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佛光寺的大雄宝殿里有密室?”穆海棠追问。
“我猜多半是,昨晚上我特意上大殿顶上查看,可不知是殿宇构造特殊,还是有别的遮挡,从上往下看,殿内的情形竟一点都瞧不见。”
“他话音刚落,穆海棠就道:“这个倒是未必,北方的佛寺为了防雨雪,常会在屋顶铺一层油毡纸,那东西厚且遮光,从上面自然看不清底下的动静。”
“那个大雄宝殿,上次咱们去佛光寺上香,我给父兄祈愿时进去过。里面确实宽敞,光佛像就有三十来尊——主像五尊,三佛跟前各塑着四位胁侍菩萨、两位供养菩萨,佛坛前还立着两尊护法金刚。”
“你说会不会,大雄宝殿本就没什么特殊之处?不过是白日上香的人多,正好能掩人耳目。”
“他们第一个人进去后,把要传的消息藏在某尊佛像底下,或是某个特定位置;等过几日,另一个人再混在香客里进去,趁着人多绕到佛像后,悄悄把东西取出来。”
萧景渊搂着她的纤细的腰身,看着她一脸若有所思,便故意岔开了话题:“别想了,细作的事儿不用你费心,我自有打算。”
穆海棠一听,立马看向他道:“你有什么打算?这事儿非同小可,要是他们只是借着佛光寺传递消息倒还好说,若是真如你一开始猜想的那般,里面有密室,那岂不是说,整个佛光寺的人都有问题?”
穆海棠越想心越沉:“萧景渊你想想,若是大雄宝殿里真有密室,那殿里的僧人日日清扫、诵经,怎么会毫不知情?”
“要么,他们是被人胁迫,要么就是他们也是多年潜藏在东辰国的细作,或者说他们的存在实则就是为了守住这处密室,替背后的人传递消息、藏匿行踪的。”
萧景渊目光沉沉,接着她的话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是没想过。”
“若佛光寺的人真都牵涉其中,那这水就比咱们想的还深——寺里的住持、僧人,都可能是他们的眼线。”
“所以,咱们还是不能轻易的打草惊蛇。”
穆海棠赞同的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会找地方,佛光寺是上京近郊有名的古寺,往来香客多是官眷百姓,每日里焚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有的甚至会在寺里留宿。”
“官眷们闲聊时难免说些府里的事,百姓也会传些市井间的动静,他们只需在殿里守着,便能不动声色地收集消息。“
“呵呵,真是没想到——这佛门清净地,倒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
“哎,不对啊,萧景渊,咱俩这么光明正大去上香,要是被寺里那些人看到,岂不也算是打草惊蛇吗?”
“依我看,不如咱们还是晚上去。趁着夜色,先探一探那个大雄宝殿——看看到底有没有密室的痕迹,再做打算,你说呢?”
“我今日带你去,就是去上香祈愿的,我要的就是让他们看见我,他们一旦惊了必然会有动作,平静无波的水面一旦起了涟漪,那咱们就借着这涟漪继续顺腾摸瓜。”
穆海棠仰头看着他,伸手搂着他的脖颈:“萧世子,我算你有眼光,总之,你今日带着我去就对了——我可不像你想的那样只会添乱,说不定我能帮你大忙。”
萧景渊搂着她,不敢看她的眼睛,其实他带她去佛光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陪着她,又怕被别人钻了空子,所以以后但凡能带着她,他都会带着,没办法,谁让觊觎她的人那么多呢?
先前一个宇文谨,才刚消停几天,这又来个任天野。
今早,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带着她,好在她会些功夫,关键时候,也可以自保,再说他把她带在身边,定然会护她周全。
想到任天野,萧景渊的脸又沉了下来,他伸手挑起穆海棠的下巴,低声道:“我还没问你呢?你同任指挥使为何会去藏经楼?寻宝又是何意?”
穆海棠被他这副黑脸的模样逗笑,顺势凑过去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随即也学着他的样子,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眼底满是狡黠:“怎么?你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
“穆海棠,不把我气死你不死心是不是?”
拇指蹭过她方才亲过的唇角,下一秒便俯身扣住她的后脑,带着几分急切与占有欲的吻落了下来。
马车里,穆海棠被他压在软垫上,指尖抵着他的胸膛想推拒,可他的手臂圈得极紧,唇齿间的力道带着他惯有的强势,她的挣扎很快就软了下来,呼吸渐渐乱了。
没片刻,穆海棠便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想推开他,撑着坐起来,却被他反手攥住手腕按在头顶。
萧景渊的吻从唇角滑到颈侧,声音低哑:“现在想躲?方才逗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
穆海棠的手腕被他攥在掌心,她偏过头想躲开颈侧的温热呼吸,声音带着点气音:“萧景渊…… 马车里…… 别这样……风戟还·····。”
萧景渊却没松劲,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耳垂,气息滚烫:“无事,这会儿已经出城了,风戟听不见,穆海棠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原本抵在他胸膛的手也不自觉地松了劲,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襟不停喘息。”
马车外的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 “轱辘轱辘” 的轻响,风戟勒着缰绳的手不自觉紧了紧,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他抬手胡乱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心想:听不见,听不见…… 世子啊世子,您以前不是最讲究规矩、一本正经的吗?怎么如今在车里……
你这······哎,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一路上,风戟赶车平稳,车厢里毫无颠簸。
穆海棠靠在软垫上,两人嬉闹间,时间过得飞快。
待风里飘来佛香,车外便传来风戟压低的声音:“世子,佛光寺到了。”
萧景渊先直起身,替穆海棠理好鬓发,又抚平自己外袍的褶皱,低声道:“一会儿进去就在我身边跟着,不要乱跑知道吗?”
穆海棠乖乖应着:“知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