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检测到高权限代码被异常访问!】
【来源分析中……】
【采取反制措施!】
系统那机械音里透着一股子气急败坏,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嗷嗷叫唤。那股无形的压力跟一座大山似的,轰隆一下从四面八方砸下来,目标明确——就是要把我和岑无咎这两只胆大包天的小蚂蚁碾成渣渣!
我他妈脑子嗡的一声,几乎能想象下一秒我俩变成肉泥的惨状。
不能就这么完了!刚他妈看到点裤衩边的影子,不能就这么交代了!
电光石火间,我眼睛死死盯在刚才慌乱中抓在手里的那半块破镜子上。岑无咎吐血前那行诡异的命令【\/bin\/bash -c “echo $? | base64 -d”】还在我脑子里打转,像是一串救命的密码,可我他妈完全看不懂!
媒介!反射!折射!他刚才说需要媒介!镜子!
“咔嚓!”
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求生的本能让我想都没想,抡起那半块镜子就往旁边地上狠狠一砸!镜子瞬间粉身碎骨,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几乎就在同时,那股磅礴压下的恐怖力量猛地一滞,像是突然瞎了的疯狗,失去了明确目标,变得混乱狂暴,轰隆隆地砸在我们周围的地面上,泥土碎石飞溅,砸出好几个浅坑,震得我五脏六腑都差点移位,但偏偏避开了我和岑无咎所在的核心区域!
【目标丢失……干扰严重……】
【重新定位……】
系统的声音夹杂着刺耳的电流杂音,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物理干扰搞懵了一下,需要时间重新锁定。
就这一下!就他妈需要这一下的空隙!
我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浑身冷汗涔涔,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扭头一看旁边的岑无咎,心里更是凉了半截。
这瞎子瘫在地上,气息弱得跟游丝似的,嘴角、衣襟上全是血,脸色白得跟糊墙的纸一样,那副圆墨镜都歪到了一边,露出底下那双紧闭着的、不断轻微颤抖的眼睛。刚才那一下强行窥探代码的反噬,几乎要了他半条命。
操!盟友可不能就这么挂了!
我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手忙脚乱地想把他扶起来,又不敢有太大动作,生怕动静大了又把系统的注意力引回来。碰触到他胳膊的时候,发现他冰凉得吓人。
“喂!岑无咎!醒醒!别他妈这时候装死!”我压着嗓子,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轻轻拍他的脸。
他眼皮颤动了几下,灰白色的眼翳下似乎有极细微的代码流光像接触不良的灯泡一样闪了闪,然后极其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那眼神涣散得厉害,焦距都没了。
“镜……镜……”他嘴唇翕动,气若游丝,几乎听不见。
“镜子碎了!满地都是!”我赶紧低声回应,以为他是在说镜子。
他却极其轻微地摇了一下头,耗尽了力气一样,手指极其艰难地、颤抖着抬起来,指了指他自己的眼睛,又虚软地垂了下去。
眼睛?他的镜瞳?
我猛地反应过来!他不是说地上的镜子,他是说他的“镜瞳”本身就是镜子!是能反射、折射系统代码的媒介!
刚才他用镜瞳直接窥探,遭受了恐怖反噬。但现在系统被物理干扰暂时弄懵了,正是再次窥探的窗口期!可他这状态,显然已经无法再主动催动镜瞳了!
怎么办?怎么办?!
难道要老子亲自上?
可我怎么用他那镜瞳?把他眼珠子抠下来安我眼眶里?这他妈也太重口了!而且时间也来不及!
等等……反射?折射?
我猛地看向地上那些溅得到处都是的镜子碎片。又看向岑无咎那双半睁着的、流淌着微弱代码流的镜瞳。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念头窜进我的脑子。
我捡起一块最大的、相对平整的镜子碎片,大概有半个巴掌大。然后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岑无咎扶起来一点,让他的脸微微朝向系统压力传来的方向——虽然那压力现在四处乱砸,但核心来源肯定没变。
“岑无咎,听着,你再撑一会儿!就一会儿!”我对着他耳朵低吼,也不知道他这状态还能不能听见,“借你眼睛用用!成了我给你烧高香,不成……不成咱俩一起玩完!”
他喉咙里发出一点极其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嗬嗬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无意识的呻吟。
顾不了那么多了!
