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渊语气冷硬,寸步不让:“她便是搅了府宅不宁,那也是我自己的府宅,不劳母亲费心。”
“等父亲回来,我会同他商议,将卫国公世子之位给景煜,这样所有问题不就都解决了?”
“您大可以给景煜挑个合心意的媳妇,他本就有女人缘,招女子喜欢,您再多给他纳几房妾室,让他多生几个孩子,卫国公府自然能兴旺起来。”
“若是您执意认准表妹,索性就让景煜娶了她,反正不管谁娶,都是您的儿媳,这样她也能日日在府中陪着您,全了您的心愿。”
“我不娶!”
萧景煜闷声开口,带着明显的抵触,“凭什么大哥能娶自己喜欢的姑娘,我就要娶娘中意的啊?我也要自己挑,挑我自己合心意的。”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敢反驳萧景渊。
萧景渊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唇边漾起一抹笑意,温声道:“怎么?这么说,你也有合心意的姑娘了?若是真有,不妨也跟娘说说,让她也替你留心着。”
“我没有。”萧景煜闷声道,“你们商议吧,我累了,先回房了。”说罢,他站起身,径直朝门外走去。
这边萧知意还在柔声哄着默默掉泪的孟芙,瞥见萧景煜要离开,急忙开口:“哎,二哥!” 喊声落了地,萧景煜却没回头,脚步不停,很快便走出了前厅。
回过神的卫国公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嘴里不住念叨:“反了,真是反了!你们看看,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我说的话,你们竟是半句都不肯听。”
这时,一直默默垂泪的孟芙忍不住开口,带着哭腔:“姑母,不知表哥看上的穆姑娘,是哪家的小姐?您为何会这般动怒?”
卫国公夫人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侄女,叹气道:“哎,还能是哪家?上京如今就这一个穆家,你没听错,就是镇国将军府的那个丫头。”
孟芙闻言猛地愣住,眼中满是错愕:“镇国将军府?您是说,那个、那个整日追着雍王跑的……”
话未说完,她对上萧景渊投来的冷厉目光,吓得眼神一缩,剩下的话瞬间咽回了肚里,再也不敢多言。
卫国公夫人见状,立刻护着孟芙,对着萧景渊沉声道:“你冲芙儿瞪什么眼睛!那穆家丫头本就是无法无天的性子,前些日子你不在京,她竟敢去敲登闻鼓,还借机斗倒了苏家 ”——
“苏家儿子丢了性命,举家被流放,虽说苏家是罪有应得,但她一个女子,这般爱出风头绝非好事。”
“你日后要像你父亲一样镇守漠北,常年不在府中,她这般不安分,留在府里迟早出乱子。”
萧景渊眸底寒意沉沉:“母亲不必忧心,她不会在府中久留。往后我到哪,便带她到哪。倘若我战死漠北,她自会回将军府去,绝不会留在您眼前让您添堵。”
卫国公夫人气得心口发堵,指着萧景渊道:“好好好,萧景渊,我看你是被那丫头迷了心智了,你就这般护着她吧,那你倒说说,不纳芙儿进门,你让她如今怎么办?”
说着,她转头看向孟芙,语气瞬间软了下来,带着心疼:“芙儿,快别哭了,都是姑母没用,让你受了这委屈。”
孟芙闻言,泪水掉得更凶,却强撑着摇头,声音哽咽:“姑母,您莫要再难为表哥了…… 我明日就绞了头发,上山做姑子去。”
孟芙这话一出,前厅里霎时静得落针可闻。
卫国公夫人猛地攥住她的手,又惊又急:“胡说什么?好好的姑娘家,怎好去做姑子?”
说着,她猛地转头瞪向萧景渊,眼眶都红了:“你瞧瞧!你瞧瞧她这话!萧景渊,你当真要逼死芙儿才甘心?”
萧知意也轻声劝道:“表姐,你莫要这般说,我大哥不是那个意思?”
萧景渊的耐心已然耗尽,他猛地从地上站起,周身寒气逼人,直视着卫国公夫人冷声道:“母亲,她要死便让她去死,与我何干?”
“当初是谁把人弄进府的,谁自去给交代,母亲,您要是想把事情闹大,就尽管去闹,贵妃娘娘和雍王正愁抓不住我把柄呢?你尽管去送上门好了”。
“上次我就说过,不想再在府中看见她,你们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还是当放屁?”
萧景渊语气冷得像结了冰,目光扫过站在一旁的孟芙,“我再说一遍,你们赶紧商量好去处。若是明日天亮,她还在这府里,那便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落下,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母亲,我累了,没空在这耗着。“
“该说的话我已说尽,怎么做,你们自己看着办。”
说罢,他不再看卫国公夫人难看的脸色,转身便朝门外走去,背影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硬。
孟芙望着萧景渊决绝离去的背影,攥着卫国公夫人的衣袖哽咽:“姑母,我该怎么办啊…… 我等了表哥这么多年,在府里就住了三年,如今他这般绝情,根本不肯要我,我真的没法活了……”
萧知意见状,连忙上前拍着她的背安抚:“表姐,你可千万别这么想!大哥他就是这冷硬性子,心里认定了一个人,旁人再难走进他心里。如今他有了穆家小姐那个心上人,你也别再傻等了。”
“你今日没去宫宴,不知道那穆家小姐的厉害。”
“来联姻的北狄公主,死活要嫁我大哥,她当场就不依,和那北狄公主比武定输赢。原先都传她是个没本事的废物,可没想到,她几招就把北狄公主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见那些传言全是假的,她根本不是个好相与的。”
见孟芙哭声稍缓,萧知意又劝:“好表姐,别再难过了。京里的青年俊才多的是,让母亲帮你留意着,凭你的模样和性子,定能寻个真心待你的夫婿。”
“到时候你嫁过去就是当家主母,何等风光体面,再怎样也比给大哥做妾,看人脸色强啊。”
孟芙却摇摇头,红着眼,攥着国公夫人的手道:““姑母,芙儿哪都不去,求您千万不要让芙儿走好不好?”
“就像您说的,等穆小姐进了府、有了身子,总要有人要去伺候表哥,不是我,也会是别人。”
说着,她语气带着一丝卑微:“倒时我就去求她,我不求别的,只要能留在表哥身边,哪怕做个端茶倒水的丫鬟,我也心甘情愿,绝不会给他们添麻烦,更不会让穆小姐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