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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海号”的螺旋桨划破零丁洋海面时,程远正站在甲板的观测台旁,手里捧着的《两种海道针经》被海风掀起页角。晨光透过薄雾洒在书页上,“广州往爪哇针路”那一段的红笔批注格外醒目——是泉州博物馆老馆长去年亲笔标注的“零丁洋段需辨潮汐,晨涨夜落,沉舟多在西侧泥沙区”。他抬头望向远处,广州港的灯塔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塔身上“光绪十六年重修”的刻字虽模糊,却与古籍里“广州塔灯,夜明如昼,为舟子指引”的描述渐渐重合,仿佛跨越三百年的时空在此刻交织。

“程队,声呐初步扫描有结果了!”郑海峰的声音从驾驶室传来,他抱着便携式声呐仪跑上甲板,军绿色冲锋衣的袖口还沾着调试仪器时蹭到的机油,黝黑的脸上满是兴奋,“零丁洋西侧水下四十米处,探测到一艘完整的木质沉船轮廓,长十七丈二尺,宽三丈六尺,货舱区域有密集的长方形强反射信号——跟《海国闻见录》里‘清代广州茶叶船,以楠木箱储茶,每箱长三尺、宽二尺、高一尺五’的记载分毫不差!”

程远立刻跟着郑海峰走到主控屏前,屏幕上深蓝色的海水中,一道深色阴影静静卧在泥沙里,货舱位置的光点密集排列,像是沉睡了两百年的宝藏。“再测一次水深和底质,”程远指着屏幕边缘的模糊区域,“确认沉船周围有没有暗礁,还有底质是不是软泥,别让潜水员下潜时陷进去。”

林新宇早已操控着无人机升空,他将无人机悬停在沉船正上方三百米处,高清摄像头穿透晨雾,传回水下实时画面:沉船上覆盖着近半米厚的泥沙,部分船板因海水侵蚀露出暗褐色的木质纹理,船舷两侧还残留着当年固定货箱的铁环,铁环上的锈迹在探照灯下泛着暗红色,像是岁月留下的伤疤。“程队,你看船尾!”林新宇突然放大画面,手指着屏幕右下角,“隐约能看到‘广商陈记’的阴刻字样,旁边还有个‘乾隆’的年号款,虽然被泥沙埋了一半,但能看清‘乾’字的走之旁和‘隆’字的右耳旁!”

林珊这时已经把检测箱搬到了甲板中央,她蹲在箱子旁,正小心翼翼地调试碳十四测年仪,浅粉色的防晒服拉链拉到顶,只露出双透着认真的眼睛。她抬头看向程远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郑海峰——他正蹲在地上检查潜水服的氧气管,左腿在洛阳江留下的疤痕被潜水服的松紧带勒出淡红印子,林珊的眼神软了软,从检测箱的侧袋里拿出一贴防水创可贴,起身递过去时声音很轻:“等下下潜前把这个贴上吧,这是医用防水款,能挡住海水,别让伤口渗进去细菌。”

郑海峰接过创可贴,指尖碰到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晨雾里,他的耳尖悄悄红了,只能低头假装整理潜水服的领口,含糊地说了句“谢谢”。程远站在一旁,假装没看见这微妙的互动,翻开手里的《东西洋考》,指着其中一页对众人说:“你们看这里,‘乾隆二十五年,广州陈姓商帮遣三船赴爪哇,载武夷茶、普洱茶,以松香涂箱防潮,第一船、第二船皆平安归,第三船遇风暴,沉于零丁洋’。如果声呐扫到的是‘陈记’的船,那很可能就是这艘失踪的第三船,我们说不定能找到当年的茶叶样本,还有船员留下的贸易账本!”

半小时后,郑海峰带着两名资深潜水员准备下潜。他穿上厚重的潜水服,背上氧气瓶,面罩戴好前,特意回头看了眼林珊,见她正举着相机准备记录,便朝她比了个“放心”的手势。林珊点点头,举起手里的记录本,在“下潜人员”一栏写下郑海峰的名字,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这是他们从南澳岛开始的小约定,每次下潜前都会用这种方式互相打气。

潜水员们跳入水中后,主控屏上的水下机器人画面开始实时更新。郑海峰带着队员缓缓靠近沉船,他们先用探照灯仔细检查船身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暗礁和渔网缠绕后,才开始清理船尾的泥沙。“程队,‘广商陈记’的字样确认了!”郑海峰的声音通过水下通讯器传来,带着轻微的电流声,“年号款也清理出来了,是‘乾隆二十五年仲秋’,跟《东西洋考》的记载完全对得上!”

