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现在的神木卧龙广场,早已不止原先的棕灰色巨戟龙影树、胭脂色混血儿屳屳公主、全身覆盖着暗青色夹杂红白条纹毛羽的恐爪龙尤喜米、比较年长的灰绿色鲨齿龙秉冝、绰号齾牙的驼绒色双冠龙振年、仚屳公主府丁家勇银灰色马普龙又双叒叕、尤喜米的随从护卫赤青色特暴龙勼户、青绿渐变色食肉牛龙瑞可、灰青色惧龙默雷等九只龙兽了,广场卧龙大石朝南这一边,也就神木古树生长的这一边,从中部到边缘,早已经陆陆续续多出了一二十只吃瓜龙兽了。
其中就有从小就与父母生活在云梦大峡谷以捕食水中生物为主食的大名三界的苍葭色棘龙少年棘崽。还有黄螺色三角龙盾尖哥、沙漠绿巨刺龙刺娃等各类龙兽。
他们一些也是以为广场突然有什么活动,所以先先后后地聚过来也想瞧瞧热闹,因为最近许多年连年大旱,一直未下一场雨,导致广场各类活动大幅锐减,很难得见到一个热闹场面了。
当然,大多数龙兽只是路过,或者本身自己就要到这里来玩儿,恰好凑巧碰上了。
所以,各种缘由加在一起,就多出了一二十只长时间停留在这儿的吃瓜龙。
只是由于自己身份地位较低,他们不敢太靠近树洞那群顶层龙兽,也不敢高声言语,就是自己一边玩耍,一边远远地做一只只安安静静的吃瓜龙。
虽然没有举办活动,他们的围观吃瓜也没有被驱赶。因为再高贵的顶层,也是需要观众的嘛,不然,独自表演就没多大意思多大激情了不是。
比如此时,卧龙巨石八九米高处的石面上,全身覆盖着暗青色夹杂红白条纹毛羽的恐爪龙小王爷尤喜米,表演欲就爆棚了,仿佛一个天王巨星在世界级的表演舞台上。
只见龙来疯的尤喜米在卧龙石上来回踱步多时,突然停住,他面朝观众席,喟然长叹道:“无脑生物,无头蛆虫,只具备原始生理本能,对现实岁疆基本事物只有孤立截面或局部细节的点状感知能力,而不具备顺序关系或因果关系的线性认知能力,更没有三维、四维和更高维度的信息及概念的立体认知能力、思维能力、判断能力、学习能力、决策能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
除了没有看他也没有听他正静静发呆的胭脂色混血儿屳屳公主和棕灰色巨戟龙影树,众龙兽,包括外围次级再次级的龙兽们,几乎都半张开了嘴巴,切实感受到了一种降维打击,脸上原有的笑容,全都由最先的惊诧、骇怪到凝固、僵硬,直至最后灰飞烟灭。
“都哑巴了吧?都知道什么叫降维打击了吧?都知道超龙之誉不是浪得虚名了吧?”尤喜米恶狠狠地道。
众龙兽仰望着他,无一作声。
尤喜米:“好好的事,全给一帮蠢货给弄砸了!”
众龙兽仰望着尤喜米,迷惑不解中也充满了尴尬。
全身长满暗青色夹红白条纹毛羽的恐爪龙小王爷尤喜米背起双手,从上往下环顾众龙兽,抖着右腿和全身毛羽,弯镰爪扣击着石面:“笑啊?笑啊?继续笑啊?有什么好笑的呢?有什么好笑的呢?有什么好笑的呢?可笑的,难道不是你们自己吗?撇开智商不说,你们有这一身装备吗?你们能从我刚才上来的位置上到我现在的高度吗?八九米高,我只用了五六步,请问你们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
神木卧龙广场一时鸦雀无声。所有眼睛都睁得彪圆,仿佛木刻,一动不动。
尤喜米小王爷把背在身后的双手拿到前面来:“真心为你们感到悲哀啊!悲哀啊!”
