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默指尖悬在黑屏直播间的互动框上，
看着弹幕里反复跳动的“想看看默哥”“今天还能等到直播吗”，又瞥见有人发“要是能再聊会儿演唱会就好了”
——那些带着期待的文字，像细碎的星光落在屏幕上。
他忽然想起签约时说的“分享”，比起隔着黑屏打字，或许真真切切露个面，才是对这份期待最实在的回应。
凌默起身，把桌面随手理了理，抓起那顶洗得软塌的灰色鸭舌帽扣在头上，
帽檐压到眉骨，遮住眼底的些许暖意。
没有犹豫，指尖轻点“开启直播”，
画面刚亮起的瞬间，直播间像被投了颗惊雷。
弹幕先是停滞半秒，随即炸开：
“！！！！亮了？
是默哥吗？
我反复退出重进三遍，不是幻觉吧？”
“卧槽卧槽！真开了！救命！
我妈问我为什么对着手机尖叫！”
“啊啊啊帽子！
是那顶磨了边的灰色鸭舌帽！
我直接哭了！这是惊喜吗？是吧是吧！”
“不是下周首秀吗？默哥你怎么偷偷开了！太会了吧！”
礼物特效瞬间铺满屏幕，“火箭”“嘉年华”连成流星雨，“玫瑰”“灯牌”像潮水般往上涌，系统提示音被粉丝的欢呼声淹没。
凌默对着镜头顿了顿，声音轻却清晰，还是一贯的简短：
“晚上好，没吓着大家吧？”
这话刚出口，弹幕直接翻了倍，密密麻麻的文字几乎盖过画面：
“吓着了！吓哭了！是开心到发抖的眼泪！”
“没吓着！求多突袭几次！就算熬到凌晨三点我也等！”
“默哥是不是看到我们说想你了？
呜呜呜你怎么这么懂我们！”
“刚洗完澡没吹头发就冲过来了！
头发滴水也不管了！”
凌默指尖敲了敲桌面，目光扫过弹幕：
“看你们在聊演唱会，外地来的朋友都到家了吗？”
瞬间，带着雀跃的回复涌来：
“到啦到啦！戴着默哥同款帽子回去的，路上被三个小姐姐问链接！
我骄傲地说这是默哥同款！”
“和华北钢铁默团的姐妹拼车，聊你聊到凌晨两点，现在都加了微信，约好下次一起去看你！”
“到家就把江浙沪应援团的风衣挂衣柜最上面了！
连褶皱都舍不得熨，怕破坏演唱会的味道！”
“没去成的人哭了！但看你们聊得开心，我也跟着笑！默哥快讲讲你看到的演唱会！”
凌默的目光停在“应援团”三个字上，语气缓了点：
“演唱会的四个应援团，我都看见了，谢了。”
他抬眼，第一次看向镜头：
“江浙沪的应援曲，应援风衣，大灯牌我都看见了。
你们在吗？”
这话刚落，弹幕瞬间被在字和尖叫刷屏，连带着刷起了“江浙沪默粉，永相随”的口号：
“啊啊啊默哥居然记得灯牌上的字！
我们练合唱练了半个月！
音响循环放你的歌，好多路人都跟着唱！”
“风衣是我们找设计师定制的！
水蓝色的，上面绣了你的名字缩写！
你居然看见了！我手都在抖！”
“幸福到晕过去！
当时举着大灯牌的时候，就盼着你能看见，没想到你真的记住了！”
“我当时就在音响旁边！
喊默哥加油喊到嗓子哑，现在听到你提，瞬间又想喊了！”
“呜呜呜早知道就多举会儿灯牌了！
早知道就把音响开再大一点！”
凌默点头，继续念下一个名字：
“华北钢铁默团，红色横幅凌默一出，谁与争锋，红色灯牌像火，口号很响。
辛苦了”
弹幕立刻被红色的“钢铁默团”刷屏，带着股大气的热烈：
“不辛苦！
为了占前排举横幅，我们早上六点就去排队了！冻得手脚发麻也值！”
“红色灯牌是我们统一买的，五十多个人凑在一起，像一片红海！
当时就想着，要让默哥一眼看到我们！”
“口号是我们团长想的！
练了一个礼拜，喊的时候整个人都在燃！
默哥你听到了吗？我们喊了三遍！”
“我是举横幅的！
横幅重十斤，我举了两个小时没放下来！
现在胳膊酸，但听到你问，瞬间不酸了！”
“钢铁默团永远为你扛旗！
下次我们要做更大的横幅，让全场都看到！”
