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徽音带着七千人离开,带回来六千余人和将近一千的骨头盒。
到达大本营后,第一件事是送他们回家。
第二件事休养生息,准备下一次战斗。
第三件事收下平州,招兵买马。
两个月后,南边的朝廷听闻她的战绩,派人来给她送皇帝的圣旨。
圣旨内容有两个:首先是夸赞她的功绩,想要她回南方京都;其次是想要的她的军队,包括传为神物的炮和枪。
对此,姒徽音当着众人的面子,怒斥贼人假传旨意,随手接过诏书,烧圣旨,杀来传旨的人。
她的动作快又迅速,周围人又是亲信。
一刻钟的时间,全部解决干净。
三个月后,彻底拿下平州七县城,开始明目张胆的招兵和科举。
是的,她亲自主持一场名叫科举的考试。
帖子贴出去不久,不少读书人抗议,认为她私自设考是不忠于朝廷。
门外坐的书院书生一大片。
姒徽音正在书房查看平州的地和人口。
暗一进来。
“门外的人还在坐着,他们已经坐一上午了,还有人喊着你出来,周围诸多人在观看。”
姒徽音点头:“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你说,早先我没掌控平州的时候,他们不闹,如今,大闹,是脑子锈了吗?”
她没等别人回答,自己回应:“不是,是因为我要动他们自认为的命脉。”
“谁让我招人考试,招的不仅仅是男子,谁让我把女子和他们放到一起,所以,想要逼迫我,收回告示。”
“可我偏偏不想如他们所愿。”
姒徽音走到窗户处,一张脸正好处于明亮和阴暗的交界线。
她摆动一下手臂,走过几步,拿起书房的一把长剑,喊上暗一:“走,去瞧瞧。”
正好她嫌弃自己的田地不够。
身后的亲卫也跟上来,一共二十人。
大门一开,距离大门台阶三米远的地方,坐着身穿学子服,被太阳晒着,不吃不喝四个时辰的人全都精神焕发起来。
为首的老者更是直接喊道:“自古以来,从无女子科考的例子,此举有违古法,有违国家律法,虽你是英雄,然不可任意妄为,不可违背祖宗之法,众学子请命,收回告示。”
“收回告示。”他周围人应和道。
一时间,声音洪亮,周围百姓静默无声,全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大门的姒徽音身上。
随着她出大门,站在台阶之上。
暗一跟着她后面一步之远,其余二十亲卫,皆全身黑衣黑甲护在她周围。
姒徽音站在老者正前方,她笑道:“祖宗之法?是女子不可科考,我还以为是天子南逃?是丢弃京都?是任北漠把国朝的百姓或杀或屠?”
“祖宗之法,我也不该出现,不该杀北漠人,不该救无辜百姓于杀戮之间,你,是这个意思吗?”
她言语尖锐,一针见血指出他们一行人的目的。
周围被救或者生活在平州的百姓已经怒目相对。
咋的,他们活着还错了?
老者被晒的脸色通红,看到周围人的怒气,他急忙否认偌大的锅:“非也,我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我只是......”
姒徽音在他的话还没说出口的一瞬间,把手中的一把剑拔出来,她随手一挥,剑指着老者的方向:“如今,北漠人虎视眈眈,平州尚未稳定,我没时间听你辩解。”
“诸位,最后一次机会,退去,服从我的命令,否则按叛徒处置。”
她言辞凿凿,不容置疑的样子,让不少坐在地上威胁的人心里慌慌。
他们当然不想要女子科考,特殊待遇人人都有,那便没了意思,但对他们来讲,最重要的是性命。
若为性命故,其他皆可抛。
左右脑互博,想要要不要离去的时候,一人站了起来,他袖子甩动,面色清如水,拱手道:“许将军。”
先是一句敬称,顾兆宇看向眼前人。
面色一丝不动。
他心中一跳,继续道:“我等并非为了私心,更多是为了许将军着想。”
话音一顿,等着眼前人接话。
可姒徽音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
顾兆宇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将军主持科考,可有把陛下朝廷众臣和律法放在眼里?不知情的人见将军作为,还以为是将军有谋逆之心。”
“我等是为了将军清白才在此地坐等。”
场面一静。
姒徽音拍起手来,大声喊好:“真是忠臣也。”
“你是哪家子?”
顾兆宇觉得情形蹊跷,想要闭嘴不言,可不能。
“顾,顾家。”
姒徽音的笑一下子收回去,面色冷然,挥手下令:“来人,传令:把顾家上下送离平州,让他们前往南方,寻找陛下,为国朝尽忠。”
“平州地界小,容不下顾家大志向。”
一亲卫拱手:“是。”
顾兆宇面色大变,其余人面色苍白。
他想要喊的时候,两个亲卫直接上手,把人带走。
姒徽音凌厉的看一眼坐在地上的人,随后目光看向周围百姓的身上,目光变得温和:“招纳人才的告示,众位多看看,觉得可以为许家军,为平州的和平尽一份力的人,欢迎来考。”
“还有愿意加入许家军的,同样欢迎诸位的报名。”
“我为许家军领袖:向众位承诺,倘若敌人来犯,我,许琇莹,定在诸位身后,他们手中的刀想要砍到你们身上,必须踏过我的尸体,许家军的尸体。”
她目光坚定,言语诚恳。
“若违背誓言,人神共弃。”
周围百姓被这誓言,镇住心中的所有疑问,他们忍不住喊道:“许家军。”
“许将军。”
誓言对于百姓来说,是最真实的话。
因为他们信任鬼神之说,因果报应。
一声声震撼人心的呼喊,把还坐在地上的人震走。
姒徽音回去,让百姓散开,各回各家,各做各事。
门前的人越来越少,但确实有顽固腐朽之人,死坐不走。
阴阳之道,不可颠倒,是他们的信念。
对于此想法的人,她没有一丝怜惜。
一日过后,院前没有了坐着抗议之人,只有洗过的还留有鲜血味道的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