“够了!”
终于,一个声音,从观众席一样的地面上喊了出来,打破了卧石舞台上的独角表演。仿佛一下形成了演员和观众的互动。
这声音是胭脂色混血儿屳屳公主发出的。
只见屳屳公主终于一甩头,憋出了两个字后,气咻咻地停顿片刻,又一字一句地道:“自大!虚荣!不可一世!得意忘形!”
尤喜米小王爷在屳屳公主说话的时候稍稍静止了一下,但站在高处的他却并没正眼往下看她,此时,他表现得对屳屳公主不屑一顾,刚才一顿疯狂输出后,处在强者心态上的他此时又独自高高在上,他觉得屳屳许多话空洞得就像三岁龙娃的呓语一样轻飘飘的,丝毫没有直击问题核心的杀伤力,见众龙兽继续瞪大眼睛望着自己,他才慢条斯理故作神秘地继续道:“请问诸位,尔等现在在此,有何贵干?”
众龙兽一下被问住了,面面相觑,连屳屳一时也完全愣住了。
尤喜米眯缝起本来就小的小眼睛:“难道不就是为了树洞里那个小小的馅饼吗?”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还是没回过神来,不知道他龙骨里装的什么药。
屳屳的家勇护卫银灰色马普龙又双叒叕突然道:“不觉明厉!虽然不明白小王爷在说什么,但是确实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又双叒叕很少称呼尤喜米为小王爷,可见刚刚一幕确实有些让他震撼住了。所以,他的话里不全是调侃,还有部分真实的情绪波动,尽管他早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尤喜米类似表演了,因为处处都是尤喜米的舞台,他哪里都在表演,从不放过任何一次机会,但尤喜米此时的表演确实还是让他大受震撼了。觉得这个小王爷肚子里确实有货!
“感觉厉害就对了!年轻龙,跟我怣超龙玩什么嘴花啊?”谁知尤喜米小王爷却并没有买账,他轻蔑地对又双叒叕道:“斗嘴撕逼,你小子还嫩着呢!”
聪明绝顶的尤喜米生性多疑,常常该敏感的地方他显得迟钝,不该敏感的地方他又显得异常敏感。
此时,他错误地认为又双叒叕完全是在帮着主龙屳屳公主嘲讽他,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又双叒叕是屳屳的府勇卫士,无时无刻都是没有条件地站在屳屳一边,常常更是仗着屳屳,丝毫不给他尤喜米小王爷面子,甚至还常常与自己作对。可基于想最终拿下屳屳公主的龙生梦想,尤喜米甚至常常降贵纡尊讨好一只侍从卫士。因为潜意识里毕竟希望又双叒叕能在屳屳公主面前为他美言几句,或者至少少与他作对,少给他难堪。
但此时情况不同,此时小宇宙开始爆发的尤喜米小王爷,完全听不得别的龙兽对自己阴阳怪气话里有话了,他当即痛斥,要给又双叒叕一点难堪,一个上龙威!
谁知今天醒来一直处于半沉默状态的屳屳,终于爆发了:“谁有闲工夫跟你斗嘴撕逼!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洞见,倒是快快说出来呀,何必为了显示自己特别能耐,去欺负一个年轻龙!”
“等不及了是吧?跳出来了是吧?”谁知尤喜米气势如虹地说完这个,小宇宙不仅没有彻底爆发,反而收缩了。不管怎么讲,屳屳公主又开始和他说话了,昨夜的不堪终于可以翻篇了。只见他嘴角咧咧,看着屳屳的小眼睛里突然竟有了些许笑意。
他把双手从背后拿到前面来,对屳屳公主轻声说道:“襾両和因丽,本来可以马上就将馅饼从树洞里叼出来的,这倒好,她们飞走了!本来马上就可以解决的事,又要无限期拖延了。”
屳屳和众龙兽一时愣在那里。
她没想到尤喜米那么大阵仗,却是来说这事。
“不过呢也没关系,”尤喜米沉吟片刻,说道:“只好我再叫几只会飞的过来咯。”
今天反应一直有些迟钝的屳屳公主,半晌才回过神来。她的大眼睛横了尤喜米一眼:“你以为她俩真能飞进树洞里去?”
