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徽音目光盯着慕容澈,她目光中带着以往不曾见过的打量和审视:
“澈儿,我想问你,你为什么之前不答应我给你安排的婚事?”
“那婚事关于你的未来,是增加你的筹码,也是为了你的皇位,你为什么不能牺牲?”
你的皇位,你是最大的得利者。
你为什么不能牺牲一些东西?
你凭什么让自己不牺牲?
难道就因为你是唯一的儿子吗?
姒徽音真的不太理解。
所以她想知道答案。
慕容澈:“......”
他被说的愣住。
为什么?
他的母亲在问他为什么?
婚事,自古以来是结盟的最好工具。
信国侯一家掌兵权,西北军牢牢掌握在他们手里。
获得这样的盟友,他的胜率是会大很多。
但是他为什么不同意。
慕容澈自己进行合计。
因为他喜欢陈姑娘,所以不愿意。
是吗?
是吧!
他面色上有些慌乱:“母妃,我知错了。”
“母妃,我不会了,你相信我,我当时脑子糊涂,没有转过来。”
姒徽音听着他说些废话,就是没有她要的答案。
她低下头,喝了一杯茶,平淡的道:“好,我知了。”
没有再追根问底,只是到此为止。
只是脸上多少带着失落之色。
慕容澈张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母妃,我......”
姒徽音却不想再听他说下去,直接赶人:“你回去吧,回去好好琢磨一下以后的路,我也需要休息一下。”
她站起来,转身,也不看身后人一眼。
路过窗口,微风吹过。
夏日的暖风却变了一层味道,好像是冬日的冷风,透人心扉。
慕容澈呆呆的坐在原地,目视人的离去。
他好像做错事情了。
不该隐瞒母妃,可是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进到旁人耳朵的。
他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中安静下来。
心腹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好在,一刻钟后,他跟着殿下离开。
心里都轻快许多。
姒徽音回去后,并未歇下来,而是让春琴帮她拿一本论语来。
圣人书,总能宽慰人的。
春琴把书递给主子,轻声宽慰道:“娘娘,七皇子年纪尚幼,一是分不清主次来,娘娘好生教导,想必以后他也不会再犯。”
春琴是好意,怕七皇子与主子离心。
太后跟太后也是不一样的。
得到皇后尊敬的太后总会过的更好些。
她不想两人心里留下嫌隙。
姒徽音知她好意:“你安心,我没有生气,也不会和他不合。”
明面上,他们就是一体的。
不可能出现不合。
说了两句话后,继续看下去。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姒徽音感叹:这句话说的好。
你想要的不一定是别人想要的。
你想给的旁人也许不想要。
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她向来不喜欢强人所难。
“春琴,再给我拿一本史书来。”
她要看看这些人。
春琴行礼离开。
夕阳还未曾落下,内殿之中已经点燃灯烛。
灯光照到人的身上,影子便会出现。
纸业翻转的声音响起来。
镇南侯府。
自从接到圣旨之后,镇南侯脸上的笑容都没有落下过。
本来严肃的一张脸,现在一时间笑容满面,让人不敢相信。
透过他的外在表现,冯氏看出背后独独属于皇帝的深意,她心慌乱,下意识拉住女儿的手来。
陈姑娘看向母亲脸色有点发白,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衣袖。
圣旨下达,外人在场,不能露出除了高兴以外的情绪。
冯氏眼里露出笑意,嘴角上扬,对着宫中来人道谢。
一时间,其乐融融。
等到宫中传旨之人离开。
陈家人走进大堂。
冯氏将镇南侯拉进偏房,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伺候的人被赶走,屋内只剩下两人。
镇南侯不满,现在该是喜庆时间,夫人拽着他来偏房作甚。
冯氏在屋内依旧不敢高声说话,她直接问道:“陛下为何赐婚咱闺女和五皇子?”
五皇子虽是皇子,但一向不受重用,按理说不该给他赐婚侯府。
皇帝不看重,外祖家不得力。
贤王应该娶清流人家,官位不高的姑娘做正妻的。
这样才能让继承皇位的兄弟放心。
镇南侯看她脸色,不像高兴的样子,立马训斥道:“陛下赐婚五皇子和清韵,对我们家是天大的好事,你的脸色给谁看?”
“高兴些,女儿的前程未来远大的很。”
他忍不住透露一点。
天子老丈人的风光,到底是被他赶上了。
说不定,按照五皇子对女儿的看重,之后皇帝要有他陈家的血脉。
列祖列宗在上,那真是无上荣耀。
他拂开妻子的手,走向外面,迎接喜庆时刻。
冯氏被他透露的一点东西吓的心惊胆寒,她扶着床榻,慢慢坐下来。
“把小姐喊来,说我有事相商。”她不知怎得,声音略微沙哑。
外面的心腹得到命令,前去请人。
陈清韵已经知道母亲要问些什么,她神色平静,却毫不紧张。
又没有做错事,她为何紧张。
进入屋内,她行礼:“母亲。”
一举一动,大家规范。
冯氏以往最骄傲养出这么一个女儿来。
也曾想过她的婚事。
找一家门当户对的,儿郎品行好的,女儿将来定会过的举案齐眉。
每每想到这些,她总是高兴的。
今日难得没有立即把人叫起来。
“清儿,你和五皇子可曾相识?”
这话,也是废话。
不相识,怎么能叫人求娶。
他们镇南侯是真的靠着帝王宠爱才有今天,不是靠家族爷们的才华。
陈清韵知道母亲大概猜到了,也不想隐瞒。
她直接跪下道:“女儿,和五皇子相识。”
“五皇子求娶,女儿是同意的。”
冯氏看向胆大包天的女儿,居然敢私自与外男私会。
“你......”
她又想到,或许女儿是不愿意的。
只是她没办法推掉。
陈清韵打破她的幻想:“母亲,女儿是自愿的,无人逼迫。”
“五皇子妃也是我所求。”
她直接朝着冯氏的位置磕一个响亮的头。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