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郡被叶尘兵不血刃拿下的消息,如同插上了翅膀,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玄雍。
而随之传开的,还有那份详细记录了陈康所有罪行的“罪证录”,以及那场轰动全城的公开审判。
一时间,天下哗然。
“听说了吗?东海郡守陈康,竟然勾结倭寇,残害百姓!真是丧尽天良啊!”
“何止啊!我还听说,他贪墨的钱财,堆起来比山都高!最后全被五殿下给抄了,还分给了老百姓!”
“五殿下真是仁德之主啊!要是我们这的官,有他一半好,我们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苦了!”
“嘘!小声点!你不要命了!这话要是被官府听到了,可是要杀头的!”
各地的茶馆酒肆,田间地头,到处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叶尘的名字,再一次,以一种正面光辉的形象,传遍了玄雍的每一个角落。
他成了百姓心中,“仁德”、“正义”的化身。
而与之相对的,则是陈康,以及他背后那位权倾朝野的太尉叔叔——陈松。
陈氏一族,瞬间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成了千夫所指的国贼。
京城,太尉府。
“砰!”
一个名贵的青花瓷瓶,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叶尘!竖子!安敢如此欺我!”
陈松须发皆张,那张一向阴沉的脸上,此刻写满了滔天的怒火。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侄子,竟然会败得这么快,这么惨。
不仅丢了东海郡,还被人抓住了通倭的把柄,搞得身败名裂,连带着他这个太尉,都颜面扫地。
这哪里是打他侄子的脸,这分明就是把他陈松的脸,按在地上,来回地摩擦。
“父亲,息怒。”
一个身穿锦袍的年轻人,连忙上前劝道。
他叫陈霄,是陈松的长子,为人比他那个堂弟陈康,要沉稳干练得多。
“息怒?我如何息怒!”
陈松指着地上跪着的一个信使,怒吼道。
“我陈家,何曾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我那侄儿,虽然不成器,但也是我陈家的人!他叶尘,一个被追杀,逃难的皇子,凭什么审判我陈家的人!”
“这分明就是没把我陈松,没把朝廷,放在眼里!”
“父亲,孩儿以为,当务之急,不是生气。”
陈霄冷静地分析道。
“而是要尽快想办法,挽回局面。”
“现在外面,流言四起,对我们陈家极为不利。”
“如果我们再不做出反应,恐怕……会动摇我们在朝中的根基。”
陈松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知道,儿子说得对。
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他那双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狠厉的杀机。
“叶尘……既然你非要找死,那老夫,就成全你!”
他转过身,对着陈霄,冷冷地吩咐道:“霄儿,你立刻去联系吏部,兵部的那些人。”
“明天早朝,我要让他们,一起上奏!”
“我要弹劾叶尘,拥兵自重,擅杀朝廷命官,意图谋反!”
“我要让陛下,下旨,发兵征讨!将他碎尸万段!”
“是!父亲!”
陈霄眼中也闪过一丝兴奋,领命而去。
第二天,金銮殿。
早朝刚一开始,整个朝堂的气氛,就变得剑拔弩张。
以太尉陈松为首的一众官员,纷纷出列,声泪俱下地,控诉着叶尘的“滔天罪行”。
“陛下!临海郡城主叶尘,狼子野心,拥兵自重,擅自出兵攻打东海郡,残杀朝廷命官陈康,此乃谋反之举啊!”
“是啊陛下!此子不除,国法何在!朝廷威严何在!”
“恳请陛下,立刻发兵,讨伐此等乱臣贼子!以正视听!”
一时间,整个朝堂,都充斥着对叶尘的喊杀之声。
龙椅之上,身穿龙袍的叶泰,面无表情地看着下面这群,慷慨激昂的大臣。
他的心里,却在冷笑。
陈康是个什么东西,他会不知道?
勾结倭寇,鱼肉百姓,这些事,他早就有所耳闻。
只不过,碍于陈松的权势,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现在,叶尘替他,除掉了这个毒瘤,他还得感谢叶尘呢。
至于谋反?
更是可笑。
他巴不得叶尘把事情闹得再大一点。
他这个皇位,是怎么来的,他自己心里清楚。
虽然他登基了,但朝中,仍有许多心向先帝的老臣,对他阳奉阴违。
尤其是陈松,仗着自己是三朝元老,门生故吏遍布天下,手握重兵,根本不把他这个新皇,放在眼里。
他早就想削弱陈松的势力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
叶尘,这个他一直瞧不起的五弟,竟然在无意中,给了他一个天大的助攻。
“讨伐叶尘”,多好的借口啊。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让陈松,把他的那些私兵,和安插在军中的亲信,都拉出去。
到时候,是输是赢,对他叶泰来说,都是好事。
赢了,除掉了叶尘这个隐患。
输了,正好可以削弱陈松的兵权。
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里,叶泰的脸上,露出了“悲痛”和“愤怒”的表情。
他一拍龙椅,猛地站起身。
“岂有此理!朕的这个五弟,竟然如此大逆不道!”
“太尉所言极是!此等乱臣贼子,若不严惩,天理难容!”
他看着陈松,用一种倚重和信任的语气说道:“太尉,你是国之柱石,三军表率。”
“这讨伐逆贼之事,朕,就全权交给你了!”
“朕命你,即刻组建讨逆军,兵马粮草,皆由你自行调配。”
“朕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务必,将叶尘那逆贼的项上人头,给朕提来!”
陈松听到这话,心中一喜。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由他自己组建军队,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调动自己所有的力量。
到时候,他不仅要杀了叶尘,为侄子报仇。
更要借这个机会,将整个临海郡和东海郡,都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老臣,遵旨!”
陈松跪在地上,声音洪亮地说道。
“陛下放心,不出三月,老臣必将那逆贼叶尘的人头,献于陛下驾前。”
一场针对叶尘的讨伐,就这样,在君臣二人的默契配合下,轰轰烈烈地展开了。
陈松动用了他所有的关系,开始在京城,大肆招兵买马。
一时间,整个京城,都变得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