程远握着通讯器,叮嘱道:“先别急于清理货舱,先采集船板样本和周围的泥沙样本,让林珊做碳十四测年,确认沉船的准确年代,另外注意观察有没有船员的骸骨或个人物品,别破坏现场。”

“收到!”郑海峰应了一声,便带着队员用小铲子小心翼翼地采集船板残片,又用取样管收集了沉船周围的泥沙。就在他们准备转移到货舱区域时,郑海峰的探照灯突然照到一个金属物件——是一把铜制的勺子,勺子柄上刻着模糊的字迹,他伸手将勺子从泥沙里挖出来,用防水布擦了擦,看清上面刻着“陈阿贵”三个字。“程队,找到一件个人物品!”郑海峰的声音带着兴奋,“一把铜勺,刻着‘陈阿贵’的名字,应该是船上的船员留下的!”

林珊在甲板上听到这话,立刻把碳十四测年仪的参数调整好,等着样本送上来。一个半小时后,郑海峰和队员浮出水面,他手里举着那个铜勺,另一个潜水员抱着装有船板残片和泥沙样本的防水箱。“程队,你看这铜勺!”郑海峰把铜勺递给程远,勺柄上的“陈阿贵”三个字虽然有些磨损,但仍能清晰辨认,“我们还在船长舱的位置发现了一个木箱的轮廓,被泥沙埋得很深,暂时没敢动,怕破坏里面的东西。”

林珊立刻接过船板残片,放进碳十四测年仪里,仪器屏幕上的数值开始跳动,没过多久,结果就出来了:“距今约248年,误差±3年,对应清代乾隆二十五年至乾隆二十八年”。“跟古籍记载的时间完全吻合!”林珊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我再检测一下泥沙样本,看看有没有茶叶的残留成分——《两种海道针经》里说‘广州赴爪哇船,多载武夷岩茶,其叶含特殊茶多酚,与普洱茶、绿茶的成分不同,能在泥沙中保存百年以上’!”

就在这时,林新宇突然喊了一声:“程队!不好了!”他猛地把无人机画面切换到主控屏,屏幕里一艘挂着“粤渔139”旗号的渔船正朝着沉船海域驶来,船身是深灰色的,甲板上几个蒙面人正快速组装液压起吊机,为首的人穿着黑色冲锋衣,手腕上露出一道狰狞的刀疤——正是在泉州漏网的盗墓团伙头目!

“又是他们!”郑海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上次在泉州,这群人趁着巡逻艇赶来前跳海逃跑,没想到这次竟然追到零丁洋来。程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刻拨通文物局的紧急电话,语速飞快地说:“零丁洋西侧,我们发现的清代茶叶船附近,出现盗墓团伙,他们有液压起吊机和潜水设备,请求立刻支援!”

挂了电话,程远转身对林新宇说:“用无人机投烟雾弹,干扰他们的视线,别让他们靠近沉船!另外把无人机的录音功能打开,记录他们的对话,作为犯罪证据!”林新宇立刻操作无人机,朝着渔船的方向投下两枚烟雾弹,白色的烟雾在海面上散开,挡住了渔船的视线。

“海峰,你带两个人再下去,守住沉船的货舱入口,别让他们破坏文物!”程远拍了拍郑海峰的肩膀,语气严肃,“注意安全,别跟他们硬拼,等巡逻艇过来!”郑海峰点点头,立刻重新穿上潜水服,这次林珊帮他整理氧气管时,特意多检查了几遍,轻声说:“一定要小心,我在上面等你回来。”郑海峰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心里一暖,用力点头:“放心,我很快就回来。”

郑海峰和队员再次下潜时,盗墓团伙的潜水员已经跳入水中。水下机器人的画面显示,三个盗墓者正朝着货舱的方向游去,手里拿着液压钳和防水手电筒,动作很熟练,显然是惯犯。郑海峰立刻加快速度,游到货舱入口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其中一个盗墓者见有人阻拦,立刻从腰间掏出一把潜水刀,朝着郑海峰刺来。郑海峰侧身躲开,顺势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拧,潜水刀“哐当”一声掉在水里,沉入泥沙中。另一个盗墓者见同伴吃亏,从背后偷袭,郑海峰察觉后,猛地转身,用胳膊肘顶住他的胸口,将他推出去好几米远。