“川渝辣妹默宝团，”凌默嘴角微弯，难得带了点笑意，
“熊猫发箍，辣椒荧光棒，笑声最响的就是你们。
交换的应援物，喜欢吗？”
弹幕瞬间变得软萌又热烈，刷起了熊猫头表情包和辣椒图案：
“喜欢！
和粤港的姐妹换了polo衫，现在天天穿！
熊猫发箍上的‘默默’是我们一针一线绣的！
你居然注意到了！”
“辣椒荧光棒是我们找工厂定制的！
又辣又可爱，当时好多人来换，我们换出去三十多个！”
“我就是那个笑到被旁边大哥瞪的！
没办法，看到你出来，我控制不住嘛！
默哥你笑起来好好看！”
“我们团的小姐妹还做了熊猫形状的糖！
本来想给你，结果被安检拦了！
下次我们一定想办法送到你手里！”
“辣妹默宝团在此！
下次要带更多熊猫周边！
要让你被熊猫包围！”
最后，他看向镜头，语气认真：
“粤港湾区默声同盟，定制polo衫，亮灯牌湾区之光，默耀星辰，还有摄影师拍的照片。
真专业，谢了。”
弹幕立刻飘起了“湾区之光，默耀星辰”的口号，带着低调的骄傲：
“不谢！能给默哥记录瞬间就值！
摄影师是我们找的专业团队，拍了一千多张照片，现在都在超话里分享！”
“polo衫是找设计师做的，面料是进口的，穿着舒服又好看！
本来怕太低调你看不到，没想到你注意到了！”
“灯牌用的是最好的LEd，就算在后排也很亮！
当时就想着，不管多远，都要让你看到我们的光！”
“我是从港边坐跨境巴士来的，堵了四个小时，
看到你出来的那一刻，所有辛苦都没了！
默哥你一定要来港城开演唱会！”
“湾区默声同盟永远在！
下次我们要请更好的摄影师，把你拍得帅帅的！”
四个应援团的粉丝在弹幕里狂欢，刷着各自的口号和应援物照片，
而其他地区的粉丝则羡慕得不行，弹幕里满是委屈又期待的声音：
“呜呜呜为什么我们这儿没有应援团？
我也要穿统一的衣服，举统一的灯牌！”
“有没有东北的姐妹？
我们建个东北老铁默团吧！我来做横幅！”
“求组织！我是西北的，想和大家一起举灯牌，一起喊口号！”
“羡慕哭了！
看他们被默哥记住，我也好想加入！
有没有云南的姐妹？我们组队吧！”
“下次演唱会，我一定要加入应援团！
不管是哪个团，我都愿意！”
凌默看着弹幕里的热闹，指尖抵了抵屏幕，声音还是淡淡的，却藏着暖意：
“不管有没有团，谢谢大家能来。
以后，一起看。”
话音刚落，弹幕瞬间被“好！”字和爱心表情填满，
礼物特效再次炸开，连屏幕都染上了一层温暖的光。
凌默没再多说，只是对着镜头静了会儿，帽檐下的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
云栖直播数据监控台的警报声像炸雷般劈进运营部，小姑娘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字，手忙脚乱地抓着电话，声音都在发抖：
“张总监！疯了！全疯了！
新用户5分钟破了百万，每秒还在往上涨，后台统计系统直接卡成马赛克，连数字都算不过来了！”
张总监刚冲进监控室，手机就被技术总监老陈的电话打爆，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
“老张！你搞什么鬼！不是说凌默首秀下周吗？怎么今天就开播了！？”
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老陈歇斯底里的吼声：
“小王！把备用机房的服务器全给我开了！不管是测试机还是备用节点，能启动的全用上！”
“小李！立刻联系云服务商，扩容！扩容！带宽不够了！”
