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室位于Jp园区一栋不起眼的附属楼底层,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隐约的血腥味,这里名义上是“医疗观察室”,实则是裴焰之私设的刑讯和关押地点。
“哐当”一声,裴焰之粗暴地踹开铁门。
房间里只有一张冰冷的铁架床,一个洗手池,和一个散发着异味的老旧马桶。
徐炎就被绑在那张铁架床上,手腕和脚踝都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束缚,因为长时间的固定,血液循环不畅,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青紫色。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因为失水和缺乏营养而干裂出血痂,眼窝深陷,整个人瘦脱了形,哪里还有半分昔日精英助理的模样?
徐炎的左侧腹部缠着厚厚的纱布,隐隐有血迹渗出——
那里不久前刚被强行摘除了一颗肾脏。
而更残酷的是,他遭受了非人的生物阉割,这不仅是肉体上极致的摧残,更是精神上毁灭性的打击。
听到门口的动静,徐炎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看到满身酒气、面目狰狞的裴焰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痛苦,有麻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随即又将脸瞥向一边,不愿再看。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裴焰之,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徐炎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面对自己,浓重的酒气喷在徐炎脸上:“看着我!你这个叛徒!”
徐炎吃痛,闷哼一声,干裂的嘴角因为牵扯又渗出血丝,但他依旧紧咬着牙关,没有求饶。
“说!你到底帮了林奕暖多少?嗯?!”裴焰之另一只手拿着酒瓶,瓶底几乎要戳到徐炎的脸上,“我说我怎么一直被她算计,步步落后!原来是你这个内鬼一直在给她通风报信!”
徐炎虚弱地喘息着,声音沙哑得可怕:“我…...没有…...背叛你…...缅东的救命之恩…...我没忘…...”
“没忘?”裴焰之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松开他的头发,反手就是一个重重的耳光扇在徐炎脸上,“那你他妈的对林奕暖的心思呢?!你敢说你对他没意思?!不敢承认吗?!”
徐炎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迅速红肿起来,他沉默了。
对林奕暖的感情,是徐炎心底最深的秘密,也是他无法辩驳的“罪证”。
徐炎的沉默在裴焰之看来就是默认,是心虚!怒火如同火山般爆发,裴焰之像是失去了理智的野兽,一边用最肮脏的语言辱骂着,一边左右开弓,狠狠地抽打着徐炎的脸。
“我他妈把你当兄弟!什么都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我玩烂了的女人!你他妈就背叛我!!”裴焰之的声音因为激动和酒精而嘶哑变形,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被背叛的痛楚和疯狂的嫉妒。
他猛地将徐炎摔回床上,粗暴地扯开徐炎的领口,从床头柜里翻出徐炎的手机——
裴焰之轻易地破解了密码,点亮屏幕,锁屏壁纸赫然是林奕暖在裴焰之和明薇蔷订婚宴上的一张侧脸抓拍,光影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
裴焰之将屏幕狠狠怼到徐炎眼前:“看看!看看你这副痴情的样子!恶心!”
他手指颤抖着划开相册,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徐炎偷拍的林奕暖——
在楚氏工作时专注的侧影,在某个餐厅用餐时浅笑的瞬间,甚至…...还有几张是在剑桥大学图书馆,林奕暖穿着简单的毛衣,低头看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身上,宁静而美好。
裴焰之指着那张剑桥图书馆的照片,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颤抖:“这!这张!你怎么解释?!当初她明明在剑桥!我让你查她的下落,你查了多久?你跟我说查不到!查不到?!你他妈早就找到了!你还偷偷去看她!你帮她瞒着我!为什么?!说啊!”
徐炎看着那张照片,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温柔与痛楚,随即又归于死寂,他再次陷入沉默。
当初他确实找到了林奕暖,也确实因为那份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以及林奕暖的恳求,选择了隐瞒。这一点,他无可辩驳。
“无话可说了是吧?承认了是吧?!”裴焰之的理智在酒精和背叛感的双重刺激下彻底崩断。
他扔掉手机,猛地转身,从房间角落抄起一根黑色的电棍。
“我让你背叛我!我让你觊觎我的女人!”他嘶吼着,眼中是全然疯狂的狠厉,按下电棍开关,顶端爆发出令人胆寒的蓝色电弧,然后毫不犹豫地,狠狠地捅进了徐炎因为虚弱而微张的嘴里!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徐炎的身体瞬间绷紧,剧烈的电流贯穿他的口腔、喉咙,乃至全身,他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发不出,只能发出绝望而痛苦的呜咽,眼球剧烈上翻,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了几下,随即彻底失去了意识。
看到徐炎昏死过去,裴焰之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猛地松开了电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后退两步,喘着粗重的气息,酒精和暴行带来的短暂快感迅速褪去,留下的是更深的空虚和一片狼藉。
他跌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墙壁,看着床上那个被他折磨得不成人形、生死不知的徐炎,一种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曾经和他一起在缅东枪林弹雨里闯出来的兄弟,是他最信任的助理……
裴焰之猛地抓起床头柜上一开始带进来的威士忌酒瓶,又灌了一大口,酒精灼烧着他的神经,却烧不灭心中的痛苦和混乱。
他用手臂挡住眼睛,竟然发出了压抑的的呜咽声。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徐炎…...我那么相信你…....”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哭腔,“都是因为她…..林奕暖…...林奕暖!!”
这个名字像是一把双刃剑,一边让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另一边,脑海中却又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最初清纯动人的模样,以及如今光芒万丈、冷艳夺目的身影。
这种极致的爱恨交织,让裴焰之备受煎熬,痛苦不堪。
“当初…...当初在云城,她拦我车的时候…...我就该直接撞死她…...一了百了…...”他醉醺醺地低吼着,仿佛这样就能斩断所有的孽缘。
然而,想象着林奕暖如果真的死在自己车轮下,他的心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在原地坐了不知多久,直到酒意稍微散去一些,理智略微回笼。
裴焰之挣扎着爬起来,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指,探到徐炎的鼻下。
还有微弱的呼吸。
裴焰之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更加烦躁。
他终究…...还是没能下死手。
他深深看了一眼昏迷中依旧因痛苦而微微蹙眉的徐炎,那张曾经清俊的脸庞如今布满伤痕和憔悴。
裴焰之弯腰捡起自己的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沙哑而疲惫:“过来几个人,到观察室。找个医生给他看看,别让他死了。”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把他身上的绳子都解了。”
说完,他不再看徐炎一眼,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个充满血腥和绝望的房间,沉重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
门内是奄奄一息的忠诚与背叛,门外是裴焰之更加扭曲疯狂的执念,以及注定无法平静的、风雨欲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