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约定的是一家本地特色的夜宵店,有羊肉海鲜类烧烤,也有特色的海鲜粥,能关照到其他不喜欢单纯吃烧烤的人。
入座后,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或者抱怨一下所里最近的忙碌程度。
夏天到了,爱出门的人变多,加上社会上的闲杂人等不少,行政案件和刑事案件都变多了,派出所上下忙得团团转,晚上值班的人手都增加了三四个。
这个月结束,乐宁也要开始值夜班了。
乐宁比较喜欢味道清淡的海鲜粥,加上姚丽和另一个男警察也喜欢,就点了一份海鲜粥。
其他人大多是肉串、生蚝、下酒菜这些东西,最后点了一点啤酒上桌。
赵庆学坐在乐宁旁边,人多的场合他不怎么抽烟,菜上来后端起酒杯就开始喝起来。
虽然都是和人碰杯,但乐宁能看出来,他似乎在喝闷酒,因为喝得又快又急。
只是表现不明显,她张了张嘴也不好说什么。
因为都有工作,晚上九点大家该散就散了,乐宁和姚丽和大家告别,坐上了回家的末班车。
赵庆学酒量很不错,没有喝醉的表现,乐宁也就没有太在意回家了。
“平常不喝酒,今天喝了一点点就感觉有点晕了。”姚丽坐在公交车后排靠着窗的位置,吹着风吐槽道。
外面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昏黄色的路灯孤独地照亮街道。
看着车窗外不断掠过的场景,乐宁也感觉有点晕了。
实际上两人就喝了两三杯,用小玻璃杯装的啤酒而已。
还好这远远没到喝醉的程度,她预计吹一会儿风就好,行动能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这天气越来越热了,还好下过一场大雨,不然就更热了。”
“是啊。要是再不下雨,感觉都要开始缺水了。”
公交车里有人低声说着话,还有蒲扇和用各种工具扇风的动静。
这个年代空调还是金贵物件,公交车肯定是不会装的。所以要想凉快,肯定是要自力更生的。
乐宁拿着装衣服的布袋,望着窗外发呆,耳边的谈话声还在继续。
提到缺水,最开始说话的卷发中年女人有些疑惑说:““说起来,最近我们那楼的水,感觉有一点奇怪的味道。”她看向旁边坐着的人,“你那边水有没有奇怪的味道。”
“没有,挺正常的。”另一个女人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们那个楼栋蛮正常的。是不是天气热,给水箱的水晒热了,或者加了什么消毒粉之类的?”
“也……也可能,我回家再看看,实在不行打电话给自来水公司问问。”中年女人有些自我怀疑道。
另一个女人微微点头,又说起其他话题。
两人又聊了聊一些生活里的琐事,配合摇摇晃晃的车和各种声音,让人昏昏欲睡。
不过没等乐宁睡着,公交车就到了她该下车的站点。
和姚丽打完招呼后,乐宁快步下了车,慢悠悠朝着家里走。
“回来了?”乐宁打开门,本来在看电视的卫英兰抬起头,看了看时间又看了看她:“回来还挺早,我以为还要两个小时。”
卫英兰对年轻人同事间的聚会乐见其成,不过还是诧异他们结束的时间。她以为还需要一点时间,想着把电视台今天晚上要播的电视剧看完就去睡觉。
没想到电视剧还没看完,乐宁就已经回来了。
乐宁转身关上门,回道:“最近有点忙,大家都想着早点回家。”
“嗯,是这样,不管什么警种都忙。”卫英兰低叹了一声,想到什么说道。
乐宁知道她又想起她的丈夫,自己的爸爸了。
距离他死亡,已经快二十年,他死在她穿越来的那一年。她只在照片里看见过他的样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男人。
不过乐宁想,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人,这点可以从卫英兰的表情动作,还有时不时的怀念可以看出来。
从这些时不时的只言片语中,她由衷敬佩这个男人。
他也是乐宁心中的偶像。
她身上的警号,就是继承自他。
只是这事儿她做得极为低调,没有报道出来,也没有在派出所传开。
她坐到卫英兰身边,拿起水果吃着,陪她看完最后半集电视剧。
卫英兰依旧一心二用,一边打毛衣一边看电视。
乐宁都为她感觉到热。
不过按照卫英兰的心思,大概是想着闲着开始打,到时候冬天她和姑姑每人都能有两件新毛衣穿。
为了符合她和姑姑的审美,还专门问了他们想要什么图案和颜色。
她要了一件红白配色的毛衣坎肩,冬天穿在警服里面暖和。
“对了妈,我想发工资了买一个自行车。”乐宁说。
卫英兰轻轻点了点下巴,“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广告时间,乐宁又和卫英兰说了一些派出所的小八卦,都是一些不关案子,或者隐藏信息的八卦。
卫英兰附和着,温柔听着她嘴里的叽叽喳喳。
她看了一眼有些兴奋的女儿,感觉她是喝了点,有点亢奋了,比以往回来话多多了。
想到之前乐宁之前为什么不开心,卫英兰眉头轻皱,眼底闪过几分愧疚。
“我跟你说,带我那个赵哥,我听姚丽说他是刑侦队调到派出所的。”乐宁有些惊奇说,随即叹息,“难怪他看起来什么都胸有成竹。”
卫英兰勉强扯了扯嘴角,移开眼神,避免和乐宁对视,轻声说道:“或许是有什么变故吧。”
“是,大概是有什么事,不然也不会被调到这里。”乐宁没察觉卫英兰眼神的移动,吃完嘴里的苹果,将核丢到垃圾桶里,直接躺在沙发上,手放在脑后说。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卫英兰说:“你不能去问啊,这是别人的伤疤。”
“我当然不会去问,我又不是傻子!”乐宁肯定说。
广告时间结束,卫英兰不再聊天,眼睛盯着屏幕看电视剧。
乐宁也跟着看。
卫英兰的手依旧在打着毛衣,只是手上的动作慢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