我屏住呼吸,将那块镜子碎片小心翼翼地、角度极其刁钻地举到他的镜瞳前方。我必须让镜瞳里可能映照出的系统代码流光,反射到我手中的镜子上,然后再由镜子……折射进我的眼睛里!
这他妈跟套娃似的!而且成功率有多低用屁股想都知道!
我的手抖得厉害,额头上冷汗滴进眼睛里,又涩又疼,都顾不上擦。调整着镜子的角度,试图捕捉他镜瞳里那微弱得几乎要熄灭的代码流光。
找到了!
只见那小小的镜子碎片上,果然开始映照出一点极其黯淡的、不断扭曲闪烁的银灰色流光!像是一条条细小的电蛇,正是之前在地面上浮现过的代码样式!虽然微弱破碎,但确实存在!
成了第一步!
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一步——把这镜子碎片上的代码影像,折射进我自己的眼睛里!
我死死盯着镜子碎片上那微弱的光,猛地一咬牙,将镜子猛地往自己眼前一凑!同时,右眼尽可能地睁大,对准了那闪烁的代码流光!
来了!
就在那一瞬间,镜子碎片上那些破碎流淌的代码,如同受到某种吸引,猛地一下,像是烧红的烙铁,狠狠烫进了我的右眼!
“呃啊——!”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感觉右眼球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又像是被强光瞬间灼烧,剧痛伴随着一阵强烈的晕眩感猛地袭来,眼前瞬间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操!太猛了!根本看不清!
系统那混乱的压迫感还在周围盘旋,【重新定位】的提示音仿佛越来越近,时间不多了!
视网膜残像!对!视网膜残像!
小时候盯着灯泡看久了,闭上眼睛还能看到灯泡的形状。现在只能赌这个!赌那代码印在我视网膜上的残像能多停留零点几秒!
快速眨眼!就像他妈的老式相机连拍!争取在每一次睁眼的瞬间捕捉更多的碎片信息!把那些一闪而过的代码拼起来!
我忍着右眼的剧痛和晕眩,开始疯狂地、快速地眨动右眼!
眨!——睁开!
一片模糊的银灰色乱码,像炸开的烟花,根本看不清具体内容,只有剧烈的刺痛感!
闭眼!黑暗里残留着一点扭曲的光斑痕迹。
再眨!——睁开!
似乎清晰了一点点!能看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字符闪过!【…error…】【…panic_energy…】好像是“错误”和“恐慌能量”?
闭眼!光斑残留时间似乎延长了一点点?
再眨!——用力睁大!
更清晰了!【…protocol_violation…】(协议违反)、【…harvest_emotion…】(收割情感)……还有一闪而过的【…sacrifice_coord: 31.2304, 121.4737…】这他妈好像是……上海的经纬度坐标?祭坛坐标?
闭眼!残像开始叠加!
系统似乎察觉到了我这小动作!
【检测到次级代码泄漏!】
【清除干扰源!】
一股更尖锐、更具针对性的力量猛地朝我手中的镜子碎片刺来!
我手一抖,镜子碎片差点脱手!
不行!最后一下!再来最后一下!
我死死攥紧镜子碎片,用尽全身力气,再次疯狂眨眼!
眨!睁眼!
这一次,视野似乎前所未有的“清晰”!
大段大段的银灰色代码如同瀑布般在我右眼前冲刷而过!
我看到了!
【primary objective: harvest panic Value (current: 986,342\/1,000,000)】(主要目标:收割恐慌值(当前:986,342\/1,000,000))
【Secondary objective: Secure Sacrifice: Shen Yanhui (A-07), cen wujiu (Npc_monitor)】(次要目标:确保祭品:沈雁回(A-07),岑无咎(Npc监视器))
【contingency protocol: If (love_mutual ≥ 100) thEN initiate self-destruct sequence “FREEdom” ELSE sustain reality_anchor】(应急协议:如果(双向爱意≥100)则启动自毁序列“自由”,否则维持现实锚点)
【Reality_Anchor: bronze coffin (Status: Active), paperwall (Status: Standby)】(现实锚点:铜棺(状态:激活),纸人墙(状态:待命))
【System_core: \/bin\/bash -c “echo $? | base64 -d” \/\/ decodes termination signal from emotional overflow】(系统核心:\/bin\/bash -c “echo $? | base64 -d” \/\/ 从情感溢出中解码终止信号)
就是这些!
