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默带着赵妈从人群里挤出来,姜夏把她们护到身后,村长走过来念叨:“你这姑娘怎么了?”
姜夏怒视他:“跟着你们发疯呗!”
“小姑娘,怎么说我们发疯呢?”村长背着手否认,“他家就一个小子,被抓走了,我们一起来帮忙说说情,偷茶这事只要你们这边度量大点,警察那边不好下重手的。”
“这还不是发疯?”姜夏冷笑,“她儿子偷茶,搞得我们像罪人一样。”
人群里的女人冲出来,瞪着姜夏说:“茶还给你们就是了,你们还想怎么样?赵家那些茶园,为什么非要为这二百斤茶跟我家小宝过不去?他今年才二十岁,要是被你们送进去坐了牢,他以后该怎么办?娶老婆生孩子都会被耽误,你们快积点德吧,赵家就是缺德大了,这么大家业却生不出儿子,会断子绝孙的......”
“闭嘴!“姜夏把手里铁盆“哐当”一下扔到地上,止住她后面越来越离谱的话,眼珠瞪圆:“你生的儿子又是个什么东西?二十岁偷六十多万的茶叶,就是个活孽障,本该在畜生界轮回的东西,偏被你们这些不生儿子不罢休的硬生出来当了人,祸害人间!”
“你有儿子了不起吗?想他给你家传宗接代继承香火?都坏到跟上了,你还打算他给你生孙子重孙子,全续上偷贼劳改犯的香火吗?我告诉你这回给他抓住就是赵家积的大德。”
女人被堵住了嘴,羞愤难忍,扬起手扇过来,“打死你个小丫头!”
赵小默迅速拉姜夏往后躲开,她用力大没站稳,栽倒在地上,有人扶她起来,她不肯,坐在地上拍大腿哭嚎:“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呀,他们太欺负人了......我就一个儿子啊......”
姜夏大声呵斥她:“你不是只有一个儿子,别在这里乱嚎乱叫,没有一点用,省着力气回家好好哄哄你家那几个姑娘,别以后坟头草没人扯。”
旁边有个妇女撇着嘴说:“你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嘴怎么这样辣毒?”
姜夏视线扫着她:“你家也有孽障儿子?”
“我家儿子在上重点大学呢。”
“那你来干什么?看笑话?”
妇女收住声音往后面退了。
一群人说是来帮忙求情,其实大多抱着看第一手热闹来的,没人真站出来帮忙说求情的话。
女人见状哭嚎的更厉害:“老天爷啊......”
来来回回都是那句无用的话,绕得人脑仁疼,姜夏回头去找村长:“你带来得人你快带走,不然我现在报警,你一个村长摸黑带人进茶厂厨房堵我们三个女人,我怎么说都可以,黑恶势力,胁迫威胁,欺压妇女......”
“莫说了莫说了......”村长立刻喊停她:“我们走!“
村长喊人把地上嚎哭不止的女人架起来,刚出门,外面忽然响起了“唔耶”的警鸣声......
茶厂的摄像头都被更新过一遍,村长带人找上门时时景初就在电脑上看见了,三个男人从派出所往回赶,但还是没来得及,姜夏一个人挡在了前面。
警察问询完情况后,把村长和村民说教一番后全部驱散,赵爸再不放心赵妈和四人留在茶厂,让他们连夜回杭州市里。
赵爸自己要留下来处理后续的事情,赵小默说什么也不愿意,伙同阿泰把赵爸骗到车上直接拉走了,剩下三人随后坐商务车回市区,这次时景初大方的提出愿意当司机。
路上赵妈才慢慢缓过神,她告诉姜夏:“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要去找赵爸,不能自己往上冲,太危险了,万一真遇见歹人了怎么办?”
姜夏靠在赵妈的肩上淡淡的说:“赵妈我不怕的,我自己爸妈姨妈就是他们那种人,我很了解他们欺软怕硬的特性。”
赵妈讶异:“你的爸妈?”
于是姜夏向赵妈承认她父母还健在,她是父母为了生儿子生出的二女儿,家里也有个孽障命根子,她跟父母已经断绝联系,但她没说具体原因,只说他们跟今天哭嚎的女人一样毫不讲道理。
赵妈没想到她是这样的身世,把她抱进怀里好久才说出一句“他们会有报应的”。
是的,报应就是那个捧在手心宠坏的儿子。
深夜,车开到姜夏和赵小默住的小区门口,姜夏和赵妈一起下车,告诉时景初可以把车开回酒店,她明天去酒店接他和考察组。
哪知他把车熄火,说累了开不动了,他就在车上睡一夜算了,反正都睡几天了。
赵妈早看出两人间不对劲,于是让姜夏送他回酒店,在村口待了几天,从开始的有型有样,造成现在衣衫不整趿拉拖鞋的黄毛二流子样了。
等赵妈走进小区门里,时景初下车耍起无赖:“没见过你新家,请我去喝杯茶?”
姜夏立刻拒绝:“我家小不便接待外人。”
时景初:“有你以前住的四十平出租房小?”
姜夏不跟他掰扯:“你要是不想开车回酒店,我给你打个车。”
时景初走到她跟前站住:“打车我自己会。”
姜夏不看他,直接扭头要走:“会就太好了,明天吉米见。”
时景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挑明了说:“跑什么跑?用完人连句好听的都不会说了吗?”
姜夏挣扎着手腕,“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事明天到公司说吧。”
“明天?”时景初把她另一个手腕也捏住了,“明天你可能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像三年前一样一声不吭,躲得干干净净?“
姜夏撇开脸,“不会,今天又不是抓的姜旺。”
时景初:“所以你得承认今天的事勾起了你三年前的情绪。”
姜夏默了一会,抬起脸对他说:“我承认,但你看我今天应对得很好,没有犹豫没有畏缩,也没有陷入圣母心。我只是很讨厌我的过去,我不想往回翻一丁点。”
时景初眼神锁着她:“你敢说你一点不怀念和我在一起的那段日子?”
“那段日子除了上床睡觉,我们有值得怀念的事情吗?”姜夏镇静的回视他的目光,“你来找我,无非是我那时候忽然躲起来你不甘心罢了,现在你见到人了,我们还一起待三天了,一起说了话吃了饭,还想一起睡觉是吗?我可以配合你把心里的不甘心纾解,但仅限今晚,过了今晚我们只能是前员工和老板的关系。”
“再给你一次机会,重说。”
“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