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那股力量拽得几乎要脱力,脚踝像是被烧红的铁链缠住,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烫。
眼前的光影碎成星屑,再重新拼凑时,我站在了天机阁的飞檐上——那是三年前,我为救纪晓芙被成昆围堵的地方。
“张教主,接招!” 虚空中炸响成昆的冷笑,当年那柄透骨钉穿透我左肩的画面突然倒放,血珠从伤口飞回钉尖,染着锈迹的钉子重新扎回他掌心。
我下意识去摸左肩,那里光滑得没有半分疤痕,可后颈却泛起凉意——这场景在循环,像被按了重播键的皮影戏。
“下一个。” 机械的电子音在头顶炸响,画面瞬间切换。
准时杀阵的青铜钟悬在头顶,程英的声音从钟内传出:“准时率低于90%,启动时间绞杀。” 我看见十七岁的自己抱着受伤的小乞丐在雨里狂奔,外卖箱里的鸡汤洒在青石板上,系统提示音刺得耳膜生疼:“订单超时120秒,扣除本月全勤奖。” 雨水混着冷汗流进眼睛,当年的绝望突然涌上来,我喉咙发紧,几乎要跟着那个少年一起喊“再等等”。
“张无忌!” 赵敏的声音像根银针扎破梦境,带着电流的刺啦声钻进耳朵,“听我说,这是自我否定陷阱!你现在看到的都是你以为的‘失败记忆’,它们在逼你承认‘你永远改变不了结局’!” 我抬头,虚空中浮起淡金色的坐标线,像蛛丝般缠住那些循环的画面,那是她“丝绸之路”能力的痕迹——她一定是在外面用时空坐标定位到了图腾核心节点。
“周姑娘!” 我喊了一嗓子,指尖掐进掌心。
暴雨般的剑鸣应声而起,周芷若的峨眉刺划破空气,在“准时杀阵”的画面上划出裂痕。
她的双意识融合后,眼尾泛着淡金,像有两个影子在她体内重叠:“信息感知显示,这些循环有0.3秒的异常停顿。” 她的剑招突然变缓,每一剑都精准刺向画面里的数据噪点,那些重复的场景开始出现马赛克,像被刮花的铜镜。
“想逃?” 林平之的绿光突然从右侧窜来,他的剑不再是金属,而是流动的配送进度条,“外卖员最擅长的就是认路,我帮你认清现实——你永远是被系统牵着走的狗!” 进度条缠上我的手腕,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爬,我看见自己的记忆被分成了“已送达”“超时”“退单”三个文件夹,当年被客户辱骂的录音在耳边循环。
“林平之!” 赵敏的声音里带着冰碴子,我手腕上的进度条突然炸开,淡金色的坐标线像锁链般缠住他的脖子,“你上个月在洛阳接的私单,用‘外卖路线剑法’黑了三十七个订单的配送时间,当我查不到?” 林平之的绿眼睛骤缩,他的剑招开始卡顿,像被断了网的程序。
“混沌算法可不会停。” 丁不三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我的“价值感知”里突然炸开无数红点——少林方丈的袈裟标价三文钱,赵敏的蒙古弯刀涨到百万两,最刺目的是那行“九阳神功:麻辣烫一份”。
我攥紧拳头,掌心的冷汗滴在地上,溅起的数据泡沫里,浮现出穿越前的画面:我蹲在雨里给客户送麻辣烫,汤洒了半盒,客户骂骂咧咧要投诉,我弓着背道歉,说“我再跑回去给您重新盛”。
“原来如此。” 我突然笑了,那些循环的画面在我眼里开始褪色。
天机阁的透骨钉不是终点,我后来用九阳神功震碎了成昆的琵琶骨;准时杀阵里的小乞丐后来成了守时联盟的分舵主,他总说“是张教主教会我,迟到的温暖也算温暖”;还有那碗洒了的麻辣烫——客户后来在差评里改了备注:“小哥冒雨重送,汤是热的,心更热。”
“你们搞错了。” 我抬起手,九阳真气在指尖凝成光团,“外卖员的本质从来不是遵守系统,是创造可能。” 我摸出怀里的“外卖契约”碎片——那是每次成功送达后,系统奖励的金色碎屑,此刻在我掌心连成线,“易筋经对应‘尝试’,梯云纵是‘捕获’,” 我念着,碎片钻进那些循环的画面,“九阳神功……是‘最终’。”
数据流开始沸腾,契约图腾的纹路发出刺耳的尖啸。
周芷若的剑招突然变急,每一剑都刺在数据最浓稠的地方;赵敏的坐标线织成网,把林平之的进度条绞成碎片;丁不三的笑声卡住了,像卡带的留声机。
当最后一片“麻辣烫”的碎片融入光团时,整个空间炸成白芒。
我摔在青石板上,后脑勺撞得生疼。
抬头,赵敏正跪在我旁边,她的裙摆沾着血,却笑得像捡回了糖的孩子:“醒了?” 周芷若的峨眉刺还架在成昆脖子上,那老东西的瞳孔缩成针尖,转身就往密道跑——但已经不重要了。
真正让我心跳漏拍的,是密室中央新出现的门。
它由流动的数据流构成,表面浮着熟悉的外卖订单号,门楣上的字闪着暖黄的光:“唯有真正理解配送本质的人,方可掌控江湖。”
门缓缓开启,里面涌出的数据流裹着若有若无的饭香,像极了穿越前,我在冬夜里敲开客户家门时,从门缝里飘出的热汤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