“难道不是吗?”
“翼展近十二三米、十四五米,你当她们飞起来不需要空间?”
“不会悬停吗?自己没上过天,难道还没见过飞龙在天的场面吗?”
“悬停!树洞有这么大的完整空间吗?就算退一万步讲,树洞有这么大的完整空间,她俩真的能飞进去,那个少年馅饼就能给她俩抓住?那个馅饼就不知道躲到树洞窄小的地方?躲到她俩够不着的地方?她俩真要飞进去,用力过猛,卡在里面了,谁将她俩救出来?谁负这个责任?翼龙王府不来找你算账?你看刚刚襾両还是在这么宽阔的地方,都从树枝上撞下来了,你叫她们飞进洞里去?让翼龙钻树洞,真没安好心!”
屳屳公主的话不无道理,众龙兽一下又愣在了她的话里。
尤喜米却当即反驳道:“这种假设概率有多大?也太小了吧!除了今天,谁还见过襾両从树枝上撞下来过?如果按照你这种说法,走路也很危险,最好别走路了?吃肉也很危险,因为不小心,一些挣扎的肉会卡在喉咙里,我们也不要吃了?”
说到这儿,尤喜米又想起什么,他赶紧补充道:“而且,最关键的是,她们进到了洞里,根本就不需要飞啊,为什么非要飞呢,我的思路都被你屳屳公主带偏了,智商都被带低了!她们进了洞,甚至翅膀都不需要用,完全仅靠着爪子,就可以爬上去嘛,为什么非要飞呢!”
屳屳公主一下怒道:“聒噪,就你会挑刺!”
“呵呵,这是会挑刺?真是蛮不讲理!”
“歪理邪说!”
“这是歪理邪说?屳屳公主,你真输不起!”
“对,我输不起。我输麻了,你赢麻了!你每天都在赢,行了吧?”
“呵呵,说到底,一句话,还是不服气还是输不起啊!”
“服气啊!我能不服气吗?你是超龙啊,马上就要飞上天了啊!”
“怎么了?坚决不服气?”
“哼,没有服气不服气!”
“那你对我那么凶干什么?”
“干什么?你说我要干什么?”
“你不讲出来,谁知道你要干什么?”尤喜米小眼睛直转悠,他脑子飞快地运转着,不知道屳屳公主龙骨里装的什么药。
“呵呵,我要干什么不重要?我要你干什么才重要!”
“这什么意思,你要我干什么?”
“我要你干的,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皮球一下子又踢到尤喜米这边了,尤喜米感觉屳屳公主的话暗藏玄机,因此他担心上当,不敢贸然表态:“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这不都跟你尤喜米学的吗?用魔法打败魔法!”
“又懒我!”
“不懒你懒谁?”
“明明是你自己卖关子好不好?”
“聒噪,这难道不都跟你学的吗?好好的话,从来不好好说,一句简单明了的话,总要整出山路十八弯,总要整出峰回路转。”
“明明是你自己在绕,全怪我头上了!”
“聒噪,我劝你改变这种说话方式,不然,把大家都带绕了,把我都带绕了。”
“这锅真让我背?”
“难道不是吗?除了你,还有谁会带我这么说话?”
“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公主,你说吧,你说吧!”
“我说什么?”
“我哪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以为你那么聪明,不用别龙讲出来,你自己就会知道呢!”
“你看,又绕起来了吧!说好的直接一点啊,还怪我!”
“你圈顶山聪明绝顶啊,号称天上知道一半,地上全知道,怎么可能想不到我要说什么?”
“这是你屳屳公主说的,我怣超龙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哼哼,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当然咯,我怣超龙何曾糊涂过。”
“唉,真是夸起自己来,从不吝啬!”
