旁边的狗腿子,朝着姒徽音表忠心:“将军,我可不是冲您发脾气,主要是做的事情气人,我也怕不好跟下面的人说话交代,才说话大声点。”
“你别介意,我以后不怎么做了。”
他是一着急给忘了,眼前人是一个矫情的将军。
最讨厌大嗓门人的不分场合的大吵大闹,还定下来不少不允许违背的规矩。
要不是他身手真的厉害,打仗起来一马当先,能服众,大家伙早就不听了。
姒徽音瞅一眼他,食指敲一下桌子道:“下次注意,今天主要是讲对于这事,你们有啥办法没?”
她的目光看向一旁的文士。
为首的是郑兰溪最器重的人——富大贵。
人跟名字完全是极端对立。
富大贵完全不是富贵人家的穿衣打扮,他时常穿着青色长袍,手里拿着一把纸扇子,身形瘦弱,仿佛远道而来的道长。
有人戏称“他去算卦,一定能富贵”。
原身郑兰溪曾经救过他一命,于是他来追随,出谋划策。
富大贵迎着目光,坦然道:“将军若是不想让手下人减粮,减少俸禄,只能想办法自个添上去。”
文千夫长再次在姒徽音开口之前张嘴道:“你说的好听,将军哪里来的那么多粮食和银钱,再说了,又不是一两个月的事,万一明年也这样?”
“将军管得了一时,还能管得了一世;别到时候,吃力不讨好,再被埋怨。”
一开始,你给的多,自个掏腰包,但随着时间过去,你想要正常给的时候,有些没脑子的,会说出怨怼之言。
说的多了,人从众,到时候影响就大了。
富大贵轻蔑的眼神从文千夫长身上移过去,他轻轻扇着手中的纸扇平淡的说道:“你能想到的,我会想不到。”
“我从未说过让将军私人掏腰包,我是说,这州里大户人家挺多的,我们每月去一家,这不,能撑好些时日。”
“至于如何彻底解决,之后再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