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晏书道:“我带你出国玩。”
纪芳菲拒绝的干脆:“我才不去呢。到了国外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也听不懂老外说什么。你把我扔下跑了,我一点办法没有。”
“怎么可能?”黎晏书道:“我想让你陪我去法国看我女儿。”
“大姐,咱俩其实不熟。而且非但不熟还有仇。你之前砸了我家两次。”
黎晏书道:“一回生二回熟嘛,咱俩都同居了……”
“等等……”纪芳菲打断她的话:“什么叫咱俩都同居了?你说话能不能严谨点?也就咱俩都是女人吧,不然这话要是传出去,别人又不定怎么造我谣呢。”
黎晏书点头:“行行行,我以后说话时注意。你就说你怎样才肯陪我去法国吧?”
纪芳菲不解:“你为什么非要我陪你去呢?你企业还缺人吗?”
“那不一样,他们是员工,你是朋友。”
“什么玩意儿?”纪芳菲以为自己听错了:“你一个大老板,有钱人,和我做朋友?”
“有什么关系吗?”
“我不配。”纪芳菲拒绝的干脆利落。她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
“我给你一百万。”
“不……”纪芳菲本想说不行,但听清黎晏书的话后,舌头先于脑子转了个弯:“也不是不行哈。”
黎晏书道:“那还愣什么,赶紧收拾东西吧。”
有钱拿纪芳菲无比积极。而且她们母女本身也没有多少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
但临到出发,纪芳菲心里总归是没底儿,于是向黎晏书建议道:“要不带上袁鹏飞吧。不然那么远的路,就咱仨女人,有点不踏实。”
黎晏书一愣:“袁鹏飞?你和他很熟?”
“呵呵……”纪芳菲尬笑。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黎晏书都被气乐了:“行,你俩真行。花着我的钱勾结起来算计我是吧?”
纪芳菲尴尬的找补:“那还不是,黎总您出手大方。”
黎晏书摆手:“算了,咱俩扯平了。就按你说的,带上袁鹏飞吧。”
两大一小拖着行李下楼。径直走到袁鹏飞车前。
黎晏书敲了敲车窗:“别装鹌鹑了,你俩的勾当我都知道了。”
袁鹏飞赶紧下车向黎晏书道歉:“对不起黎总,我们不是故意的。”
黎晏书冷哼一声:“不是故意的,是成心的。”
袁鹏飞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黎晏书先上了车后座,然后又招呼纪芳菲。
三个女人坐好,黎晏书才向袁鹏飞道:“陪我去出趟差。”
袁鹏飞见黎晏书并没有因此而责难自己,顿时受宠若惊。赶紧上车发动了车子:“去哪儿?”
“去法国大使馆。”
袁鹏飞顿时苦下脸来:“黎总,我不知道路啊。”
黎晏书道:“我知道。”
三人就这么仓促的决定了此次远足旅行。
他们先去了黎晏书和彭博涛在开州市的大别墅。黎晏书拿了自己的证件以及银行卡等东西,再跑到袁鹏飞家,拿他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等东西。
啰哩啰嗦的一天过去了。
三人就在开州市宾馆住了一晚。
第二天是腊月二十九。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新年气息。
纪芳菲一行却离开了开州市,往大使馆所在地出发。
走到半路天空开始飘起零星小雪。
越走雪越大,走到一半,视野所及白茫茫一片,车轮陷在雪里寸步难行。
没办法,一行人只好弃车步行,就近下了高速,和其他被困人员一起,挤在高速出道口的汽车旅店里。
幸亏带上了袁鹏飞。不然就纪芳菲和黎晏书俩女人带着个孩子,真不一定会遇上什么事。
往常,一碗饺子三五块。被困在汽车旅店里,一碗饺子半碗都是汤,五十。就这价,爱吃不吃。
旅店里没有暖气,单独的房间更是想都别想。一床又脏又旧的被子租金三百。
可就这该租也得租。不租老板不让在旅店里过夜。
在这里什么老板,什么打工的牛马,通通都是刍狗。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高速却足足封闭了半个月。雪太厚了,单靠路政单位根本清理不出来。
到了后来,所有着急回家的人都自发上路清雪,这才勉强把道路清开。
不过,义务清雪政府管饭。因为是过年期间嘛,大家饺子可没少吃。
薄皮大馅的水饺,热腾腾的从保温被下拿出来,蹲在路边拿筷子夹起一个,一口下去肉多汁鲜,别提多好吃了。
袁鹏飞一人能干人家二斤多。
当地记者来路上采访,还给了他一个特写大镜头。
记者问:“此刻你感到幸福吗?”
袁鹏飞那个憨憨:“幸福,太特么幸福了。”
记者:“我们要文明用语。咱们重新来哈。此时此刻,你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袁鹏飞:“幸福,太……”
他下意识又想说太特么幸福了。其他被困于此义务道路的人们接住话茬,异口同声喊道:“太幸福了。”
袁鹏飞挠了挠头,憨憨道:“对。”
你肯定会说,都特么被困在路上快二十天了,还遇到那么黑心的旅店老板,这个新年都是在路上义务扫雪度过的,幸福个毛线。
但身在其中的人会认真和肯定的告诉你。那时那刻,当热腾腾的饺子被递到手中,所有人内心真的都是由衷的感激。
当一切凡尘俗务远离,生命只剩下本真,活着,有一口热饭吃绝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
道路在众人齐心协力的努力下终于通开。政府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宣布恢复交通那一刻,被困所有车辆齐齐鸣笛三秒钟。
而后,车辆在路政和当地人员的欢送声中重新上路。
纪芳菲以为耽搁了这么多时间,黎晏书会取消法国之旅。
因为已经过了元宵节,所有企事业单位都开工了。黎晏书还有那么大一个企业需要管理。
结果,黎晏书非但没回去,反而更坚定了要去法国的心。
她给纪芳菲等三人办了旅游签证,一行人终于踏上飞往法国的航班。
两辈子,这还是纪芳菲第一次坐飞机。紧张的她,飞机起飞俩小时了,她一动都没敢动。
反倒是宝妹适应良好。窝在黎晏书怀里呼呼大睡。
被困那将近二十天,宝妹已经和黎晏书混得很熟了。和黎晏书是一点都不客气。
好不容易下了飞机,听着机场里叽里咕噜的语音播报,看着来来往往的老外,纪芳菲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元神被禁锢,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呆滞状态。
她甚至不知道路怎么走了。看着眼前的地面甚至出现了幻觉,觉得那地面仿佛水流一样会涌动。
袁鹏飞和她的状态差不多。
再看黎晏书,抱着宝妹的样子也是呆呆的。那神情比纪芳菲和袁鹏飞强一点,但也只是强一点点。
纪芳菲见此情景,感觉自己都快要崩溃了:“黎总,你不会也没来过吧?”
黎晏书不太自信道:“来是来过。可那时有介绍人带着。出了机场就上车。都两年过去了,我也记不清路怎么走了。”
纪芳菲无奈:“那要不给你女儿打电话,让她来接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