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什么大尾巴狼!高低眉青年啐了一口,往车边走:咱们几十号人一起追上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杀了我们?
就是,他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的,施舍这点东西够谁吃?打发要饭的呢!
中年妇女:能不能脑袋摇匀了再开口?没脸没皮的晦气玩意儿。
你...你们...
中年妇女:你什么你,你们脸都不要了,还能被我气着?别不是这世道,还想碰瓷吧?
瘦弱年轻人沉默地侧身,掌心地燃起一团火焰。
他往前一抛,火球落在最近的尸体上。
轰——
烈焰腾空的刹那,所有叫嚣声戛然而止。
跳动的火光照亮了公路两侧——那里根本不是什么,而是层层堆叠如柴垛般的尸体。
血淋淋的、焦黑的、干瘪的、脑袋爆开的...
高低眉青年在内的那几人喉结滚动,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这...这些都是,刚刚那伙人干的?
瘦弱年轻人掌心窜起新的火苗,冷光映着他讥讽的嘴角:不然呢?靠你这个五行缺德、八字犯贱的废物?
你他妈...高低眉下意识后退半步,撞上了身后的车灯。
他瞥见对方掌心跳动的火焰,狠话到嘴边转了个弯:...给老子等着瞧!
火球突然暴涨,照亮年轻人淡漠的眉眼:行啊,我等着。
他弹指将火苗射向尸堆,新的烈焰腾空而起:怂货!
无人注意的阴影中,一根翠绿藤蔓贴着货车底盘游走,如同灵蛇般窜过十余米距离,最终钻入前方房车半开的车窗。
此刻越野车早已被收入空间,鹿南歌一伙人全部集中在这辆改装房车内。
鹿南歌从枝枝藤蔓末端取下微型监听器,冲着主驾驶说道:“池一哥,走吧!”
枝枝蹦蹦跳跳的走进房间,刚子在床边叽叽喳喳,鹿北野带着时叙在玩游戏机。
引擎轰鸣加大,房车冲向前方。
车厢内,其余人或坐或立地围在岛台周围,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贺灼把空可乐罐捏得响:小爷真是开了眼了!救人还救出仇来了?亏小爷还想把他们带回城里。
顾晚:狼心狗肺的东西,好再我刚刚没有心软。
骆星柚:“果然不能直视的除了太阳,还有人心。”
鹿西辞:文明时代层层律法都压不住人性之恶,何况现在,弱肉强食...自然,牛鬼蛇神全冒出来了。
好了,别生气了。鹿南歌伸手按住顾晚发抖的手腕:既然是按照我们自己的喜好在做事,那别人如何回应,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顾祁喝可乐的动作顿了顿:南南说的对。我们救人,是因为恰好遇见了,不是为了一句感谢或赞赏。所以,他们的反应,与我们何干?
顾晚:恩,以后,咱们就顾好自己。
池砚舟看着窗外:善的,恶的,麻木的...
房车碾过一段坑洼路面,颠簸中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众生相...
房车陷入安静,池砚舟却幽幽说道:末世,只有强者才有资格说话,弱者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
贺灼猛地坐直:懂了!妹宝也说过,弱者连怎么死都没办法选择,所以该狠就得狠!
他拍着大腿:不然好人当久了,连狗都敢冲你呲牙!
顾祁:贺同学,这是你理解能力最接近人类的一次。
贺灼呲牙...
......
房车在无尽的黑暗中孤独前行。
极夜笼罩下的世界仿佛被按下暂停键,没有昼夜更替,只有仪表盘幽蓝的荧光提醒着时间流逝。
窗外是凝固的漆黑,偶尔掠过的反光路标像鬼火般转瞬即逝。
由于能见度太低,车速始终压在100码以下。
男生们轮班驾驶——每隔三小时准时换岗。
饿了就随便找段相对平整的路边停车。
鹿南歌从空间取出热食,众人围着岛台吃饭。
枝枝负责警戒,藤蔓在车顶周围盘旋。
第二天傍晚(如果这极夜还能称之为傍晚的话),房车缓缓停在了城市外围的收费站前。
关闭所有光源,像一群夜行的猎豹般悄无声息地下了车。
把房车收进空间,众人沿着公路前行。
令人意外的是,经过多日极夜环境,所有人的眼睛像是开始适应黑暗。
不需要手电筒,他们竟能隐约辨清十米内的轮廓。
贺灼大幅度伸展四肢,夸张地扭着腰:再窝在车里不活动活动,感觉都要长蘑菇了!
闻清摸了摸自己的指尖:温度又降了。
众人裹得严实——恒温衣套冲锋衣,口罩加长靴。
鹿北野像个迷你版的鹿南歌,同款冲锋衣搭配了条牛仔裤,小靴子踩在树枝上发出声。
儿童口罩上印着卡通恐龙,上方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观察着四周。
贺灼搓了搓头皮:我的头皮刚刚实名认证,闻清姐说得对——温度又降了!
顾祁:按这个降温速度,要不直接走出城,开车离开?
池砚舟看向高速路尽头隐约的城市轮廓:恩,极夜要是加上冰雪,更不好赶路,直接走。
贺灼突然双手合十,对着四面八方拜了拜:各路神佛保佑,让我们平安出城,没有事故体质——
闭嘴!众人异口同声。
鹿北野把枝枝抱在怀里,只露出那颗探头探脑的波浪头。
时叙则让刚子蹲在自己肩头,鹦鹉的羽毛微微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