“还有你！盯着负载曲线，只要超90%就立刻报！敢迟一秒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张总监举着手机，能清晰听见技术部那边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和老陈的怒吼混在一起，乱成一团。
“老陈，是突发情况，凌默临时决定开播，我也是刚知道。”
他急声道，
“你那边撑不撑得住？
用户还在往里涌，礼物栏和弹幕区已经快卡死了！”
“撑不住也得撑！”
老陈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以为下周才要首秀，备用方案只做了一半，现在用户跟潮水似的往里冲，服务器负载已经红到顶，再撑十分钟就得崩！”
他顿了顿，又对着电话吼：
“所有技术岗！
不管你在干嘛，现在！立刻！马上回公司！
今晚谁敢请假，明天就不用来上班了！”
这边张总监刚挂了电话，cEo就带着高管们冲了进来，目光扫过监控屏上近乎垂直的增长曲线，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不是下周吗？数据怎么会成这样？”
“凌默临时开播，我们也没准备！”
张总监抹了把额角的汗，
“老陈那边快扛不住了，技术部的人全被喊回来加班，备用服务器和扩容方案都赶不上用户增长速度！”
cEo咬了咬牙，立刻冲身后的行政喊：
“通知下去，技术部今晚所有加班的，三倍工资加双倍奖金，明天全体放假两天！
让后勤立刻送吃的喝的去技术部，必须保障他们全力干活！
张总监听见技术部那边老陈又一次爆发：
“负载超95%了！快！把非核心业务的带宽全切给凌默直播间！
不管是其他直播间还是资讯板块，先停了再说！”
“数据库快扛不住了！快做分库分表！手快点！”
监控屏上，凌默直播间的在线人数早已冲破系统显示上限，礼物特效炸得满屏流光，
而技术部里，老陈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睛布满血丝，
一边盯着负载曲线，一边对着员工们吼：
“都给我打起精神！
这要是崩了，咱们整个技术部都得卷铺盖滚蛋！
撑住！必须撑住！
张总监看着屏幕上不断上涨的数据，又听着电话那头老陈的怒吼和技术部的混乱，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对讲机喊道：
“各部门注意！
这是突发情况，所有人全力以赴！
技术部守住服务器，运营部整理粉丝需求，市场部跟上热搜！谁都不能掉链子！”
整个云栖直播，都被这场突如其来的“流量海啸”掀得鸡飞狗跳，
而技术部，更是在老陈歇斯底里的指挥下，手忙脚乱地跟时间赛跑，
只为接住这波毫无预兆的流量狂潮。
凌默开播的消息像野火般在全网蔓延时，整个互联网都沸腾了。
微博热搜前三
“凌默突袭开播”
“云栖直播凌默”
“不是说下周首秀吗”
超话里满是粉丝奔走相告的狂喜与慌乱
——“凌默开直播了！云栖！快冲！”
“我刷了三分钟才进来，已经卡得看不见人了！”
“不是说下周？这惊喜也太突然了吧！”
无数人抱着手机往云栖直播涌，原本平静的平台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
凌默直播间的在线人数以每秒数万的速度飙升，弹幕像决堤的洪水般倾泻，
“终于等到你”“凌默看我”的字样层层叠叠，连礼物栏都成了特效的海洋，
“宇宙飞船” “星际堡垒”刷得遮蔽了画面，打赏金额每一秒都在刷新平台纪录。
平台里的其他主播更坐不住了。
有人直接关掉自己的直播，带着粉丝冲进凌默直播间：
“家人们别看我了！去看凌默老师！这机会可遇不可求！”
有人连麦时对着镜头喊：
