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上班后，他们开始前往现场。
痕检正好有人不出外勤，早上和他们一起出发，重新复勘现场。
到达现场后，痕检重点再次检查了地面的痕迹，确认痕迹的来源。
然后是提取各处可能散落的泥土，以及使用的什么工具进行的清理。
花盆本身也进行了细致的勘查，顺利在上面提取了指纹。
不过按照两个凶手的包裹程度，指纹大概率是受害者留下的。
乐宁见痕迹的同志走了后，蹲在了花盆面前。
花盆是白底青花瓷盆，周围没什么缺口，盆栽也还在存活阶段，甚至可以说养得还不错，枝条树干都偏粗壮有力，在冬天这个环境下可以说生机勃勃。
只是没开花。
不管从什么角度看，都是一个普通的花盆和树。
“会不会是我们脑补太多？”纪博文蹲在乐宁身边，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低声说，“或许就是普通的推倒花盆，企图引起别人注意呢。”
这也是正常的，一个普通人，怎么会想那么多。
用这个暗示，暗示得有点太隐晦了。
乐宁手撑着自己的膝盖缓缓站起来，感受着刮过来的寒风，侧头望向对面。
“对面的防盗窗是什么时候做的，看着还有点新。”乐宁发出自己的疑惑。
纪博文看了点点头说：“确实有点新，和窗户的新旧程度不太一样。”
“问问物业或者房东吧。”乐宁记录下来，决定到时候仔细问问。
她之前近距离看过，窗户是焊死的，还有焊接的痕迹。
这样的怀疑莫名，毕竟凶手完全可以通过盗窃钥匙进入周琳家。
但她还是决定查一查情况，案子的事情麻烦一点没什么。
乐宁这样想着，转身再次看了一眼放到阳台的木槿树和花盆，走进了厨房，穿过厨房进入客厅。
痕迹的同志勘查得差不多了，似乎是江启问了什么，他们开始说起现场痕迹表露的案件动线。
他示意江启坐在沙发上，然后自己拖动尸体，“当时应就是这样。按照现场的痕迹，一个挟制一个动手。根据痕迹的大小推断身高，折磨动手的人相对高大，挟制的人相对矮小瘦弱一些。”
“矮小瘦弱……不排除是女性对吗?”乐宁问。
痕检员怔愣了一瞬，赞同道：“是的，虽然现场脚印显示最小的码数是39码，但不排除造假的可能，以及也有女性是鞋码在39，只是相对较少而已。”
“这点也可以从手印看出来。”乐宁望了望旁边的手印。
一个大一个小。
痕检员再度点头，随后开始模拟作案过程中的杀人行为，算是验证乐宁的说法。
在最后动手的时候，他的身材做不到那个角度插入心脏，只有稍微矮小一点的人角度正确。
后面主要是各种作案过程，这样能加重大家对案子的了解。
结束的时候痕检员问道：“你们有怀疑对象了吗？”
作为协助一起破案的单位，乐宁他们没有隐瞒的帮你要，点头表示是的。
“那这是“情侣”作案啊……”他感叹。
乐宁表示赞同。
这两人的亲密关系，确实不一般。
复勘结束，确认了花盆的事情，随后就是收集各类信息。
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们对华佳佳的调查是相对隐秘的。
不过也不光是因为这个，还如果凶手知道他们在调查，可能会更兴奋。
焦头烂额，束手无策的警察，也是凶手的情绪来源。
为了避免对方过于兴奋，甚至出现再次作案这种挑衅行为，他们都在尽量不惊动华佳佳的情况下进行调查。
当天下午四点，关于华佳佳的资料出现在刑侦大队。
乐宁站在白板前，就得到的资料开始阐述。
“华佳佳，20岁，d市人，高中毕业后进入社会。两个月前，经过应聘来到现在的公司工作，薪资待遇还不错，所以租住了距离公司不太远的兴旺小区。不过对外，她一般都以经济比较拮据示人。”
“不如很多东西都会借周琳家的，包括但不限于螺丝刀、起子、夹子、针线，用完后会及时进行归还。还有就是步行上下班，平时穿着也偏朴素。”
乐宁顿了顿，随后分析道：“从周琳的情况来看，她本身也是朴实踏实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两人很快成了比较熟悉的朋友。”
齐问想了想补充说：“她在d市我打电话托当地警方询问过，她的同事都表明她的就是展现出来的那样。 h市工作的同事也表明她性格非常不错，是个热心的人，平时没有见到她和某个男性在一起，她自己也表明自己没有男友。”
“窗户防盗我问了房东，他嫌需要花钱，而且那个高度小偷也不能飞进去，所以和小区大多数人一样，生活阳台没有安装防盗栏，是华佳佳找人安装的。”纪博文阐述自己调查到的结果。
这些结合起来，表现出矛盾和割裂的华佳佳嫌疑更重了。
这时乐宁想到什么，说：“邻居和物业有说华佳佳认识其他男性吗？”
“没有。”主要负责这方面的齐问干脆利落回答。
纪博文坐在乐宁旁边，手靠在椅背上趴上去，调侃道：“那藏挺好。”
“平时没有交集，一拍即合的作案关系？”江启做出自己的猜测。
乐宁思索后轻点下颌，“或许是。”
众人陷入了沉思，毕竟寻找一个未知的人，难度真的挺大。
“说起来，木槿花是什么时候送的。”乐宁问。
她没负责这方面，不过他们有分工下去。
“一年半以前。”负责的周朝阳开口，“周琳一家也是一年半以前搬进小区的。据她父母说是之前孩子还小，装修后晾了一段时间，本来应该更早。”
接着周朝阳又说了花鸟市场卖这个的老板，还有买卖的记录。
乐宁思索后，突然说道：“这树……是不是长得太好了，我记得周琳和她丈夫都没有养花的爱好，他们能把花和树养这么好吗？”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树和花盆的照片，拍了给周琳表妹和花鸟市场老板看，是不是同一盆。”江启迅速反应过来，对着周朝阳说。
周朝阳也意识到这点，翻开资料的照片，点了点头拿着照片就走了出去。
如果不一样，那就证明周琳可能重新买了什么。
这个过程中，可能发生了什么。
周琳暗示的，就是这个。
“花盆是在室内……搬到了室外……”乐宁低声嘀咕道。
突然，她抬起眼睛望向众人。
她说：“门是关着的。”
“什么？”江启疑惑。
乐宁睁大眼睛重复道：“门是关着的，阳台的门是关着的。他们清理了现场，又顺手别上了通往生活阳台的插销。插销上有一点血痕的话，证明是杀人后一切收拾妥当才别上插销的。”
纪博文恍然，说：“他们没理由这样做，除非是想掩盖什么。”
“他们确实没用钥匙，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是从阳台出入受害者家里的！”乐宁立刻续上自己脑海里的想法，生怕下一秒被自己遗忘。
这边江启已经拿起照片，看着上面浅淡的血迹，将照片面对众人。
至此作案过程、手法、开始和结束全部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