“该自夸啊!关于自知之明这点,我怣超龙从来就没含糊过。”
“你真要将自知之明用在你身上?”
“是啊!”
“你真有自知之明?”
“当然。”
“我就呵呵了!”
“你就尽情呵呵吧!”尤喜米咧嘴一笑:“关于自知之明,我就只想说一句……”
“说句什么?”
“在座的……”
“在座的什么?”
“在座的,都是垃圾。”
“你……”
“我不是针对谁。”
“聒噪……”
“尤其你屳屳公主除外。”
“确实,你厉害!文武都天下第一,所以……”
“所以什么?”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
“那你接着说啊!”
“不是被你打断了吗?”
“又怨我咯?明明是你自己没有好好说完吧,我本来就还想听个明白呢!”
“聒噪……不不不,超龙,对,超龙,你是怣超龙!”
“对啊,早有这个认知,早这么叫我,多好。不过现在也不迟。”
“哟,怣超龙……”
“好听,就喜欢众龙亲这么叫,尤其是出自你屳屳公主之口。”
“怣超龙,既然你智商碾压群龙,加之文采无敌,武艺无双,并且即将飞升上天……”
“怎么了?能不能说得简短点?”
“你不喜欢听滔滔不绝如黄河之水的夸奖吗?这才哪到哪?”
“可这些话出自你屳屳公主之口,我越听心里越发毛啊。”
“你怣超龙什么场面没见过,不至于吧?”
“屳屳公主,你还是赶紧交底吧,最好能一句话就说清楚。”
“也行。”
“说吧,洗耳恭听。”
“不用,我的话很简单。”
“简单,还不说完。”
“上树吧!”
“上树?”
“是啊?”
“谁上树?”
“谁上树?你说谁上树?”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是啊?”
“你啊?你怣超龙啊!”
“我?我怣超龙?!”
“是啊?”
“为什么?”
“不是你,这儿还有谁?”
“凭什么?”
“理由太充分了。”
“理由?充分?”
“对!且不说你怣超龙即将要飞上天,仅仅你现有的条件,上树对你来说,早已经易如反掌。”
“你你你……”
“你什么?”
“我怣超龙身长七八米,重达五六吨,你让我钻树洞?我钻得进去吗我?”
“我是让你上树,谁让你钻树洞了?”
“……”尤喜米无语。
“怎么不说话?”
“……”尤喜米仍无语。
“那么能说会道,怎么哑巴了?”
“谁哑巴了?”尤喜米终于吭声。
“那你怎么不说话?”
“我在想啊,思考啊!”
“这么简单的问题,那么聪明的怣超龙,还用想还用思考啊?正如你自己刚才的演讲,这里,神木卧龙广场,你超龙的条件,无龙能及嘛!”
“所以……”
“所以,也就只能你爬得上去了嘛!”
“呵呵,”尤喜米呵呵几声,小眼睛活像封闭环境中被撞击后的弹珠那样在眼眶里乱跑,他终于眨巴眨巴眼,想到了反驳的话:“屳屳公主,你也有手啊,——他们也都有手啊,大家都能爬不上去,怎么单单把我拿出来说?”
“众龙亲能和你比吗?这不你自己刚刚讲的吗?”
尤喜米略窘片刻,有点得意地笑了:“那也确实是。这是基于事实。”
“那也确实是!既然那也确实是,可为什么你就一直没想过自己上树呢?为什么却非要叫别龙上树呢?非要叫襾両因丽她们上树呢?”
尤喜米一下又被问愣住了,小眼珠子在眼眶里闪电五连鞭一样快速转动着。
胭脂色混血儿屳屳公主还在陈述理由:“而且,凭着你的手爪脚爪,即使你不能钻进洞里去,你就是在树外,想爬多高爬多高,就问少年馅饼他能往哪里躲?而且,你那弯镰刀,多少树茎藤蔓,三下五除二,分分钟就可以割断砍断!请问,这样他馅饼还能往哪里藏?只要你能上树,馅饼不就直接变成肉馅了吗?”