就在这时,为首的刀疤脸潜水员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水下手枪,对准了郑海峰的方向。郑海峰心里一紧,正准备躲避,突然一道身影从旁边冲过来,一把推开了他——是林珊!她不知什么时候也下了水,只套了件救生衣,手里拿着一根用来探测水深的长杆,对着刀疤脸的手腕狠狠敲了一下,水下手枪掉在水里,被水流冲走了。

“你怎么下来了!”郑海峰又气又急,林珊根本没经过专业的水下格斗训练,而且没穿潜水服,在水下待久了会有危险。林珊却摇摇头,用手势示意他别说话,然后指了指远处——文物局的巡逻艇正朝着这边疾驰而来,警笛声划破了零丁洋的宁静。

盗墓者见巡逻艇来了,吓得转身就想跑,却被及时赶到的潜水警员拦住。刀疤脸刚爬上渔船,就被警员按在甲板上,冰凉的手铐“咔嗒”一声锁住了他的手腕。“你们这群考古队的,真是阴魂不散!”刀疤脸不甘心地嘶吼着,脸上的蒙面布被扯下来,露出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不就是些烂茶叶、破木头吗,值得你们这么拼命?这些东西在海里埋了两百年,卖了换钱不好吗?”

程远走到他面前,眼神冰冷,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些不是烂茶叶、破木头,是乾隆年间广州商人出海贸易的见证。当年陈阿贵跟着船队去爪哇,不是为了让你把这些东西当商品卖,是为了让家里的老人能吃上饱饭,让妹妹能穿上新花布,让弟弟能去学堂读书。你只看到它们的市场价值,却看不到背后的人命和牵挂,你偷走的不是文物,是一段不该被遗忘的历史,是无数普通人的生存希望!”

刀疤脸张了张嘴,想反驳,却被程远的话堵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程远,最终被警员押上了巡逻艇。看着巡逻艇远去的背影,程远松了口气,转头看向刚从水里上来的郑海峰和林珊——林珊的衣服已经湿透,头发贴在脸上,却还在笑着说:“还好赶上了,文物没被破坏。”郑海峰立刻脱下自己的冲锋衣,披在她身上,语气里带着责备,却藏不住关心:“下次不许再这么冲动了,你要是出了事,怎么办?”林珊低下头,小声说:“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有危险。”

程远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他转身对林新宇说:“把无人机的录音和画面保存好,交给文物局作为证据,另外再仔细扫描一遍沉船周围,确认没有其他盗墓者留下的设备。”

解决了盗墓者的麻烦,考古队重新展开发掘工作。第二天一早,郑海峰带着队员开始清理船长舱的木箱。他们先用高压水枪轻轻冲掉木箱表面的泥沙,露出了楠木的纹理,木箱上还残留着当年涂的松香,虽然已经发黑,却仍能闻到淡淡的松香味。“程队,木箱是锁着的,用的是铜锁,没被破坏!”郑海峰通过通讯器汇报,“我们准备用特制的工具打开,尽量不损坏锁具。”

程远叮嘱道:“小心点,里面可能有纸质的账本或书信,别让海水进去损坏了。”半个多小时后,铜锁被成功打开,郑海峰小心翼翼地掀开木箱盖子,里面铺着一层防潮的丝绸,丝绸下面放着一本泛黄的《航海账本》和一个沉香木盒。“程队,找到账本了!还有一个木盒!”郑海峰的声音带着兴奋,“账本看起来保存得很好,丝绸防潮效果不错!”

