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内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着木质房梁上交错的纹路。
苏宇如猎豹般伏在梁上,衣袂与阴影融为一体,只露出双锐利的眼,盯着下方神社中央的法阵——八歧蛇的灵体正蜷缩在那里,青黑色的雾气包裹着它,偶尔有鳞片的寒光从雾中闪过。
守夜的巫女靠在神龛边,呼吸均匀,显然已坠入梦乡。苏宇指尖在虚空划过,两道黑影无声无息地从房梁阴影中滑下,正是暗影兵团的成员。
他们动作轻得像猫,上前捂住巫女的口鼻,在对方惊醒前已用掌刀劈在颈后,巫女的身体软倒,被悄无声息地拖到神社角落的布帘后。
“动手。”苏宇的声音低得像风拂过草叶,只有暗影兵团能听见。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道更魁梧的身影从阴影中显现——拉佐将军利爪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雷苏将军身形瘦长,手臂上缠绕着泛着幽蓝的触须,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朝法阵中的八歧蛇扑去。
就在他们的攻击即将触及那团青雾的瞬间,八歧蛇猛地睁开了眼!那不是寻常生物的瞳孔,而是八只竖立的金色眼瞳,在黑暗中骤然亮起,如同八盏诡异的灯笼。灵体周围的雾气剧烈翻涌,显然是感知到了致命的危险。
“嘶——”八歧蛇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虽无实体,却带着足以震碎玻璃的穿透力,神社的烛火瞬间熄灭大半。
雷苏将军反应极快,手臂上的触须“唰”地延长,如灵活的鞭子缠向八歧蛇的灵体。
那些触须带着暗影的力量,触碰到青雾的瞬间便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灼烧灵体。八歧蛇的灵体被缠得一紧,八只眼瞳同时转向雷苏将军,充满了暴戾与愤怒。
“就是现在!”拉佐将军低吼一声,身形暴涨,原本的利爪变得更长更锋利,泛着撕裂空气的寒光。他纵身跃起,利爪狠狠抓向八歧蛇的灵体,动作快如闪电。
“噗嗤——”利爪穿过青雾,八歧蛇的灵体剧烈颤抖,青黑色的雾气中浮现出数道清晰的裂痕。
它没有流血,却有浓郁的怨气从裂痕中溢出,原本凝聚的灵体明显黯淡了几分,连周围的雾气都稀薄了不少。
“吼!”八歧蛇发出一声更凄厉的嘶鸣,猛地扭动身体,试图挣脱雷苏将军的触须。它的灵体突然膨胀,青雾中伸出数条粗壮的蛇尾,带着破空之声抽向拉佐将军。
拉佐将军早有准备,侧身避开蛇尾的攻击,骨刃反手劈出,又在八歧蛇的灵体上添了一道深痕。
灵体的光芒愈发黯淡,金色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慌乱——它虽是百年灵体,却久居神社,从未经历过如此凌厉的攻击,更没想到对方能直接伤害到它的灵体本源。
雷苏将军趁机收紧触须,触须上的幽蓝光芒更盛,像是在吸取八歧蛇的灵力。八歧蛇的灵体开始剧烈波动,青雾时浓时淡,显然已濒临溃散。
房梁上的苏宇冷眼旁观,指尖凝聚着暗影之力,随时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他能感觉到八歧蛇的灵体正在衰弱,那些从裂痕中溢出的怨气虽强,却已失去了凝聚的力量——这正是他要的效果,只有将灵体打得濒临溃散,才能完整地取出其中的内丹。
神社外传来隐约的脚步声,显然是安倍家族的人被刚才的嘶鸣惊动了。
拉佐将军和雷苏将军对视一眼,攻击变得更加凌厉。拉佐将军的利爪不断撕开灵体的防御,雷苏将军的触须则死死锁住它的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
八歧蛇的八只眼瞳里终于露出了恐惧,它拼命挣扎,灵体却在暗影力量的侵蚀下不断消散。最后一声嘶鸣带着绝望,灵体中央突然亮起一点猩红的光——那是它的内丹,凝聚了数百年修为的核心,此刻正因为灵体的溃散而暴露出来。
“就是它。”苏宇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光。
拉佐将军和雷苏将军立刻会意,攻势稍缓,却依旧牢牢控制着八歧蛇的灵体,等待苏宇的下一步指令。
神社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安倍家族的人显然已冲到了门口,结界被触动的嗡鸣声隐约传来。
苏宇从房梁上跃下,落在法阵边缘,目光锁定那点猩红的内丹。暗影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把短刃,刃身流淌着吞噬光线的黑暗。
八歧蛇的灵体剧烈颤抖,似乎想将内丹重新藏起,却被雷苏将军的触须死死按住。那点猩红的光芒在黯淡的灵体中愈发醒目,像是黑暗中跳动的心脏。
苏宇举起短刃,对准内丹的位置,准备在安倍家族的人破门而入前,完成最后一步。
安倍族长刚解下外袍,指尖还没触到床沿,就听见供奉牌位“咔”的一声轻响。他猛地回头,只见祖上传下的紫檀牌位裂了道细纹,香火突然朝一个方向倾斜——这是祠堂出事的征兆!
“不好!”他心头一紧,抓起墙上的桃木剑就往外冲,边跑边吼:“护卫!都给我起来!祠堂出事了!”
廊下的灯笼被他带起的风卷得摇晃,护卫们从睡梦中惊醒,慌忙提刀跟上。
族长脚步不停,指尖掐着护族咒诀,额头渗出冷汗——八歧蛇是家族镇宅灵物,若它出事,安倍家的气运怕是要断!
转过月亮门,祠堂方向隐约传来灵力碰撞的闷响。族长咬牙提速,桃木剑在掌心泛出微光:“一群废物!要是八歧蛇有闪失,我扒了你们的皮!”
夜风里混着淡淡的怨气,他心里更沉了:灵物躁动,必是外敌入侵。
脚下的石板路飞速后退,祠堂的朱漆大门已近在眼前,他能感觉到门内紊乱的灵力,像一锅即将炸开的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