“哇,是啊!”众龙兽恍然大悟,更有龙兽感叹:“还得是屳屳公主!”
“是啊?”尤喜米自己也这么应了一声,觉得十分在理。
在屳屳一段语言迷惑下,尤喜米又一次掉到了自己挖的坑里。
“那你为什么不行动呢?”屳屳公主语气平淡地继续追问道。
“是啊,我为什么不行动呢?”尤喜米自己也这么淡淡地恍恍惚惚地问了自己一句。
“你自己还用问自己吗?”屳屳公主追问道。
“啊?”尤喜米愣在原处,见众龙兽包括勼户都望着自己,他小眼珠子又转了几圈,见大家焦急地等着,他终于又把双手背到背后,紧抿着嘴点了点下巴,脸侧向一边,道:“请问诸位龙亲,馅饼和我,馅饼和我尤喜米,馅饼和我怣超龙,有关系吗?”
尤喜米这一句话,把大家都问愣住了,屳屳也一下噎在那里。
“本来嘛!”尤喜米没有白思考,此时,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解铃还须系铃龙,这事的根子在哪里?”
“在哪里?”众龙兽引颈向前,翘首以望,紧盯着他。
“还能在哪里?”尤喜米乜起一只眼睛。
“小王爷明示啊?”众龙兽着急地追问道。
“这事的根子,”尤喜米终于交底:“难道不是在他傻大个身上吗?!”
“影树?”众龙兽各自捂着嘴巴,轻呼失声。
“对!影树!就是他!”尤喜米微微一笑:“因为,所以,难道不该他上树吗?”
众龙兽看看恐爪龙小王爷尤喜米,又看看窘迫不已羞臊不已的棕灰色巨戟龙影树。
愣着的屳屳一下反应过来,顿时暴怒了:“尤喜米,你你你……你这说的是龙话吗?”
尤喜米显得很正常地道:“怎么就不是龙话了?”
“你你你……你明知道……明知道他上不了树……”
“上不了树?上不了树?上不了树那还把人家往树洞里赶?这不是为难他傻大个自己也为难咱众神龙吗?”
“聒噪!”
“在!”
“你简直满嘴浆糊,胡说八道!”
“哎呀屳屳!你看!你看!又生气了不是!又生气了不是!”
“我生什么气?你真不是个东西!”
“哎哟,屳屳公主,你说我就可以,我说两句你就受不了了?真是赢得起输不起!”
“你哪输过呀,天天都赢麻了!”
“屳屳公主这样讲,就有点蛮不讲理的意思了!”
“我蛮不讲理?论蛮不讲理,我屳屳能与你聒噪比?谁能与你聒噪比?”
“得得得,你讲理,你太讲理了,大家都讲理,大家都太讲理了,都是本超龙我的错,罢,罢,本超龙认错!本超龙认错!”
“你认屁的错!”
“屳屳公主啊,屳屳公主啊,我不就逗你开心一下吗?”
“你这还叫逗我开心?你真是怣超龙见屳屳,没安好心!”
“哎呀,这样的歇后语都整出来了!”
“难道不是吗?”
“苍天啊,大地啊!撇开结果不谈,我的初衷难道不就是为了让你开心吗?至于你真的是开心了,还是没开心,这是很难预料很难评估的啊?诸葛暗刘伯凉李淳雨袁天岚和弗洛伊德罗杰斯班杜拉荣格弗洛姆也做不到啊!”
“尤喜米!你真是超龙一条啊!膨胀吧!膨胀吧!二十二平方公里的云梦大峡谷都快装不下你怣超龙了!三百七十平方公里的云梦山都快装不下你怣超龙了!三万平方公里的神龙亘龗帝国都快装不下你怣超龙了!”
