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玉阁的旖旎余温尚存,前庭议事厅内已是肃杀凛然。
贾璘端坐上首,指尖敲击着紫檀扶手,目光深沉地掠过铺陈在案上的青州舆图,
最终牢牢钉在了标注着“王家村”与周边大片灰褐色(废弃盐碱地)的区域上。
空气凝重得如同铅块。
一身藕荷色缎面袄裙的薛宝钗端坐下首,
髻簪白玉兰花,仪态端方如旧,唯眼下淡淡青影昭示着连日殚精竭虑。
她将一盏温热的参茶轻轻推至贾璘手边,声音清泠如碎玉击盘:
“爷,王家村惨祸,根源既在盐矿与‘甜雪’,此二物定藏于那所谓的‘废地’之下。
然灾后百业凋零,官府严控出入,若遣兵卒衙役大张旗鼓勘查,
无异于打草惊蛇,令幕后黑手狗急跳墙,毁矿湮迹。”
贾璘抬眸,眼中寒星闪烁:“你有良策?”
宝钗唇角微扬,露出一丝成竹在胸的沉静锋芒:
“何不驱虎吞狼?薛家旧部‘恒昌号’商队,常年行走北地盐铁粮道,掌柜薛蝌乃我远房堂兄,绝对可靠。
可命其以‘重金购廉地,垦荒复耕’为名,携得力账房、工匠,堂而皇之进入那片‘废地’!
购地需丈量、需勘探土层水源、需评估复耕成本…此皆天经地义。
暗地里,则可详查土壤盐分异状、寻觅隐蔽矿洞痕迹、甚至…探查是否有近期人为开凿掩埋之迹!”
她顿了顿,补充道,“商贾身份,最不易引人猜忌。
纵有眼线,也只当是逐利投机之辈。”
“好一招驱虎吞狼!”贾璘眼中精光大盛,猛地一击掌!
宝钗此计,正解他心头之困。
借商队之手,既能深入探查,又能麻痹对方,堪称神鬼莫测!
“此事交由你全权联络,所需银钱人手,尽管调用!”
午后,袭人轻手轻脚地穿过回廊,来到宝钗暂居的蘅芜苑。
她手中紧紧攥着一个用素帕包裹的小物件,面色带着一丝隐秘的紧张。
“宝姑娘,”袭人压低声音,将素帕层层揭开,露出一枚羊脂白玉雕云龙纹佩。
玉佩玉质温润,雕工精湛,龙睛处一点天然微瑕,透着一股凛然贵气。
“今晨,针线房的小鹊儿去‘永顺当’送浆洗的衣物,亲眼瞧见…
知府老爷那位最得宠的莲姨娘,鬼鬼祟祟将这玉佩递进了当铺窗口!
小鹊儿机灵,借口当铺伙计算错了铜钱,凑近瞧真切了。
您看这龙纹规制…绝非寻常官宦能用!”
宝钗接过玉佩,指尖在冰凉的玉面上划过,眸中寒芒乍现!
她精通典章器物,一眼便认出此乃五爪团龙佩!非御赐亲王、郡王不可佩!
一个知府的小妾,哪里来的御赐之物?又为何要在此时匆匆典当?
答案呼之欲出——周秉澄已如惊弓之鸟,开始转移贵重细软,预备着随时潜逃!
“做得好!”宝钗将玉佩仔细包好,递给袭人,
“速将此物秘密呈交爷!切记,莫让第三人知晓。”
袭人重重点头,将帕子贴身藏好,匆匆离去。
这枚玉佩,如同一条滑腻冰冷的毒蛇,终于从阴暗的府衙角落,露出了致命的鳞爪!
掌灯时分,蘅芜苑内书香墨韵。
宝钗并未如常歇息,而是独坐于临窗的书案前,就着明亮的琉璃盏,翻阅着几卷厚厚的旧账册。
她在筛选薛家旧部中可堪重用、精通勘探的可靠账房。
青丝松松挽就,卸去了白日簪环,只斜插一支素银簪子,暖黄的灯光勾勒着她专注而沉静的侧颜。
门扉轻响,贾璘推门而入,未带随从。“账目可有眉目?”他声音低沉,随手带上门。
宝钗闻声抬头,正要起身回话,贾璘已大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他并未看账册,目光灼灼落在她脸上:“玉佩之事,袭人已呈报。周秉澄欲逃,其心已昭然。”
“是,”宝钗放下手中账册,“此物是铁证。爷打算如何?”
