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手。”莉莉丝屈指敲了敲他的手背,“再勒着,今晚就换贝克曼给你刮胡子。”
香克斯立刻松了手,“不要,”他笑得像偷了糖的孩子,“就要你。”
莉莉丝无奈地弯了弯唇角,指尖还残留着刚才推他手臂时蹭到的体温。
她侧头瞥了眼沙发,米棕色的丝绒面料被月光镀上一层柔光,便抬下巴朝那边示意,“坐好等着。”
话音落,手里已多了瓶淡粉色的剃须膏,磨砂玻璃瓶身带着凉意,旋开盖子的瞬间,清甜的玫瑰香便漫了出来,像晨露打湿的玫瑰花瓣,混着点清冽的水汽,恰好中和了剃须时可能有的刺痛感。
香克斯果然乖得很,早已端正地坐在沙发边缘,背脊挺直,却微微仰着脸。
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下颌,青色的胡茬像刚冒头的春草,在皮肤表面投下浅浅的阴影,他望着她走近,喉结极轻地滚动了一下,连带着眼眸都柔和了几分。
莉莉丝走到他身侧,膝盖抵着沙发边缘,冰凉的剃须膏被指尖蘸取,轻轻抹在他下巴上时,香克斯几不可闻地瑟缩了一下。
她的动作放得更缓,指腹打着圈将膏体推开,绵密的泡沫裹住那些扎人的胡茬,玫瑰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朗姆酒香,在两人之间织成层温软的网。
刀片贴着泡沫划过皮肤时,发出极轻的“沙沙”声。莉莉丝的手腕稳得很,银质刀面擦过下颌线时,连带着带起一小片玫瑰香的泡沫,落进她搭在他颈间的毛巾里。
香克斯始终仰着脸,睫毛垂着,却能感觉到她微凉的指尖偶尔蹭过他的皮肤。
有那么一瞬,刀片靠近唇角,他下意识想笑,被她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下巴,“别动。”声音里带着点嗔怪,指尖的力道轻得像羽毛,但带了些不容置疑的意味。
他便真的不动了,只乖乖盯着她额前垂落的碎发,灯光从她身后照过来,发梢泛着金边,有一缕调皮地扫过他的鼻尖,带着洗发水的清香,他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一动就搅乱了这片刻的安宁。
“好了。”,最后一缕胡茬被刮净时,她抽走颈间的毛巾,在他下巴上轻轻按了按。泡沫被拭去,露出光洁的皮肤,连带着轮廓都显得柔和了几分。
香克斯抬手摸了摸下巴,滑溜溜的,还带着点玫瑰香。他望着莉莉丝收回刀片的背影,忽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把人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还没好。”他仰头看她,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前几次你都会帮我擦那个爽肤水的。”
莉莉丝挑眉看他,却还是转身去拿梳妆台上的小瓶子。回来时,香克斯已经往沙发里陷了陷,腾出半边位置拍了拍:“坐这儿。”
她挨着他坐下,倒了点护肤水在掌心搓热,然后覆上他的脸颊,指腹按摩着他的太阳穴时,能感觉到他渐渐放松的肌肉。
窗外的海浪声不知何时变得清晰,和着两人浅浅的呼吸,在安静的房间里漫延开。
月光从窗帘缝隙溜进来,在他眼底投下细碎的光斑。莉莉丝看着他这副像孩子般雀跃的模样,忽然想起十八年前那个在码头攥着红水晶吊坠的少年。
时光好像在他身上绕了个圈,褪去了青涩,却没磨掉那份藏在眼底的纯粹。
“好了。”莉莉丝指尖轻轻托着那瓶护肤水,正要转身,裙摆的衣料却先一步被拉住。
香克斯的指腹带着薄茧,不轻不重地陷在她衣料褶皱里,那力道像有股无形的漩涡,带着她身不由己地往沙发倾了倾。
膝盖骨撞上沙发绒布边缘的瞬间,她甚至能数清布料表面那些细密的竖条纹路,软乎乎的触感裹着微麻的钝意漫上来。
她下意识转头望向梳妆台,圆形镜面正映着那瓶护肤水落回原位的模样,魔气在瓶口打了个旋儿才消散,瓶身与桌面碰撞的轻响细若蚊蚋,就那么稳稳地停在原先的位置。
而身后的拉力还没松,香克斯的呼吸扫过她耳后,带着点清冽的酒气,混着沙发上阳光晒过的味道,把那点刚泛起的麻意都烘得暖融融的。
