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平板视频里,富商似乎在对顾衍说着什么感谢和谄媚的话。
顾衍直接关闭掉平板,也关掉大屏幕。房间里瞬间陷入一片昏暗,
只有控制台几个指示灯发出幽微的红光,勾勒出他冷硬如雕塑的轮廓。
他转过身,看向我。
我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仿佛灵魂已经随着丽莎那声嘶力竭的哀嚎一同被撕碎。
下唇被我咬得鲜血淋漓,铁锈味在口中弥漫,却压不住胃里翻江倒海的剧烈恶心感。
我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绞在一起,却什么也吐不出,
只有酸涩滚烫的胆汁灼烧着喉咙,混合着嘴里的血腥味,带来更深的屈辱和绝望。
顾衍静静地看着我崩溃的样子,那双深邃的眼眸在幽暗的光线下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没有丝毫动容,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视。
然后,他动了。
他无声地走近,带着他身上那种独有的、此刻却如同跗骨之蛆的雪松冷杉气息。
阴影完全笼罩住我。
他没有碰我的身体,只是微微俯身,薄唇几乎贴上我冰冷汗湿的耳廓。
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皮肤,却只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寒意。
“现在,”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鬼魅的耳语,每一个字都清晰地凿进我混沌的意识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掌控一切的残酷,
“你还想和她们一样吗?”
这句话,像一把淬冰的匕首,精准地捅进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丽莎那崩溃扭曲的脸,富商那贪婪丑恶的笑容,屏幕上疯狂跳动的天价数字,还有那份签下灵魂的协议......
所有的画面瞬间在我眼前炸开,伴随着丽莎凄厉的尖叫,将我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和妄念彻底碾碎!
“呜.....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悲鸣从我喉咙深处溢出,不是反抗,而是精神堤坝彻底崩塌的哀鸣。
我猛地摇头,动作剧烈而绝望,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混合着唇上的血,狼狈地淌过下巴。
身体抖得无法站立,几乎要瘫软下去。不!
我不要!
我不要变成那样!
不要被那样对待!
不要被明码标价、榨干最后一点价值后像垃圾一样丢弃!
恐惧,深入骨髓、能吞噬一切的恐惧,像冰冷的毒液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在丽莎的毁灭面前,顾衍曾经施加在我身上的一切--剪指甲的屈辱、强迫观看的羞耻、酒会上的冰冷宣告、脖颈上差点致命的钳制--此刻都显得.....几乎仁慈”?
至少,他从未将我交给别人!
至少,在他手里,我似乎还保留着一具相对“完整”的躯壳?
这个念头荒谬而可悲,却在极致的恐惧对比下,成为我溺水时唯一能抓住的、扭曲的浮木。
顾衍满意地看着我的反应。
我眼中那彻底的、濒临崩溃的惊惶,那如同被抽掉所有骨头的软倒,那绝望到连哭泣都无声的颤抖,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精心导演的这场“教学”,就是为了让我看清“外面”的真相,
就是为彻底斩断我那点可笑的、想要逃离的念想,就是为让我明白--留在他掌控的“地狱”,竟成为我唯一“安全”的选择。
他伸出手,这一次,不再是粗暴的钳制。
冰冷的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轻易地扣住我颤抖的下巴,迫使我仰起头,对上他那双在幽暗中闪烁着绝对掌控光芒的眼睛。
“很好。”
他低语,声音里没有了之前的暴戾,却带着一种更令人胆寒的、平静的宣告。
那目光,如同在审视一件终于认清自己位置的、完全属于他的所有物。
他不再说话,只是用眼神下达命令。那眼神清晰地传递着一个信息:接受,顺从。
我读懂了他眼中的含义。
巨大的疲惫和绝望如同潮水般淹没掉我。
反抗?尖叫?逃跑?
这些念头在丽莎那空洞死寂的眼神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徒劳。
反抗的力气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折磨和刚刚那场精神凌迟中被彻底抽干。
灵魂像是被碾成齑粉,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被恐惧填满的躯壳。
当他的另一只手,带着一种近乎“温柔”的力道,却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抚上我单薄睡衣的肩带时,我的身体猛地一颤,却没有闪躲。
当那冰冷的指尖滑落,衣料摩擦过皮肤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异常清晰时,我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没入鬓角。
没有挣扎,没有哭喊。
只有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和一种近乎窒息的、冰冷的麻木。
他不再需要任何强迫。
我像一个被抽走灵魂的精致玩偶,任由他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