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缝里弥漫着土石和汗水混合的气味。
计划在脑中勾勒出轮廓,但余景的眉头依旧锁着,像是有根无形的刺扎在心头。
他和两人说下了。
两人对于这个大胆的计划有些惊讶。
不过现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余景的计划很简单,就是他直接进入,把棺材干碎!
如果没有其他反应,那他就可以直接用突击逃出来。
如果不太对劲。
就让赵砚之动用异能,强行扭转事实!
让余景从灵堂离开!
接下来!
再让李响动用砍刀!
强行砍掉他和棺材的联系!
这是目前唯一破局的方法。
等两人消化了下。
余景忽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在狭小空间里却异常清晰:
“需要先确认这刀到底有多利。”
赵砚之转过脸,汗水沿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
“你想怎么试?”
余景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眼神锐利得像刚磨好的刀锋:
“我身上,正好有一条现成的、来自‘外面’的规则锁链。”
赵砚之瞳孔微缩,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嘴唇动了动:
“你是说…那个标记?”
那个让余景在翠峰市教堂吃了大亏,连灵魂都被打上烙印的恐怖存在。
李响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只觉得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压抑。
余景没再多说,他闭上眼,主动去触碰灵魂深处那个沉寂却从未消失的印记。
一股宏大、悲悯却又带着绝对强制意味的规则力量感,如同沉睡的凶兽被惊醒,隐隐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仿佛有无数无形的圣歌在灵魂层面低语,那句如同命运诅咒般的话语开始清晰回荡:
“你终将回来,跪伏于我的座前。”
仅仅是这标记气息的微微激发,就让赵砚之感到一阵心悸,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脊背抵住冰冷的岩石。
这就是S级以上的规则标记…
光是旁观就让人灵魂颤栗。
李响虽然感知不到具体,但那股源自生命本能的、面对天敌般的极致恐惧攫住了他,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脸色惨白。
余景睁开眼,看向李响,眼神如同淬火的钢铁,不容置疑:
“就是现在,对着我,感觉那条线,砍下去!”
李响喉咙发干,双手死死握住那柄看似普通无比的砍刀,用尽全部精神,努力去感知余景身上那条连接着未知恐怖的线,然后,朝着那片虚无,用尽全身力气,虚虚一斩!
刀身没有任何光华,但在它挥过的轨迹上,空间仿佛产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肉眼难辨的扭曲断层。
就在刀锋划过的刹那,余景浑身猛地一震!
灵魂中仿佛听到了一声细微却无比清晰的、如同最紧绷的琴弦骤然崩断的脆响!
一直如同背景噪音般萦绕不散、潜移默化影响着意志的
“跪伏于我的座前”这句话语。
如同被利刃斩断的藤蔓,骤然减弱了大半!
灵魂像是卸下了一副无形的沉重枷锁,骤然一轻!
“有效!”
余景猛地喘了口粗气,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那是对破局希望的确认。
但他立刻沉下心,仔细感知自身状态。
标记并未完全消失。
那句神言的前半部分——“你终将回来”——依旧如同最深刻的烙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无法违逆的宿命感,牢牢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但后半部分,那强制他跪伏、剥夺他意志的意念,被成功砍掉了!
“怎么样?”
赵砚之急切地追问,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余景缓缓抬起头,脸色却比测试前更加凝重,甚至透着一丝后怕的苍白。
“砍掉了一半…”
他声音低沉,“有效果,确实是有效果。”
成功的喜悦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仅仅只是削弱了一半联系,就让余景更清晰地感受到了标记源头那浩瀚无尽、如同星空般深邃恐怖的规则力量。
那是一种完全超越了当前理解范畴的层次。
他对耶稣的恐惧,再次加深。
只要这句话没有消除。
余景感觉自己冥冥之中,总会回到耶稣面前。
连这看似能斩断规则的刀,都无法彻底根除…
意识深处,亚托克斯传来一声意味不明的嗤笑,似乎对余景此刻清晰的恐惧颇为享受。
余景用力握了握拳,用疼痛驱散那蚀骨的寒意。
他压下翻涌的心绪,目光重新变得如同磐石般坚定,穿过岩缝的遮蔽,望向柳山村的方向。
“够了。”
他吐出两个字,斩钉截铁。
“能削弱,就能干扰。对付村里的棺材,足够了。”
他看向另外两人,眼神里是不容置疑的决断:
“休息半小时。然后…动手。”
赵砚之重重点头,不再多言,立刻重新闭上眼,争分夺秒地调整着体内残存的灵能,做最后的准备。
李响深吸一口气,虽然精神因刚才那一刀而疲惫,脸色也有些发白,但他紧紧握住了手中的砍刀。
这一次,那冰冷的触感带给他的不再仅仅是恐惧,还有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属于异能者的底气,以及…必须活下去的决心。
岩缝内,最后半小时的倒计时,在无声中开始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