当账本和木盒被送上船时,林珊立刻用恒温恒湿箱将它们保存起来,然后开始小心翼翼地清理账本上的灰尘。账本的封面是深蓝色的布面,上面用毛笔写着“陈记商船航海账 乾隆二十五年”,翻开第一页,里面详细记录了这次贸易的收支情况:“乾隆二十五年三月初五日,购武夷岩茶五百箱,每箱价银六钱,共三百两;购普洱茶二百箱,每箱价银七钱五分,共一百五十两;雇船工十二人,每人月银二两,共二十四两;船费五十两……”每一笔都记得清清楚楚,字迹工整,能看出记账人的细心。

账本的最后几页,画风突然变得稚嫩起来,字迹也不如前面工整,上面写着:“三月十二日,船离广州,娘站在码头挥手,我跟娘说,等我回来,给您买棉袄,给阿妹买花布,给阿弟买笔墨,送阿弟去学堂。娘哭了,我也哭了,我跟娘保证,一定平安回来。”“四月初一日,过零丁洋,水色湛蓝,船长说,再走一个月就能到爪哇了,到了爪哇,把茶叶卖了,就能赚很多钱,就能实现对娘的承诺了。”程远看着这些文字,眼眶有些发热,这些简单的记录,却藏着一个年轻人对家的牵挂和对未来的期盼。

沉香木盒打开后,里面装着一小块雕成莲花形状的沉香,香气淡雅,即使过了两百年,仍能闻到浓郁的木质香,木盒里还放着一封折叠整齐的家书,信纸是用宣纸做的,虽然有些泛黄,却没有破损。林珊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和账本最后几页的稚嫩字迹一模一样,显然是陈阿贵写给母亲的:

“娘:

展信安好。

儿已随船出海多日,目前一切平安,船长说,过了零丁洋,再往南走一个月,就能到爪哇了。船上的茶叶都好好的,用松香涂了木箱,不怕海水渗进去,您放心。

这次去爪哇,我跟船长学了很多东西,知道了怎么看罗盘,怎么辨潮汐,还知道了爪哇的胡椒很有名,等卖了茶叶,我想给您买些胡椒回来,您做的胡椒鸡最好吃了。

娘,您年纪大了,别太劳累,家里的活让阿妹多帮衬着点,阿弟要是调皮,您别打他,等我回来,教他读书写字。我跟您保证,这次回来,一定给您买件新棉袄,给阿妹买块最好看的花布,给阿弟买笔墨纸砚,送他去学堂,不让他像我一样,没读过多少书。

娘,我很想您,很想阿妹和阿弟,等我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儿:阿贵 乾隆二十五年四月初一日”

林珊读着家书,声音渐渐哽咽,眼泪滴在信纸上,她赶紧用纸巾轻轻擦掉,生怕损坏了这封珍贵的家书。程远接过家书,仔细看了一遍,心里满是感慨,这封短短的家书,承载着陈阿贵对家人的思念和对未来的憧憬,却没想到,他再也没能回到家,没能实现对母亲的承诺。

“我在账本的纸页上,发现了几根头发丝,”林珊突然想起什么,立刻从恒温恒湿箱里拿出账本,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头发丝,放进样本袋里,“这些头发说不定是陈阿贵留下的,我可以用dNA技术,还原出他的部分特征,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后代,让他们知道自己的祖先当年的故事。”

程远点点头,说:“好,你尽快做dNA检测,我联系广州博物馆,让他们帮忙查找陈氏家族的族谱,看看能不能找到陈阿贵的记载。”

接下来的几天,考古队继续清理沉船的货舱,从里面打捞出了七百多箱茶叶,其中五百箱是武夷岩茶,两百箱是普洱茶,虽然茶叶已经碳化,但仍能看出条索状的外形,部分茶叶上还残留着当年的茶香。林珊对茶叶样本进行了成分检测,确认这些茶叶确实是清代乾隆年间的武夷岩茶和普洱茶,与《两种海道针经》《海国闻见录》的记载完全一致。

dNA检测结果也在三天后出来了,林珊拿着报告跑到甲板上,兴奋地对程远说:“程队!dNA比对有结果了!我把陈阿贵考古浮海记·第九十九章 《海道针经》(全章扩写·续)

的头发dNA数据,与广州博物馆提供的陈氏家族族谱基因库做了比对,找到了高度匹配的一支——住在广州番禺区的陈志强老人,他是陈阿贵的第六代孙!”

