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早上七点半,17楼的防盗门“咔嗒”一声响,吕子乔顶着鸡窝头冲出来,拖鞋在地板上蹭出刺耳的声响。“美嘉!我工牌呢?再找不到超市王经理又要扣我全勤奖了!”他手忙脚乱地翻着玄关柜,昨天刚洗的收银员制服上还沾着两根小小布的头发。
客厅里,陈美嘉正趴在茶几上对着手机戳戳点点,屏幕上是兼职做的手工发卡订单表,旁边散落着一堆水钻和热熔胶枪。“急什么急!昨天你说要给小小布买公主风筝,工牌不就放风筝线轴旁边了吗?”她头也不抬,突然“哎呀”一声拍大腿,“完了!张阿姨订的十个草莓发卡,我算成十五个了,这不得倒贴材料钱?”
“你先管管你女儿!”吕子乔从风筝线轴底下翻出工牌,刚别上就听见卧室里传来小小布的嚎叫。推门一看,吕嘉一正坐在床上,把美嘉的兼职账本画成了奥特曼大战怪兽,脸上还沾着半截蜡笔。“爸爸!你昨天说今天去公园放风筝的!”小小布扑过来抱住他的腿,蜡笔在他制服裤子上画了道彩虹。
“放!肯定放!”吕子乔弯腰把女儿抱起来,往她嘴里塞了颗草莓糖,“但爸爸得先去超市上班,晚上胡一菲阿姨家有聚会,咱们吃完晚饭就去,好不好?”小小布嚼着糖点头,突然指着他的脖子:“爸爸,你昨天说被歪脖子树接住的地方,现在还疼吗?”吕子乔下意识摸了摸后颈,梗着脖子说:“你爸我金刚不坏,早好了!”话音刚落,转身撞在门框上,疼得他龇牙咧嘴,怀里的小小布笑得直拍他的背。
同一时间,18楼的曾家正上演“鸡飞狗跳”版晨间剧。胡一菲穿着真丝睡衣,一边煎鸡蛋一边对着客厅喊:“曾小贤!乐瑶的奶粉你冲成米糊了!”曾小贤刚送完早班快递回来,制服上还沾着露水,正手忙脚乱地给两岁的曾乐瑶换尿布。“我这不是看乐瑶昨天吃米糊挺香嘛!”他举着尿不湿,被乐瑶一脚踹在脸上,“哎哟!闺女,你这脚劲随你妈,以后能当跆拳道冠军!”
胡一菲端着煎蛋出来,看见这一幕,放下盘子就走过去,三两下就把尿不湿换好,还顺便捏了捏乐瑶的脸:“乐瑶乖,妈妈今天没课,下午带你去17楼找小小布姐姐玩。”她回头瞪了曾小贤一眼,“晚上的聚会别忘了,昨天张伟他们几个跑的比兔子还快,今天必须让他们跟诺澜好好认识认识。”
曾小贤刚坐下想喝口豆浆,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王站长”三个大字跳得刺眼。“喂,王站!”他瞬间坐直,“昨天的快递都送完了,今天上午的我这就去……哎?诺澜?哦对,1304的新邻居,她的快递我肯定亲自送!”挂了电话,他对上胡一菲似笑非笑的眼神,赶紧解释:“我就是怕底下人送错,毕竟是新邻居,得搞好关系嘛!”胡一菲夹了块煎蛋塞他嘴里:“少来这套,晚上敢说错话,你就去阳台睡,跟你当年跳的那棵歪脖子树作伴。”
15楼的赵海棠是被咖啡厅老板的电话吵醒的。“赵海棠!你昨天说的‘春日诗会’呢?我怎么听服务员说你躲在后厨擦了一下午桌子?”电话里的声音震得他耳朵疼,他赶紧坐起来,床头还堆着没写完的诗集。“老板,我那是体验生活,为写诗积累素材!”他挂了电话,看见咖喱酱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卧室出来,眼睛下面挂着黑眼圈。“海棠,我昨天播午夜农业频道,被观众投诉说‘听你报天气预报,我家白菜都蔫了’,导播说今天再出错,就让我去报台风预警!”