她抬眸迎上他的目光,沉静中带着询问。
贾璘俯身,双手撑在书案边缘,将宝钗圈禁在他与案台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他身上冷冽的松墨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威压感扑面而来。
“如何?”他低笑一声,带着一丝戾气与掌控一切的强势,“瓮中之鳖,何须心急?倒是你…”
他目光扫过摊开的账册,手指却挑起她一缕垂落鬓边的青丝,在指间缠绕把玩,动作暧昧。
“为薛蝌之事,殚精竭虑至夜深…可曾累着?”
宝钗心头一跳,面上却依旧镇定:“分内之事,不敢言累。”她欲起身,却被贾璘按住了肩头。
“分内之事?”贾璘的手指顺着她圆润的肩头滑下,落在她握着毛笔的纤手上,指尖若有若无地摩挲着她细腻的手背肌肤,
“薛家旧部是你的人脉,为我所用,这份功劳…该赏。” 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的磁性。
宝钗呼吸微促,试图抽回手:“爷说笑了,此乃…”话音未落,贾璘已俯首,滚烫的唇不由分说地封住了她未尽的言语!
不同于与黛玉的怜惜缠绵,亦不同于与尤三姐的狂野宣泄,
这个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占性和强烈的征服欲,如同烈火燎原,
瞬间点燃了宝钗深藏于端庄表象下的炽热情潮!
“唔…”宝钗手中的毛笔啪嗒掉落,在账册上晕开一团墨迹。
她身体瞬间僵硬,随即在那霸道炽热的吻中软化下来,双臂悄然环上贾璘的脖颈,
闭上眼,生涩却坚定地回应着。
压抑多年的情愫与理智在激烈交战,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势所点燃。
书案上的账册被贾璘大手一挥掀落在地!
紫檀木算盘被带倒,算珠哗啦啦散落一地,如同冰雹砸落玉盘,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室内回荡!
宝钗被他拦腰抱起,压在宽阔冰冷的书案之上!
砚台倾倒,墨汁淋漓,染黑了散落的账页。
贾璘的吻带着焚毁一切的炽热,从她柔软的唇瓣一路向下,肆虐过精致的锁骨,吮吸出点点红梅。
他一手急切地扯开她衣襟的盘扣,露出里面杏子红绣折枝海棠的抹胸。
那饱满的弧度在急促的呼吸下剧烈起伏,诱人至极。
另一只手则探入裙下,隔着薄薄的绸裤布料,
“爷…不可…账册…”宝钗残存的理智在挣扎,声音断断续续,却更似欲拒还迎的娇吟。
“此时只应有我,何来账册!”
贾璘喘息粗重,眼中欲火熊熊。
他扯开那碍事的抹胸系带,两团丰腴挺翘的雪腻瞬间弹跳而出,
“啊——!”宝钗浑身剧烈一颤,压抑许久的呻吟终于冲破喉咙!
理智的堤防在汹涌的情潮下彻底崩塌。她扬起雪颈,如同濒死的天鹅,承受着这灭顶的快感洪流。
紊乱的呼吸交织着细微的呜咽,在散落着账册的书案上回荡。
“呃!”宝钗痛哼一声,指甲深深陷入他坚实的臂膀肌肉。
书案在吱呀作响,散落的算珠被碾得四处滚动。
一盒精致的胭脂被打翻在地,殷红的膏体如同鲜血般溅开,有几滴正巧染红了散落账册上“恒昌号薛蝌”的字样!
那抹刺目的红,如同权欲与情欲交织的烙印,印刻在冰冷的账目之上。
宝钗在狂风暴雨般的侵占中彻底迷失。
她抛却了所有的端庄与算计,如同最原始的
这场发生在书房秘地的、带着强烈征服意味的交合,
充满了禁忌的快感与失控的狂野。
不知过了多久,
她浑身瘫软如泥,伏在冰冷的书案上急促喘息,
贾璘俯身,将她汗湿的娇躯紧紧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散乱的发顶,粗重的喘息渐渐平复。
书案之上,散落的账册、殷红的胭脂、滚落的算珠、淋漓的墨迹…
无声地记录着这场在权谋核心之地爆发的、惊心动魄的情欲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