程远立刻让林珊联系陈志强老人,电话接通时,听筒里传来一位苍老却精神的声音:“您好,请问是哪位?”林珊握着电话,语气带着几分激动:“陈老先生您好,我们是‘探海号’考古队,在零丁洋发现了一艘清代乾隆年间的‘陈记’茶叶船,船上找到了您的先祖陈阿贵留下的铜勺、账本和家书,想邀请您来船上看看。”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老人哽咽的声音:“阿贵……是我太爷爷的太爷爷陈阿贵吗?我小时候听爷爷说,他当年去南洋贸易,再也没回来,家里人找了他一辈子,没想到……没想到今天能见到他的东西!”当天下午,陈志强老人就带着儿子和孙子,坐出租车赶到了“探海号”停靠的码头。

老人今年七十四岁,头发花白,却精神矍铄,一登上甲板,就直奔放着文物的恒温恒湿箱。当林珊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把刻着“陈阿贵”的铜勺时,老人颤抖着双手接过来,指尖抚过勺柄上的字迹,老泪纵横:“这是阿贵的勺子!我爷爷说,阿贵小时候就用这把勺子给太奶奶盛饭,他出海前,太奶奶特意把这把勺子装在他的行李里,说让他看着勺子,就像看到家里人一样。”

接着,林珊又拿出《航海账本》和家书,老人戴上老花镜,一字一句地读着,读到“给娘买棉袄,给阿妹买花布”时,眼泪滴落在账本的纸页上,他用袖口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太奶奶当年等了阿贵一辈子,直到去世前,还抱着阿贵的衣服说‘阿贵会回来的,他答应给我买棉袄的’。现在看到这封信,我终于能告慰太奶奶的在天之灵了——阿贵没有忘记她,他只是没能回来。”

老人的孙子陈小明今年十六岁,是个高中生,他凑在旁边看着家书,眼里满是好奇:“爷爷,原来我们家祖上是做茶叶贸易的啊!阿贵先祖真勇敢,敢去那么远的地方。”陈志强摸了摸孙子的头,笑着说:“是啊,阿贵先祖是个好孩子,他为了家人,冒着风浪去南洋,我们要记住他的故事,也要像他一样,有担当,有责任。”

程远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温暖,他对陈志强说:“陈老先生,我们打算在沉船遗址旁立一座纪念碑,把阿贵的故事刻在上面,让更多人知道他的牵挂和坚守。另外,这些文物修复完成后,会在广州博物馆展出,到时候想邀请您和家人参加开幕式。”陈志强连连点头:“好!好!谢谢你们,谢谢你们让阿贵‘回家’了,我们一定去参加开幕式!”

接下来的半个月,考古队加快了发掘进度,除了茶叶、账本和家书,还从沉船上打捞出了三十多件清代青花瓷器,这些瓷器大多是碗、盘、壶等日常用品,应该是船员们的生活用具。其中有一个青花缠枝莲纹碗,碗底刻着“阿妹”两个字,林珊推测,这可能是陈阿贵特意为妹妹买的,想带回家给她用,却没想到永远留在了海底。

他们还在船员的住舱区域,找到了一些个人物品:一个绣着“平安”二字的布荷包,里面装着几颗晒干的莲子,应该是船员用来寄托思念的;一本翻旧了的《三字经》,书页上还留着陈阿贵的批注:“阿弟要好好读书,长大了做个有用的人,别像哥哥一样,只能靠出海谋生”;还有一把铜制的算筹,算筹上刻着密密麻麻的数字,显然是用来记录贸易收支的。

林珊对这些物品进行了细致的修复,她用特制的清洁剂轻轻擦拭布荷包上的泥沙,让“平安”二字重新变得清晰;用镊子小心地整理《三字经》的纸页,防止纸张破损;用软毛刷清理算筹上的锈迹,让刻着的数字显露出来。每修复一件物品,她都像是在与两百多年前的陈阿贵对话,感受着他的喜怒哀乐。

郑海峰则忙着组织队员清理沉船的船身,他们用高压水枪和小铲子,一点点清除覆盖在船板上的泥沙,让沉船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在清理船首时,他们发现了一块破损的船牌,上面刻着“广商陈记 乾隆二十五年”的字样,虽然船牌已经断裂,但仍能看出当年的工整字迹。郑海峰把船牌交给程远,笑着说:“程队,这下更确定了,这就是‘陈记’的船,阿贵的船。”

离开零丁洋的前一天,考古队在沉船遗址旁立起了纪念碑。碑身用从沉船上打捞上来的青石板制成,青石板经过修复,表面变得平整光滑。正面刻着“清乾隆二十五年 广州商船‘陈记’船员遇难处”,字体刚劲有力;背面刻着陈阿贵家书中的那句话:“归乡后,给阿娘买棉袄,给阿妹买花布,再送阿弟去学堂读书”,旁边还刻着一把小小的铜勺图案,代表着陈阿贵的牵挂。

