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也化人形了？不是说最讨厌这没用的形态吗？”身披黑甲的墨发俊美男子斜睨着自己的族人，嘴里的臭豆腐突然爆汁，差点喷到其他几龙脸上。
红龙抓起三块臭豆腐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废话！龙形态吃着不过瘾！你看墨菲斯托他们，用手抓多方便！”
说着，他还伸手去抢拉结尔手里的盘子。“拉结尔，你都吃两盘了，给我留点！”
拉结尔连忙把盘子护在怀里，挑眉道。“凭本事抢的，为什么给你？再说你刚才还吐过，没资格跟我抢！”
黄发的少年见堕天使和自家哥哥打起来了，鸡贼的跑到马车边，身高优越的牠一眼就看到了在油锅里浮沉的臭豆腐。
“人类，多炸点！我要带回去给族里的小崽子们尝尝！他们肯定没吃过这么奇怪的东西！”
“对对对。”蓝发美人扭着腰，学人类贵族的姿势走路，不过因为不太习惯用两条腿走路，姿势不仅不美观，还看上去格外抽象。“多给我装几盘，我带回去熏我父亲……不是，让他老人家尝尝这人间‘美味’……”
程然：“……”
你可真孝顺啊。
你爸的皮带看来是抽少了。
程然手里的长勺在油锅里翻搅着，金黄的臭豆腐在热油中“滋滋”作响，油花溅起的细微声响，混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抢食声，倒成了星裂谷里从未有过的热闹。
他刚把一瓢炸好的臭豆腐捞出来，滤掉油汁，旁边的蓝发美人就凑了过来，学着人类的样子伸手要抓。“快给我！我爹要是尝了这个，肯定再也不说我只会闯祸了！”
“你急什么！”红龙化的赤色铠甲男子一把推开牠，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臭豆腐，“先给我装！刚才墨菲斯托抢了我三块，我还没吃够呢！”
墨菲斯托嚼着臭豆腐，斜睨了他一眼。“谁让你吃那么慢？有本事抢，没本事吃快，怪谁？”
说着，他又伸手从程然刚滤好的盘子里捏了一块，塞进嘴里，外酥里嫩的口感让他忍不住眯起眼睛。
这凡人的小吃，真是奇特，明明那么丑，却格外让人上瘾。
拉结尔没参与争抢，只是靠在马车边，手里端着一小盘臭豆腐，慢慢吃着。
他无意间抬头，却忽然愣了一下。
刚才还焦黑一片的地面，不知何时竟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绿意。
他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蹲下身仔细看，只见神陨泉旁边的焦土上，冒出了几株嫩绿的小草芽，草叶上还沾着细碎的水珠，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拉结尔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吸引了其他人的注意。
程然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不仅是神陨泉旁边，连远处被爆炸荡平的土地上，也渐渐有绿意蔓延开来。
那些原本被烤得干裂的薄土，像是被滋润过一般，慢慢变得松软，细小的草芽从裂缝里钻出来，一点点向外扩散，连空气里的焦糊味，都被淡淡的青草香取代了。
“怎么回事？刚才还全是焦土呢！”黄发少年也凑了过来，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草芽，生怕一碰就碎了。
他转头看向金龙长老。“长老，这是您的力量吗？”
金龙长老摇了摇头，牠此刻已经能勉强撑起身体，深红色的眼睛里满是惊叹。“不是我的力量……是神陨泉的神力。刚才的爆炸把泉水里的神力震散了，那些神力落在地上，竟唤醒了土地里的生机。”
众人这才注意到，神陨泉的水面上，正泛着细碎的金光，那些金光随着水汽蒸发，飘向空中，又像细雨一样落在焦土上。
每一滴金光落下的地方，都会很快冒出一株小草芽，甚至有些地方还长出了细小的野花，淡紫色的花瓣在微风中轻轻晃动，让这片原本荒芜的土地，渐渐有了生机。
程然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忽然暖暖的。
他想起系统说过，神陨泉是当年诸神陨落时，神格碎片融入泉水形成的，原来这些神力不仅能净化瘴气，还能唤醒生机。
刚才那场差点让他们丧命的爆炸，竟意外地让星裂谷有了新生的可能。
“难怪刚才觉得空气变清新了。”赫卡忒抱着乌黛，走到程然身边，乌黛也从她怀里探出头，好奇地盯着地上的草芽，甚至伸出小爪子，轻轻拍了拍。
墨菲斯托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看着蔓延的绿意，若有所思。“十万年前，这里是诸神决战的战场，寸草不生。没想到十万年后，竟因为一场意外的爆炸，还有你这臭豆腐的香味，重新有了生机。”
红发男子也笑了。“说起来，还得谢谢这爆炸呢！释放瘴气的土地和植物消失，魔兽也没了，星裂谷还能重新回到诸神大战前……”
“以后要是族里的小崽子们问起，我就说星裂谷的草，是闻着臭豆腐香长出来的！”
这话逗得众人都笑了起来，程然也忍不住笑了。“行啊，以后你们龙族要是想吃臭豆腐，就来找我，我给你们打折！”
“一言为定！”五条巨龙异口同声地说，连金龙长老都点了点头，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附和。
程然继续炸着臭豆腐，油锅里的滋滋声，周围的谈笑声，还有草芽生长的细微声响，交织在一起，成了星裂谷里最特别的声音。
他看着眼前的绿意一点点蔓延，看着身边抢食的众人，忽然觉得，这场星裂谷之行，虽然惊险，却也收获了太多意外的温暖。
有龙族的和解，有朋友的陪伴，还有这片土地的新生。
等程然把所有臭豆腐都炸好，装了满满十几个油纸包，五条巨龙才恋恋不舍地接过。
红龙化的男子还特意多要了两包酱料，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这酱料是灵魂，可不能少了！”
金龙长老也被族人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牠转头看向程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告别，然后才跟着族人，朝着坎德默森林的方向飞去。
临走前，红龙从嘴里吐出一袋金币。“人类！我们下次还来吃臭豆腐！别忘了给我们留着！”
程然眼角抽搐的看着沾着口水的钱袋，没被腐蚀真稀奇。“放心吧！一定给你们留着！”
给钱的方式虽然另类了点，但毕竟是大户。
看着龙族的身影消失在天际，墨菲斯托才转头对程然说。“我们也该去坎德默森林外围了，早点把巫女们救出来，也让她们看看这新生的星裂谷。”
拉结尔和赫卡忒也点了点头，赫卡忒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她终于能和姐妹们团聚了。
程然收拾好马车，跳上去，握住缰绳。“走！咱们去解封巫女！”
马车缓缓驶动，车轮碾过泛着绿意的土地，留下浅浅的车辙。
程然回头看了一眼神陨泉的方向，那里的绿意已经蔓延了很远，细小的野花在微风中摇曳，像是在为他们送别。
他知道，星裂谷的新生，只是一个开始，而他的旅程，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但只要有这些朋友在身边，有美食作伴，再远的路，也不会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