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光透过楚氏庄园主卧的纱帘，林奕暖猛然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梦中苏蘅那句消失了也没人在意还在耳边回荡。
她下意识摸向枕下——那里空空如也，才惊觉自己不在红树湾的公寓，而是在楚晔辰的卧室。
又做噩梦了？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奕暖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是冷汗，她猛地抬头，对上楚晔辰深邃的眼睛。
他半靠在床头，手臂撑在她枕侧，黑色丝质睡袍微敞，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
看姿势，楚晔辰这样注视她已有多时。
林奕暖突然扑进他怀里，双手死死攥住他背后的睡袍面料。
真丝的冰凉触感抵不住胸膛传来的热度，她将脸埋在楚晔辰的颈窝，呼吸间全是他的气息，混合着昨夜淋浴后淡淡的沐浴露味道。
她怎么可以......林奕暖的声音闷在楚晔辰的肌肤上，明明她之前对我那么好......是她先将我视作亲姐妹的......
楚晔辰的手掌抚上她后脑，指尖穿过林奕暖的如瀑布般的长发轻轻按摩头皮。
这个动作总能奇异地安抚她紧绷的神经。
林奕暖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昨晚的画面如潮水涌来——
西侧废弃仓库昏黄的灯光下，当林奕暖从阴影中走出时，那双曾经对她笑盈盈的眼睛里先是震惊，继而浮现出扭曲的嫉妒。
最痛的永远是最后那句：你猜我第一个想到谁？无父无母的你，消失了也没人在意......
暖暖。楚晔辰的呼唤将她拉回现实。
他捧起她的脸，拇指擦过她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放轻松，深呼吸。
林奕暖这才发现自己在屏息。
她急促喘息，眼前浮现昨夜自己夺过卡莉的蝴蝶刀刺向苏蘅小腿的画面。
鲜血喷溅在她手腕上，温热粘稠，而苏蘅的尖叫声中竟带着诡异的快意：林奕暖你比我好不到哪去，你也是个怪物！
我也伤了她......林奕暖盯着自己颤抖的双手，我当时完全控制不住......
楚晔辰突然将她整个人抱到腿上，睡袍下肌肉绷紧的力量感透过衣料传来。
他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按住她的后背，让她紧贴自己胸膛。听着——
楚晔辰的声音震动着传入她耳膜，被背叛会让人发狂，这不可耻。
林奕暖揪住他睡袍前襟，布料在指间皱成一团。
楚晔辰的心跳沉稳有力，与她的紊乱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曾经那么好的人会变成这样......此刻的林奕暖的声音支离破碎。
人心难测。楚晔辰吻了吻她的发顶，这世上许多规则就是这么残酷，要么吃人，要么被吃。
楚晔辰稍稍拉开彼此的距离，直视她的眼睛，你只是选择了生存。
阳光渐渐移上床榻，照亮林奕暖苍白的脸。
楚晔辰的手掌顺着她脊椎缓缓下滑，最终停在后腰，一个充满占有欲又带着安抚意味的位置，这个动作总能奇妙地平息她的战栗。
你对她还有感情。楚晔辰陈述事实，而非质问，这很正常。她毕竟曾经......
真心实意的对你好过。
林奕暖此时闭上眼，大学时苏蘅为她所做的一切此时一直在她脑海中不断重映。
楚晔辰突然翻身将她抱住，睡袍带子松散开来，露出大片古铜色的腹肌。
他用鼻尖轻蹭她的，呼吸交融：但她也差点害死你。暖暖，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楚晔辰的唇若即若离地擦过她的唇，不过无论你决定怎么处置她，我都支持。
这个姿势让林奕暖完全笼罩在他的气息与体温中。
她伸手抚上他脸颊，胡茬刮过掌心的微刺感异常真实，楚晔辰的每句话都在林奕暖心中重若千钧。
当时我的奖金只是导火索。林奕暖抬起头，眼底泛红却无泪，她真正恨的是我打破了平衡——曾经她俯视的可怜虫，突然站得比她还高。
楚晔辰的拇指摩挲她眼下淡青：人心如此。施舍带来优越感，而当受施者不再需要施舍......
优越感就变成了恨。林奕暖接完他的话，突然掀开被子下床。
下午去仓库。林奕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如果安妮真是明薇蔷的人，我们就能拿到直接证据了。
楚晔辰嘴角勾起一抹锋利弧度。
他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开始很轻，渐渐变得深入而充满暗示。
当他终于放开时，两人呼吸都乱了节奏。
这才是我认识的林奕暖。他拇指摩挲她红肿的唇瓣，眼中暗火燃烧，不过现在......
一个翻身将她抱向浴室，我们先洗个热水澡。你浑身冰凉。
浴室的落地窗外，云城的天际线渐渐清晰。
楚晔辰调试水温时背部肌肉在晨光中舒展，水珠顺着沟壑流下。
林奕暖站在蒸汽中，看着镜中自己脖颈上昨夜留下的吻痕，她深吸一口气，将苏蘅那张扭曲的脸暂时锁进记忆深处。
复仇还未结束，而此刻，温暖的水流和身后男人的体温，才是真实可触的救赎。
用完午餐后，林奕暖站在全身镜前，慢条斯理地涂着cL的猩红色唇膏。
镜中的女人一袭Alexander mcqueen黑色西装裙，腰间银色链条随着动作轻响，七厘米的细高跟让本就修长的腿更显凌厉。
林奕暖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妆容明艳到近乎攻击性，与眼中冰冷的杀意完美相融。
楚氏庄园仓库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午后三点的阳光将西侧仓库照得通明。
被绑在铁椅上的苏蘅抬起头，散乱的头发间露出青紫交加的脸，她看到林奕暖的瞬间瞳孔紧缩，目光在那身顶奢装扮上下打量，最后定格在林奕暖身后的楚晔辰身上。
苏蘅啐出一口血痰，还不是个靠男人的烂货。
林奕暖的高跟鞋精准踢在她小腿伤口上，皮革陷入皮肉的闷响伴随着苏蘅的惨叫在仓库回荡。
我靠谁，怎么活，都与你无关。林奕暖俯身，红唇几乎贴上苏蘅渗血的额角，但你现在能不能活，却取决于我。
楚晔辰靠在墙边点了支雪茄，火光映照着他含笑的眼。
这样的林奕暖令他着迷——
像只收起了利爪的豹子，优雅到猎物面前才亮出獠牙，她发狠时微眯的凤眼，甚至西装裙下若隐若现的腰线，都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苏蘅疼得抽搐，却还在嘶吼，你以为比我高尚多少？你现在不也是......
林奕暖用鞋尖抬起苏蘅下巴，我不是来跟你讨论道德的。
她转向旁边昏迷的安妮，我是来听她说真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