恐慌值快满了!系统和杜席珍搞那么多事就是为了凑够这100万!
我和岑无咎都是祭品!他是备用锚点!
那个诡异的命令果然是系统核心!它似乎是一个解码器,专门解码……情感溢出产生的终止信号?
而触发自毁的条件……真的是他妈的爱?双向爱意≥100?这算什么?用爱发电摧毁世界?
信息量巨大,砸得我脑仁疼!但没时间细想了!
系统的清除力量已经到了眼前!那尖锐的力量直刺我手中的镜子!
咔嚓!
镜子碎片彻底化为一撮齑粉!
同时,那股力量狠狠撞在我的右眼上!
“啊——!”
我惨叫一声,只觉得右眼剧痛无比,眼前彻底一黑,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知道是血还是泪。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掀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干扰源已清除。】
【重新定位完成。】
【目标锁定:沈雁回,岑无咎。】
【执行抹杀程序。】
系统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稳,带着杀机。
我躺在地上,右眼火辣辣地疼,根本睁不开,左眼也被泪水糊住,看东西模糊不清。全身骨头跟散了架一样疼。
完了吗?到底还是没扛过去?
我艰难地转动脑袋,想看看岑无咎怎么样了。却看到旁边地上,那瞎子不知何时又强撑着坐起来了一点,他朝着我的方向,歪戴着墨镜,那双流淌着微弱代码流的镜瞳正对着我。
虽然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但我好像……看到他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
他在肯定我?肯定我看到了?
就在这时,我那剧痛无比的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冰凉感。紧接着,一些残碎的、模糊的银灰色代码光影,竟然不受控制地在我紧闭的右眼眼皮底下再次闪烁起来!
是那些代码的残像!它们没有完全消失!好像……烙印在我眼睛里了?!
【抹杀程序启动倒计时:3——】
系统冰冷的倒计时响起。
操!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我猛地抬起手,用尽最后的力气,朝着系统压力最核心的方向,比了一个中指!
同时,我忍着剧痛,努力集中精神,试图调动起右眼里那些残留的代码碎片,尤其是关于那个狗屁核心命令和自毁协议的碎片,在心里疯狂咆哮:
“狗日的系统!你看得见吧!你爷爷我看到了!\/bin\/bash -c “echo $? | base64 -d” !if love 100 then fuck you world!来啊!互相伤害啊!”
我也不知道这有没有用,纯粹是濒死的发泄和最后的赌博。
【2——】
倒计时还在继续。
但那股即将落下的抹杀力量,却猛地再次停顿了一下。
系统沉默了足足一秒。
然后,它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上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惊疑和极其细微的……恐惧?
【检测到……未知端口连接……】
【检测到核心协议被……部分写入……未知载体……】
【错误!错误!载体兼容性未知!风险不可估量!】
【抹杀程序……暂停……】
【重新评估威胁等级……最高优先级……】
嗡——
那股笼罩四周的恐怖压力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系统……它居然暂停了抹杀?它怕了?它怕我右眼里这些代码残像?
我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右眼还是一阵阵钻心地疼,流下的液体带着铁锈味,肯定是血。左眼勉强能视物,看到周围一片狼藉,但系统的直接威胁暂时消失了。
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淹没了我。
我扭过头,看向岑无咎的方向。
他依旧坐在那里,安静得像个纸人。但他嘴角,似乎在我比出中指、吼出那些话的时候,极其微弱地勾了一下?
这疯子……
我捂住剧痛的右眼,心里一片混乱。
代码残像……镜瞳的部分能力……好像转移到我眼睛里了?
这他妈算什么事?
因祸得福?还是被套上了更致命的枷锁?
系统暂时退了,但它绝不会善罢甘休。杜席珍还没露面,那百万恐慌值就像悬在头顶的铡刀。
还有那个该死的“爱意值”……我和这瞎子……
路还长着呢,而且越来越他妈邪门了。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尝到了血和泥土的味道。
“岑无咎,”我哑着嗓子,对着那边那个安静的身影开口,“还没死的话,吱个声。咱俩这烂账,还得慢慢算。”
他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一声极轻极轻的、气若游丝的。
“吱。”
我:“……”
行,算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