“你看!你看!真生气了!真生气了!”尤喜米嬉皮笑脸又一本正经地道:“屳屳公主,息怒!屳屳公主,息怒!说到底,毕竟我尤喜米现在还不能飞嘛不是!真要飞上天,那也得是很久很遥远的事嘛不是?”
尤喜米的语气完全缓和下来:“屳屳公主,你想想,——还有你们,你们也想想,说到底,那馅饼目前他还不是一张馅饼啊,对吧?目前他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是不是?他就等在那里一动不动让我怣超龙去抓他?他就等在那里一动不动让我们众龙亲去抓他?要是那么容易,傻大个食木者不早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了吗,还用等到现在?”
尤喜米继续详细说明道:“而现在,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他就不知道躲到我们更抓不到的地方吗?你们说是不是?我的分析有没有道理?我的分析客不客观?我的分析是不是胡说八道?我的分析是不是蛮不讲理,我想,自有公论!”
不等大家表态,尤喜米就自我总结道:“我的分析,绝不是信口胡诌,我的分析,绝不是信口开河,我的分析,它绝对是建立在以事实为依据上的,它是无可辩驳的。”
“小王爷言之有理!小王爷言之有理!”众龙兽鼓掌欢呼。
尤喜米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在理,直接获得了众龙兽认可,屳屳的气虽未完全消散,却也消解了大半。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古木树洞中的蓝衣少年,经过漫长的静止般呆傻后,精神渐渐像被水淹的水草终于露出了水面。尽管又双叒叕一直紧盯在树洞外,可他知道又双叒叕一时半会也伤不了自己,所以他早已从昨晚起,一边观察着洞外,一边观察着洞内,试探着断断续续地开始行动了起来。
在这棵历经万年沧桑的古木内部,盘根错节的树洞构造宛如一座天然形成的空心宝塔,层层叠叠,错综复杂。每一层隔断都呈现出独特的形态,有些通道宽敞得可以轻松通过,有些则狭窄曲折,需要费尽周折才能勉强挤过。
在攀登过程中,蓝衣少年遇到了两三个特别艰难的关卡,他不得不昼夜不停地与那些坚韧的根须搏斗,耗费了好几个小时才勉强折断数条较细的根须,艰难地爬上了六七层的高度。
抬头望去,蓝衣少年感觉上方至少还有五六层空间等待着他去征服,但一些区域,尤其是上一层,根茎分布异常均匀且密集,几乎没有任何可供穿行的缝隙,这就让他继续向上的愿望很难实现了。
更令他绝望的是,这些根茎粗壮得惊人,仅凭他一个少年的血肉之躯,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既无法徒手掰开,更不可能将其折断,甚至仅仅撼动一下都难上加难。
因此,尽管蓝衣少年怀揣着强烈的攀登欲望,却始终被困在树洞四五十米的高度,再也无法向上突破。
蓝衣少年如此执着于向上攀登的动机十分明确,主要基于三个至关重要的原因:首先,随着高度的增加,他与地面那些凶猛巨兽的距离就会越来越远,安全性自然也会随之提升;其次,上层的树枝分布更为稠密,形成了天然的防御屏障,任何想要靠近他的生物都必须穿越这些错综复杂的障碍,这为他提供了绝佳的防护。
蓝衣少年内心最迫切的愿望是能够攀升至百米以上的高度,甚至梦想着能够尽快完全脱离树洞的束缚,继续向上攀爬,直达两百米以上的安全地带。
除此之外,他还敏锐地注意到第三个诱人的因素:在上方的洞网结构中,时常可见各类飞鸟自由穿梭。通过细致观察,他推测某些隐蔽的角落很可能筑有不少鸟巢,里面或许藏着珍贵的鸟蛋。如果能幸运地找到几处这样的鸟巢,获取其中的鸟蛋,就能为自己赢得更多生存下去的希望。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这些美好设想中,尚未将其付诸实现之际,新的威胁却已悄然而至。
这次的危险并非来自地面,而是来自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