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泽一时也有些语塞,继而抬头看了一眼紧盯自己的匕首男子,又转眼瞧了瞧一旁紧张万分的敲门男子。
下一瞬,他只觉脑子里灵光一闪,不禁微微点了点头,便是准备好胡说八道了。
“道友,其实简前辈只是提醒我赶紧下山去村子里,并不是他真的在村子里等我。”
“哦?是这样么?”匕首男子开口问话,眼神却是转而看着一旁的敲门男子。
敲门男子此刻终于像是开了窍,犹豫一瞬之后便立刻快速的点头:“是是是,就是这样!”
“那你刚才好像不是这个意思,感觉像是简主事正在村子里等着陈道友!”匕首男子依旧眼神犀利的追问。
敲门男子听到这话,又是一下子愣住,再次紧张的不知怎么回答。
陈泽则是赶紧接过话来,替其开口回应:“估计这位道友也是被吓得太紧张,大概没想到这里会有执法的同门师兄在。”
“哦,你看得出来我是执法弟子?”
“既然腰挎匕首,我想应该也八九不离十了。”
“好吧,其实不论谁找你,我都没有权利过问,如果事关简主事,我就更加不能干涉了。只是这小子鬼鬼祟祟的突然前来,才让我多少有些起疑。”
“嗯?道友你……不管了?”陈泽听着对方的态度突然转变,一时间竟有些不适应。
他只觉得有一种莫名的难受,因为自己心中刚刚编好的故事,竟瞬间没了用处。那杜撰出的欠债还钱、出手相助、托付灵兽的精彩内容,也没有了讲述的机会。
然而此时,匕首男子又再开口,表情严肃的继续向着陈泽追问:“陈道友,我有必要再询问一遍,你现在下山,完全是出于自愿,没有任何胁迫或是苦衷?”
“嗯,没有,就是我想下山而已!”陈泽说着话,同时缓缓摇了摇头。他察觉出了对方突然的认真,但并不明白对方这么询问的原因。
匕首男子听到陈泽的回话,立刻点了点头,脸上严肃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随即又开口解释:“不好意思,因为维护陈道友的个人意志,也是我此番工作的重要部分。”
陈泽听到对方这话,心中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原来这家伙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保护自己。显然,其是在保证自己不受到宗门内其他人的干扰。
想到这里,他也瞬间明白过来,此时此刻确实需要一位执法弟子来维护自己,否则宗门内一定会有各种各样不同的人,带着不同的目标和利益前来拜访自己。
这也就是为什么县老爷的住处,需要衙差守护。为什么富商出门,需要家丁护着。不光光是安全问题,更能拦住不少闲人,省去很多麻烦。
“道友客气了,我明白你的工作,所以……你需要何种手续,我都尽力配合,不给你添麻烦。”陈泽笑着向匕首男子说明自己的态度。
匕首男子则是也露出笑容,但随即便掏出一幅布卷轴。将其摊开之后,他便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在卷轴上书写起来。
陈泽看着匕首男子的双指微微发光,看到其在卷轴上用手指书写,但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字迹出现,就好像只是一种比划似的。
然而男人书写了一阵,紧接着便朝着敲门男子伸手:“你的玉简拿过来!”
敲门男子听闻立刻便乖乖的呈上了自己的身份玉简。
匕首男子接过玉简,继而转头又看向陈泽,随即开口解释:“照规矩,既然是育兽峰前来将道友你请走,所以我得记录下他的身份,以供后续有证可查。”
“是是是,道友说的极是!”陈泽赶紧点头,开口肯定对方的工作,同时也明白过来,那卷轴应该是一种记录用的东西,而自己看不见字迹,或许是某种加密的功能。
一切手续办完,匕首男子收起卷轴:“陈道友,你现在可以下山了。”
“多谢多谢!”陈泽立刻微笑着拱手行礼。
匕首男子也拱手回礼,然而犹豫一瞬却又开口追问:“陈道友,我个人还想再劝一句,现在已是夜深,外出并不太安全。”
“道友提醒的是,只不过明日我就要返回宗门了,所以只能趁着今夜去城里娱乐一番。”
“娱……娱乐一番?”
“一路挑战实在辛苦,总得犒劳一下自己,你说是不是?”
“犒劳一下?”匕首男子脸上露出些许难以置信的神色,继而又有些谨慎的开口:“道友是说,那些凡间的吹拉弹唱?”
“诶,道友能说出这词儿,想必也是懂行的朋友。”
“不不不,我不懂,只是听别人说过一些,偶尔听到过罢了。”
“没错,就是你听到的那种!”
“那陈道友也要有所节制,不可太过放纵自己。”
“放心放心,就这一夜的光景,能放纵到什么地步?”
陈泽微笑着说话,但笑容之间又透露着一份认真,好似所说之事再稀松平常不过了。
此时此刻,他的心情是无比舒畅的。刚才编好的故事没能说出来,心里还有些堵得慌。这下依然能再胡说八道一番,终是爽快了一把。
然而自己要出去“放纵”这事,他其实也是故意编给这匕首男子听,好让对方认为他此刻只是贪图享乐,所以才急着下山。
匕首男子此刻依旧皱着眉,好似有些不太能接受,但也没有再出言劝阻,只点了点头便将手一摊:“走吧,我送陈道友到山门去。”
陈泽见状立刻点了点头,随即又转而看向身边的敲门男子,继而开口道:“既然你已经通知到了,那便先回去吧!顺便转告简主事,山下村子客栈欠的银子,我过几天会来归还的。”
敲门男子听到陈泽的话,脸上立刻露出疑惑的神色,好似根本听不懂一点儿。但随即又看到陈泽歪嘴示意,便立刻点了点头,快速的拱手行礼,急急的后退告别。
陈泽看着对方远去,这才放心下来。他很清楚,这家伙要是再跟着自己一路下山,指不定又要说错什么话。
而自己刚才所说的“客栈欠银子”,只是为了让简棋局和自己的交集显得丰满一些。
虽然这执法的匕首男子明确表示不会过问,但自己多少说出一些内容,也可打消此人心中的疑惑,让其觉得山下确实有事发生,但只是一些小事罢了。
二人快步下山,一路上守卫见着匕首男子都驻足行礼,更是没有任何阻拦。
男子将陈泽送到山门,为他指明了传送法阵。
陈泽没有丝毫犹豫,果断告别离开,踏上法阵便被传送下山,来到了山脚村落门外的附近。
赶到村口还没进村,便已有三名蒙面的男人等在外面,且一眼就认出了他,并迅速围拢了上来。
陈泽看到三人靠近,虽猜到是简棋局的人,却又感觉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