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晨光透过高窗的缝隙，如同金色的细沙，悄然洒入隔间，驱散了夜的沉寂。
符玄的长睫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金瞳中还带着初醒时的迷茫与惺忪，仿佛蒙着一层薄雾。
她下意识地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却感受到了一件不属于自己的、带着熟悉清冽气息的靛蓝色外袍。
她微微一怔，昨晚的记忆逐渐回笼——她似乎在推演那个上古星阵时，因为心神消耗过大，不知不觉伏在案上睡着了。
那么…这外袍…
她的目光抬起，落在了对面。
三秋依旧坐在那里，姿势却与她入睡前看到的不同。他一只手支着额头，似乎也睡着了，另一手还搭在一卷摊开的书册上。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挺翘的鼻梁，平日里总是带着桀骜或者戏谑的眉眼此刻在睡梦中显得异常柔和和安静。
看着他守在一旁的睡颜，符玄的心底悄然划过一丝极淡的暖流。但随即，更多不对劲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的嘴唇…似乎有些异样的肿胀感，还有着一丝…熟悉的、残留的酥麻？喉咙也微微发干。
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瓣。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对面“沉睡”的三秋，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搭在书册上的指尖微微蜷缩。
三秋：(??????????? ?)
符玄并未注意到他的异样，她正困惑于自己身体这些奇怪的感觉，以及…脑海中一些模糊的、暧昧的碎片记忆。
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纠缠着她…有些沉醉。
她的脸颊不由自主的开始发热。目光再次落在三秋身上，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一双刚刚睁开的、带着些许“刚醒”的迷茫，却又迅速恢复清明的星眸。
三秋“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仿佛才看到她一样，懒洋洋地开口：“醒了？睡的跟个小猪似的，推都推不醒。”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带着调侃，但若仔细分辨，似乎比平时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紧张？
符玄被他那句“小猪”说得脸颊更热，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想要冷声反驳，却因为唇上那莫名的感觉和心底那点模糊的悸动，气势莫名弱了几分：“…要你管。”
她伸手想要将身上的外袍拿下来还给他，动作间，却发现自己发簪有些松散，那只玉兰发簪似乎被重新调整过，擦得更稳了些。
三秋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略显闪躲的眼神，心中如同被羽毛撩过，痒痒的。
他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极其自然的接过她递来的外袍，却没有立刻穿上，而是看着她，忽然问道：“…昨晚…睡得好吗？有没有…做什么梦？”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随意，目光却状似无意地扫过她微微红肿的唇瓣。
符玄的心猛地一跳！梦？！
那些模糊的，令人脸热的片段再次闪过脑海！难道…不是梦？！
她的金瞳中闪过一丝慌乱，猛地抬头看向三秋，却见她一脸“我只是随口问问”的无辜表情
“能、能做什么梦！”她强装镇定，迅速低下头，整理自己并不需要整理的衣袖，耳根却红得彻底，“倒是你…怎么还没走？”
“怕某个小古板着凉，或者被书虫叼走了呗。”三秋轻笑，将外袍随意搭在臂弯，俯身，帮她将案上散乱的玉简和书卷整理好。
他的动作很自然，却在拿起一枚她昨日正在推演的星图玉简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
温热的触感传来，符玄像是被烫到了一样猛地缩回手。
三秋眼底笑意更深，却故作惊讶：“怎么了？”
“…没什么。”符玄别开脸，心跳如鼓，那股奇怪的、被触碰后的战栗更加清晰了。她几乎可以肯定，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
可是…看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真的是自己做了荒唐的梦？
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羞窘难当。
三秋看着她那副明明羞得要命却强装冷静的模样，心软的一塌糊涂，也不逗她。他将整理好的玉简推到她面前，声音放缓了些：“星阵的推演，我看了你前面的部分，有个地方或许可以…”
他迅速将话题引回了学术上，指出了她推演中的一个关键难点，并提出了一个极其精妙的、与她思路截然不同却又可以完美互补的解法。
符玄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金瞳中焕发出专业的光芒，暂时压下了心中的纷乱思绪。两人就着晨光，再次进入了熟悉的探讨模式。
然而，在讨论间隙，符玄偶尔抬眼，总能捕捉到三秋看向她时，那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深沉的温柔和一丝…得逞后的餍足？
而当她不经意间舔舐以及有些发干的唇瓣时，她清晰的看到，三秋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瞬间变得幽深。
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心照不宣的、甜蜜又尴尬的暧昧。
直到离开藏书阁，走在返回宿舍区的路上，两人之间都萦绕着这种微妙的气氛。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却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昨夜那个深入的吻之后，彻底改变了。
在岔路口分别时，三秋忽然叫住她。
“喂，小古板。”
符玄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三秋走上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塞到她手里：“润唇的。看你嘴唇…有点干。”
他语气尽量自然，耳根却微微泛红。
符玄握着那还带着他体温的玉瓶，看着他那副明明做了坏事却还要假装体贴的模样，在联想到自己唇上那莫名的肿胀感和模糊的“梦境”，一股羞愤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涌上心头。
她抬起金瞳，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我知道是你干的好事”！然后，一把抢过玉瓶，转身快步离开，这一次，连耳尖都红透了。
三秋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容如同初升的朝阳。
他的小古板，果然…可爱的让他想一直欺负下去。
嗯，下次…
或许可以试试…在她假装睡着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