立碑当天,陈志强带着陈氏家族的四十多位后人来到现场,他们穿着整齐的衣服,手里捧着鲜花,在纪念碑前深深鞠躬。陈志强代表家族发言,他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却充满了力量:“阿贵,还有‘陈记’船的各位船员,今天我们来接你们‘回家’了。两百多年了,你们在海底辛苦了,现在的广州,冬天有暖和的棉袄,花布随处可见,学堂里坐满了读书的孩子,你们的心愿,我们都帮你们实现了。你们放心,我们会把你们的故事讲给子孙后代听,让他们永远记住,在这片海域上,曾经有一群为了家人、为了生活而扬帆远航的人。”

说完,陈志强和家人们把鲜花放在纪念碑前,花瓣在海风中轻轻飘动,像是在回应着他们的思念。程远和考古队的队员们也站在纪念碑前,向逝去的船员们致敬,海风带着海水的咸涩吹过,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跨越两百年的故事。

“探海号”驶离零丁洋时,夕阳已经落到了海平面以下,把海面染成了一片金红。程远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陈阿贵的家书复印件,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了张瑜,想起了她常说的那句话:“考古不是挖‘宝贝’,是打捞被时光埋住的人,是替他们把没说出口的牵挂,讲给后来人听。”现在,他终于用行动践行了这句话——他们打捞起了陈阿贵的故事,让他的牵挂被更多人知道,让他的精神得以传承。

郑海峰走到程远身边,递给他一杯热姜茶,杯子上还印着“探海号”的标志。“程队,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郑海峰笑着说,“下一站去哪?我听说厦门港有一艘明代的瓷器船,《两种海道针经》里记载,那艘船载着大量的德化白瓷,沉在厦门湾附近,我们去看看?”

程远接过热姜茶,喝了一口,暖意从喉咙传到心里。他回头看了看林新宇和林珊,林新宇正拿着《海国闻见录》翻找厦门港的记载,手指在书页上轻轻滑动,嘴里还念叨着“厦门湾,水色清,多瓷器沉船”;林珊则在整理这次的考古报告,她把陈阿贵的家书复印件小心地夹在报告里,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两人偶尔对视一眼,眼神里满是默契,像是在交流着下一次发掘的期待。

程远笑了笑,指着远处的海平面说:“去厦门!带着阿贵的故事,带着张瑜的心愿,我们继续走。这片海洋上,还有无数像阿贵一样的人,他们的故事等着我们去发掘,他们的牵挂等着我们去传承。我们要让更多被遗忘的海魂,重见天日,让更多人知道,在这片蓝色的海洋上,曾经发生过那么多感人的故事。”

郑海峰点点头,转身去准备航行路线;林新宇关掉《海国闻见录》,开始检查无人机的设备;林珊把考古报告放进文件夹,又拿起陈阿贵的铜勺样本,准备做进一步的材质分析。甲板上,每个人都在忙碌着,却充满了力量,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考古之旅还没有结束,他们还有很多故事要去打捞,还有很多牵挂要去传递。

“探海号”的船帆在夕阳下展开,像一双巨大的翅膀,载着他们朝着厦门港的方向驶去。甲板上,《两种海道针经》《海国广记》《东西洋考》《海国闻见录》四本书被摊开在桌子上,海风轻轻吹过书页,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像是古代的航海人在指引着方向,又像是逝去的海魂在诉说着他们的故事。

程远站在甲板的观测台旁,手里握着陈阿贵的家书复印件,望着远处渐渐模糊的零丁洋,心里默念着:“阿贵,我们走了,你的故事我们会永远记住,也会讲给更多人听。放心吧,你的牵挂,不会被遗忘。”

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带着海水的咸涩和历史的厚重,程远知道,无论未来他们走到哪里,无论他们发掘出多少沉船和文物,他们都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打捞被时光埋住的人,替他们把没说出口的牵挂,讲给后来人听。因为每一个海魂的故事,都值得被铭记;每一份跨越时空的牵挂,都值得被传承。

“探海号”的船笛声在海面上响起,悠长而坚定,像是在向这片海洋宣告:他们来了,带着对历史的敬畏,带着对海魂的敬仰,继续他们的考古浮海之旅,直到每一段被遗忘的历史,都能重见天日,直到每一个逝去的海魂,都能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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