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是在过年那天赶回来的,自从母妃去逝,逢年过节,也只有大皇兄会想着自己,父皇?如今想起来,父皇应该是有所察觉了,母妃去逝后,他便不再来看自己,照顾自己的人换了个遍,而且人很少,这应该是便于控制,八岁外出习武,更没有家这一说。
临近傍晚,终于赶到了那座桥头。
“王爷快看!”
燕七嘴快,第一个惊呼出声,变化太大了!
“天老爷哎!这也太夸张了!从今往后连杀羊的地方都没有了,咋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么平整的地?”
燕王看见了,站在桥上,看的地方也远,这条河,就是自己当初跳下的那条河,但已经认不出原来的面目了。
“这条河,原来叫干沟子,或者干河子,顾名思义,这条河,在枯水季节,河中的水量并不大,呐,也就现在这点量,不,还没有这点量,现在是乐乐让人引了别的泉水过来,才有了这点量。
那天,本王被追杀至这河的上游,身上刀伤箭刀无数,最要命的是左胸前后中箭,他们还有四个人。
那天,正值山洪凶猛之时,洪水滔天啊!本王只是不想尸身受辱……
瞧瞧现在这河,若是洪水再涨,怕是下去就没救了,不可能再漂向那边的,看到没有?咦!不对呀!河水能往那边流,可为什么塘中水会退去那么多?”
“爷!这一大滩水洼子,可是圣上亲赐给县主的,是私人领地,别人无权干涉”。
“燕七,你这说的是什么废话?王爷能不知道这是咱县主的私人领地吗?王爷是奇怪这水咋退下去这么多?前后也就一二十天的时间,这水是到哪里去了?”
“就是,本王是外人吗?这里本就是我家!别人当然不能干涉,但本王是家里人,问一声也不能?”
王爷这脸皮也是够厚的,这不是问一声的事,是公开占便宜的问题,自打许家人救了他,从此就赖上了,非说自己就是这许家的一分子,没错,把这里当成家是没错,可这么多人的吃穿全仰仗乐乐县主一个人,实在是有点不地道。
不过,民间有句俗语叫做,债多不愁,还真是的,也只有厚着脸皮赖上这一招了,从燕卫找到王爷那天起,燕五、燕九、燕十便拿了乐乐县主给的各种宝物去各地拍卖,不但探听到了需要的消息,还赚了大钱,王爷留在各地的暗点,终于不用再忍饥挨饿,那些钱,若要还回来,可去哪里找来还?粮食都已经吃下肚了,还不了的呀!终究是王爷厉害,一来就赖上。
“是六叔回来了?”
“嗯!”
“六叔!这是淑儿的女婿,快过来拜见六叔”。
“小婿给六叔请安!六叔是在奇怪这大水洼子的水去了哪里吗?”
“正是!”
“小婿带六叔去看,对面山梁子被挖开了一个大豁口,用机器挖的,从那里开始,自西向东挖了一条河。
嘿嘿!韩县令带着小婿,赖上许县主,除了山梁子,剩下部份,全包给各村的人挖,那些人临到年关还能赚一笔钱,都是男女老少齐上阵,挖得快,河一修通,水自然就流走了。
这大水洼子的水一退,圣上赐的这滩防御用的水洼子,可就赚了大钱!
殿下可看见那几条大路了?”
“那里,本王和大旺他们去抓过野鸭,有小岛,但没路”。
“这就是许小县主的厉害之处,让人钉上一排排的木桩,弄成个盒子似的沟槽,砂石一填,成了路。
六叔可别听着就几句话的事,做起来可不简单,这水塘里的泥,黑黝黝的,好东西!肥土,用大机器抓上来,六叔可看那边一堆一堆的黑东西?全是河泥,晒干了,等开春就铺到田里,种庄稼的好东西啊!
小婿扯远了,这一改造,这大水洼子能添一两个亩好田,小县主这不就赚了?”
“郡马这叫什么话?这大水洼子,本来就什么都做不了,要不然,这么多年,咋不见有人理睬过?也是我们家县主厉害,这才弄出点田来,不然换个人试试?保证还是一滩子无用的烂泥沼”。
燕七一边在心里笑话王爷脸皮厚,一边把自己早已划为这个家了,这一下子出来两千来亩好田,凭小乐乐的精明样,得产多少稻谷啊!
“这是自然的,开挖那山梁,多花些功夫,别人倒也可以办到,但要捞这河泥,可就不容易了!
这些,还算不上小县主的厉害之处,你们知道她的工钱是怎么付的吗?可以要银钱,也可以要粮食,这么一来,汪家想趁机将粮食价格涨上去的阴谋就落空了。
老百姓们也不傻,都是要了一部分粮食,剩下的银钱,则是买了荒地,这么一来,整个三川镇,又会有增加几千亩地,百姓不会挨饿,朝廷的税收也不愁收。
我终于明白四殿下,为什么要推荐我来这里给韩县令当学徒了,走的时候,岳丈王爷对我说,这是一种莫大的恩典。
我当时听了可是一头雾水,到了这里,才真正理解这句话的含义,这里让人着迷的东西太多了!”
“嗯!媛儿她们仨姐弟,是我皇家看得很重的儿孙”。
“小婿明白,一会六叔见了我大姐和醒弟,更会大吃一惊,侧母妃已经带着年礼回京了,年礼是小县主代六叔准备的,母妃让侧母妃在这住了一天一夜,让回去把俩姐弟的事情细细说给父王听,说这是送给父王和圣上最好的年礼!
六皇叔放心,小婿知道轻重,这园子里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