莉莉丝刚转过半张脸,鼻尖就先一步撞上了他的脸颊,那触感温热,带着刚刚抹的护肤水的微微黏腻。
视线猛地落进他眼里,那双总含着漫不经心笑意的眸子此刻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深不见底的爱意几乎要漫出来,却又被更汹涌的占有欲紧紧裹着,像藤蔓缠上老树,根须都往骨血里钻。
她甚至能看清他瞳孔里自己微微怔住的影子,还有那层薄薄的水光里藏着的颤抖。
不像是害怕,是太紧的情绪绷在那儿,连眼尾的红痕都带着点不安的烫意,像担心手里的珍宝下一秒就会消失似的。
呼吸交缠的瞬间,她闻到他身上海盐混着朗姆酒的气息,竟奇异地压不住他眼底那点快要溢出来的、又烫又软的慌。
微凉的呼吸先于触感落在莉莉丝唇角,像蝶翼扫过花瓣,轻得几乎要消散。可那点温热还没在皮肤表层晕开,下一秒就被更沉的力道覆住。
香克斯的吻带着不容置疑的侵略性,瞬间碾碎了方才那点若有似无的试探。
腰间的手臂收得更紧,布料下的肌肉绷成坚硬的弧度,将她整个人圈向他温热的胸膛,她能闻到他身上朗姆酒混着阳光的味道,带着海风的咸涩,在呼吸交缠间漫进肺腑。
另一只手按在大腿后侧的力道不轻,指尖陷进柔软的肌肉里,迫使她原本支在沙发边缘的膝盖也不得不弯起,整个人半跪半坐在他身前,齐膝的睡裙此时随着她的动作滑到腰间,露出白皙的大腿根。
唇齿相撞的瞬间带着点微疼的急切,他似乎有些不耐于浅尝辄止,温热的唇瓣碾过她的唇,不断地吸吮着那片猩红。
不等她绷紧身体,他已经撬开了她的唇齿,带着掠夺意味的吻瞬间变得汹涌,舌尖蛮横地闯进来,反复厮磨,又带着点惩罚似的力道轻咬。
莉莉丝能感觉到自己的呼吸被他尽数卷走,胸腔里空落落的,只剩下他带着侵略性的气息。
他的吻又急又乱,不得章法,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渴望终于找到了出口,时而用齿尖啃咬她滴血的唇瓣,时而又用湿热的舌尖反复舔舐,将那点疼痛晕染成麻痒的浪潮。
猩红的唇被他吮得发亮,连带着唇角都染上水光,舌尖被他吸得发麻,像是有细小的电流顺着神经窜向四肢百骸,让她指尖微微蜷起。
他的吻越来越深,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攻城掠地,直到她的舌根都泛起酸麻,也不愿退开。
莉莉丝的指尖先触到的是他衬衫下温热的皮肤,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摸到肌肉贲张的轮廓。
抗拒的力气刚从手腕蔓延到指尖,还没来得及推出去半寸,就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攥住。
香克斯的指腹带着常年握剑的薄茧,粗糙地碾过她的腕骨,像铁钳似的将两只手腕一并收拢。
手腕被他举到身后时,肩胛骨被牵扯得微微发紧,迫使她的脊背不由自主地弓起,胸前的弧度便更清晰地贴向他的胸膛。
布料摩擦着布料,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透过相贴的地方传来,咚、咚地敲在她的皮肤上,震得她指尖发麻。
他顺势往回带了带手臂,她的膝盖在沙发上又滑了半寸,跌进他怀里。
鼻尖撞在他锁骨凹陷处,带着点微疼的酸麻,而他按在腰间的手趁机又收了收,细腻的大腿根与他的腰腹紧密贴合,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还有那份藏在肌肉下的、不容抗拒的力量。
手腕被他按在身后,掌心贴着他温热的小臂,他的呼吸落在她发顶,混着方才吻里的湿热。
莉莉丝的指尖在他掌心微微一颤,那点想蜷缩起来的力道忽然就松了。
她太清楚香克斯的性子了,越是绷紧手腕想挣开,他掌心的力道只会收得越紧,像礁石锁住浪花,带着不容置喙的执拗。
于是她暂时顺从地让手腕软下来,不再试图蜷起指节,也不再用小臂去顶开他,被反剪在身后的手臂自然垂落,布料随着动作轻蹭着脊背,带来一点微痒的触感。
她甚至微微侧了侧手腕,让自己的肌肤更服帖地贴着他的掌心,像是在无声地说“别怕,我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