“我先去膜拜大佬，等会儿再回来跟你们唠！”
一时间，凌默直播间里挤满了各行各业的主播，礼物特效混着“凌默牛批”“求翻牌”的弹幕，热闹得像盛大的庆典。
凌默却依旧从容，坐在镜头前笑着扫过弹幕，指尖偶尔点触屏幕，回应几句粉丝的调侃：
“没想到大家来得这么快，早知道该提前跟平台打声招呼。”
他拿起旁边的吉他，指尖轻轻拨了下弦，温柔的声音透过屏幕传向千万人：
“刚看到有人说想听清唱，那我唱段《光阴的故事》吧，等我调……”
话音未落，屏幕骤然一黑。
没有任何预兆，满屏的礼物特效、滚动的弹幕、凌默含笑的眉眼，瞬间被漆黑吞噬。
只有直播间顶部“直播中断”四个冰冷的字，像根针，狠狠扎在千万粉丝心上。
同一时间，云栖直播技术部彻底陷入崩溃。
“崩了！真的崩了！”
负责监控的工程师盯着全红的屏幕，声音发颤。
服务器负载率冲破100%，数据库连接数爆顶，整个直播系统像被抽走了支撑，彻底瘫痪。
技术总监老陈站在机房中央，头发乱得像鸡窝，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手里的对讲机几乎要被捏碎。
他刚吼完“把压箱底的备用服务器全启动”，就看见直播信号彻底中断，
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半步，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破音的沙哑：
“怎么回事？备用节点呢？不是让你们提前切过去吗！”
“切了！全切了！”
一个年轻工程师红着眼眶，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眼泪却不受控制地砸在键盘上，
“用户太多了……
服务器扛不住……
数据库也崩了，备份都没来得及做……”
旁边的小姑娘盯着黑屏的监控屏，突然蹲在地上捂住脸，哭声压抑又崩溃：
“我们明明按下周首秀准备的方案……
谁知道凌默老师突然开播……
这么多用户，我们根本扛不住啊……”
技术部里一片混乱，键盘敲击声、鼠标点击声、老陈的怒吼声，还有压抑的啜泣声搅在一起。
有人抱着笔记本往备用机房跑，
有人对着电话嘶吼着向云服务商求救，
有人疯狂重启服务器，
可屏幕上的“直播中断”始终醒目，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而黑屏的直播间里，弹幕依旧在疯狂滚动。
“怎么黑屏了？我的凌默呢？”
“云栖直播你行不行啊！关键时刻掉链子！”
“技术部的兄弟加油！我们等得起！”
漆黑的屏幕前，千万粉丝攥着手机，没人离开。
他们守着这片黑，守着对凌默的期待，连抱怨都带着包容
——毕竟，是凌默啊，是那个写出无数诗词歌赋、唱红《孤勇者》、在诗词大会上惊艳世界的凌默，值得他们等。
技术部里，老陈抹了把脸，狠狠擦掉眼角的湿意，抓起对讲机，声音沙哑却带着决绝：
“所有人听着！十分钟！不管用什么办法，必须把直播信号恢复！
就算拆了其他业务的服务器，就算停了所有主播的直播，也得让凌默的直播间亮起来！”
机房里的哭声渐渐停了，只剩下此起彼伏的敲击声和指令声。
每个人都红着眼，手指在键盘上翻飞，连呼吸都透着紧绷
——他们知道，此刻扛不住的，不只是技术部的脸面，
更是千万人对凌默的信任，
是那场没唱完的《光阴的故事》，
是屏幕那头，凌默还没说完的话。
黑屏的镜头后，凌默轻轻放下吉他，看着手机上平台发来的“系统故障，正在抢修”的消息，无奈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