咖喱酱刚说完,胡一菲的微信就弹了过来:“晚上六点,18楼,诺澜在,不许请假。”咖喱酱瞬间慌了:“我昨天装病跑了,今天见到诺澜多尴尬啊!她可是情感主播,会不会看出来我撒谎?”赵海棠拍了拍胸脯:“别怕,有我!我准备了首《新邻居颂》,到时候我一朗诵,保准她忘了你昨天的事。”说着他拿起一本诗集,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啊,1304的灯光,像你温柔的目光”,咖喱酱看得打了个冷颤:“你还是别念了,我怕诺澜以为你是变态。”
16楼的张伟正对着一堆文件发愁。“大力,你帮我看看这个案子,客户说他邻居家的猫天天半夜叫,吵得他睡不着,要起诉人家虐待动物。”他把文件推给大力,大力正对着手机做兼职的数据分析,屏幕上是美嘉托她核对的发卡订单。“这个案子胜率只有30%,”大力推了推眼镜,“首先,猫叫不属于虐待动物,其次,你可以建议他们协商,比如给猫装个静音项圈。”她突然抬头,“昨天我跟你说账目有问题是假的,我就是不想去聚会,怕诺澜问起当年我和张伟的事。”
张伟手里的笔差点掉了:“你也跑了?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怕尴尬呢!”他突然眼睛一亮,“不过胡一菲说晚上有好吃的,还是免费的,不去白不去。再说了,诺澜是新邻居,以后说不定有法律问题要咨询,这可是潜在客户!”大力合上笔记本:“行,那我晚上跟你一起去,顺便把美嘉的订单核对完,省得她又算错账。”
下午三点,13楼的楼道里突然传来“哐当”一声。小黑从1302跑出来,手里拿着个方方正正的机器,后面跟着羽墨,头发上还沾着点纸屑。“小黑!你这‘自动分类垃圾机器人’怎么回事?把我刚买的口红当成垃圾收进去了!”羽墨追着小黑跑,机器人突然转向,朝着1304的门就冲了过去。
刚好诺澜开门出来倒垃圾,看见一个机器人朝自己冲过来,吓得赶紧往旁边躲。“小心!”小黑赶紧按下暂停键,机器人停在诺澜的行李箱旁边,机械臂还夹着羽墨的口红。“抱歉抱歉!”小黑挠挠头,“这是我新发明的,还没调试好。”羽墨跑过来,从机器人手里抢过口红,瞪了小黑一眼,转头对诺澜笑了笑:“你好,我是1301的秦羽墨,这是小黑,1302的。”
诺澜看着眼前的场景,忍不住笑了:“我是诺澜,1304的。没想到刚住进来就见到这么‘特别’的邻居。”她指了指机器人,“它还会收口红?”小黑赶紧解释:“它就是有点认不清,下次我给它装个口红识别系统。”正说着,1303的门开了,关谷拎着外卖箱出来,看见诺澜,眼睛一亮:“诺澜桑!我是关谷神奇,1303的,做外卖员的!”悠悠从后面探出头,手里还拿着个兼职做的手工玩偶:“我是唐悠悠,关谷的妻子,现在做兼职,以后咱们就是邻居啦!”
诺澜笑着点头,心里觉得这栋楼的邻居还挺有意思。关谷突然想起什么,从外卖箱里拿出一盒寿司:“诺澜桑,这是客户多给的,你尝尝,是我家乡的味道!”悠悠赶紧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能拿客户的东西给邻居?”关谷挠挠头:“客户说吃不完,让我送给朋友的!”诺澜接过寿司:“谢谢,那我晚上聚会的时候带过去,大家一起吃。”
傍晚六点,18楼的门被敲响了。胡一菲开门,看见张伟和大力站在门口,张伟的西装上沾着几根猫毛,大力手里拿着个笔记本。“张伟,你这猫毛哪来的?”胡一菲皱着眉,“你不会是跟客户的猫打架了吧?”张伟叹了口气:“别提了,我跟客户协商的时候,那猫突然扑上来抓我的西装,说多了都是泪。”
刚进门,就听见外面传来赵海棠的声音:“美嘉姐,你慢点,小小布别跑!”美嘉抱着乐瑶,后面跟着吕子乔和小小布,小小布手里还拿着个没开封的公主风筝。“一菲,我们来了!”美嘉把乐瑶放在地上,乐瑶立刻扑向小小布,两个小孩抱着滚在地毯上。吕子乔把手里的超市购物袋递给一菲:“我下班的时候买的水果,都是新鲜的,你看这草莓,跟美嘉做的发卡一样甜。”
正说着,展博和宛瑜也来了,展博手里拿着个折叠帐篷模型。“一菲,我们公司的‘自动帐篷’项目改进了,你看这个模型,不用手动搭,按个按钮就行。”宛瑜笑着说:“我们本来想早点来帮忙,结果展博非要在公司测试模型,耽误了点时间。”
最后到的是赵海棠和咖喱酱,赵海棠背着个大书包,里面全是诗集,咖喱酱手里拿着个播音稿,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一菲姐,我们来了!”咖喱酱刚进门,就看见诺澜坐在沙发上,正跟曾小贤聊天,赶紧低下头,假装看地上的地毯。赵海棠倒是很热情,放下书包就走过去:“诺澜姐,我是赵海棠,15楼的,在咖啡厅工作,还会写诗,我给你准备了一首《新邻居颂》,现在给你朗诵一下?”
没等诺澜说话,胡一菲赶紧拦住他:“海棠,先吃饭,诗等会儿再念。”她指了指咖喱酱,“咖喱酱,你昨天不是说播午夜农业频道吗?诺澜是情感主播,说不定能给你点播音建议。”咖喱酱抬头,看见诺澜正对着她笑,赶紧说:“诺澜姐,我昨天不是故意躲你的,我就是有点紧张……”诺澜笑着摇头:“没关系,我刚住进来也紧张,以后咱们都是邻居,多聊聊就熟了。”
胡一菲把菜端上桌,有她炖的排骨,美嘉带来的嘿凤梨小蛋糕,诺澜带来的寿司,还有张伟从楼下便利店买的啤酒。大家围着桌子坐下,乐瑶和小小布坐在儿童椅上,拿着小勺子互相喂蛋糕。曾小贤给诺澜倒了杯果汁:“诺澜,你刚住进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我是快马快递的,以后你的快递我都亲自送。”胡一菲瞪了他一眼,他赶紧补充:“当然,是在工作时间内。”
吕子乔夹了块排骨给美嘉,又给小小布剔了块肉:“诺澜,你别看我现在是超市收银员,我以前还卖过嘿凤梨小蛋糕呢,比美嘉现在做的还好吃!”美嘉赶紧反驳:“你那都是老黄历了,我现在做的发卡比你卖蛋糕赚的还多!”悠悠笑着说:“子乔,你忘了你上次在超市,把‘打折鸡蛋’说成‘打折蛋糕’,被大妈们围起来问在哪买吗?”大家都笑了,诺澜也跟着笑,觉得这栋楼的氛围真温暖。
赵海棠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诗集:“诺澜姐,我还是给你朗诵一下我的诗吧,题目是《1304的灯光》。”他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就听见乐瑶突然喊:“爸爸!风筝!”大家转头,看见乐瑶指着窗外,外面的天空已经暗了下来,星星开始冒头。小小布也跟着喊:“爸爸,我们说好晚上去放风筝的!”
吕子乔一拍大腿:“差点忘了!诺澜,要不咱们吃完饭一起去公园放风筝?正好让你看看我家小小布的风筝技术!”胡一菲点头:“好啊,正好大家消化消化,也让诺澜多认识认识咱们。”曾小贤赶紧说:“我去拿风筝,乐瑶的奥特曼风筝还在阳台呢!”
大家吃完晚饭,收拾好东西,浩浩荡荡地往公园走。曾小贤抱着乐瑶,手里拿着奥特曼风筝,胡一菲跟在旁边,时不时帮他理理风筝线。吕子乔牵着小小布,小小布手里拿着公主风筝,美嘉跟在后面,嘴里还在算着兼职的账单。张伟和大力走在一起,大力拿着笔记本,跟张伟讨论着那个“猫叫”案子。赵海棠背着诗集,跟咖喱酱聊着播音技巧,咖喱酱手里拿着播音稿,时不时念两句。展博和宛瑜走在后面,展博还在给宛瑜讲他的“自动帐篷”项目。关谷和悠悠走在诺澜旁边,关谷给诺澜讲他送外卖时遇到的趣事,悠悠偶尔补充两句。
到了公园,吕子乔和曾小贤开始放风筝,奥特曼风筝和公主风筝在天上飞,乐瑶和小小布拍着手笑。胡一菲靠在长椅上,看着天上的风筝,对诺澜说:“怎么样,我们这栋楼的邻居虽然有点吵,但都很热心。”诺澜点头:“我觉得很温暖,像家一样。”她看着不远处的大家,赵海棠正在给咖喱酱朗诵诗歌,张伟和大力在讨论数据,展博和宛瑜在摆弄帐篷模型,关谷和悠悠在拍照,心里觉得能住在这里真好。
天上的星星越来越亮,风筝在夜空中飞着,大家的笑声在公园里回荡。胡一菲看着眼前的场景,笑着想,这才是开心公寓该有的样子,有朋友,有家人,有温暖的日常,还有新加入的邻居,以后的日子肯定会更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