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呜呜呜……”是小当的声音。
紧接着,棒梗也带着哭腔喊道:
“妈!你们别吵了!我害怕!”
孩子的哭声像一盆冷水,猛地浇在了秦淮茹和贾东旭的头上。
秦淮茹浑身一颤,眼里的疯狂褪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茫然和心疼。
贾东旭扬起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贾张氏却不管不顾,依旧在一旁叫骂:
“哭什么哭!赔钱货!都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妈惹出来的!看我不打死她!”
秦淮茹听到贾张氏骂她的孩子,那股刚被压下去的火气又腾地一下冒了上来。
她猛地推开贾东旭,像一头发怒的母狮子一样冲向贾张氏:
“张翠花!你敢骂我孩子!我跟你拼了!”
“哎哟!”
贾张氏没料到秦淮茹还会反扑,被推得一个趔趄。
一屁股墩儿坐在了地上,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哎哟喂!打人啦!杀人啦!儿媳妇打婆婆啦!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看看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没天理了啊!”
贾张氏的哭嚎声,秦淮茹的怒骂声,孩子们的哭喊声,还有贾东旭手足无措的呵斥声,混杂在一起,让这个本就狭小的家,彻底变成了一个喧闹的战场。
隔壁的邻居,早就被这边的动静惊醒了。
有那好事儿的,已经悄悄摸到了窗户根底下,竖着耳朵听墙角。
这贾家大半夜的唱的是哪一出啊?
听这动静,可不小啊!
秦淮茹这一闹,直闹到后半夜,嗓子都喊哑了,力气也耗尽了,才瘫软在炕沿上,呼呼喘着粗气。
贾张氏坐在地上,头发散乱,脸上还带着几道被秦淮茹抓出来的红印子,兀自哭哭啼啼地数落着秦淮茹的“罪状”。
贾东旭则黑着一张脸,坐在小板凳上抽着闷烟,屋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直流眼泪。
棒梗和小当缩在炕角,吓得瑟瑟发抖,小声地抽泣着。
第二天一大早,秦淮茹是被头痛欲裂的感觉给疼醒的。
宿醉的滋味不好受,她揉着太阳穴,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着屋里一片狼藉的景象,昨晚那些疯狂的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
她骂了婆婆“老虔婆”,骂了丈夫“窝囊废”,还跟贾张氏扭打在了一起……秦淮茹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她这是干了什么?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那股酒劲和药力退去之后,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恐惧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悔意。
“醒了?杀千刀的!还知道醒啊!”
贾张氏顶着两个黑眼圈,一见秦淮茹睁眼,立刻像上了弦的机关枪一样开始扫射,
“你个搅家精!丧门星!我们贾家真是瞎了眼,娶了你这么个祸害!昨天晚上你发的什么疯?!啊?!是不是在外面跟哪个野男人勾搭上了,回来拿我们娘俩撒气?!”
秦淮茹头痛得厉害,懒得跟贾张氏争辩,只是默默地爬起来,想去倒口水喝。
“站住!”
贾张氏从炕上“噌”地一下坐起来,指着秦淮茹的鼻子,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吃饭!我告诉你,秦淮茹,从今天起,这个家,你休想再从我这儿占到一分一毫的便宜!
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会骂人吗?行啊,以后家里的嚼谷,你自己想办法去!”
贾东旭也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秦淮茹一眼:
“听见没有?以后老实点!再敢这么疯疯癫癫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昨晚被秦淮茹指着鼻子骂,面子丢尽了,心里也憋着一股火。
秦淮茹端着空碗,手微微有些发抖。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把婆婆和丈夫都得罪狠了。
但奇怪的是,除了恐惧和后悔,她心里还有一丝隐秘的痛快。
那些压抑在心底多年的话,终于吼了出来,仿佛卸下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贾家的这场大闹,动静实在不小,四合院里哪有不透风的墙?
一大早,闫富贵就端着个搪瓷缸子,装着半缸子兑了水的白酒,在他家门口一边滋溜滋溜地喝着,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中院的动静。
他昨晚就听见贾家那边吵吵嚷嚷的,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这秦淮茹,平时装得跟个白莲花似的,没想到也有这么泼辣的一面。
“老闫,嘛呢?大清早的就喝上了?”
刘海中背着手,溜达了过来。
他昨晚也喝高了,跟易中海、闫富贵吵得脸红脖子粗,现在还有点宿醉的头疼。
“哟,老刘,早啊!”
闫富贵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昨儿晚上,贾家可是热闹得很呐!听说啊,秦淮茹跟她婆婆、她男人干起来了!家伙事儿都摔了不少呢!”
刘海中眼睛一亮,
“哦?还有这事?”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这秦淮茹,平时看着挺本分,怎么也闹起来了?
傻柱那边呢?没动静?”
易中海脸色有些凝重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昨晚被闫富贵和刘海中气得够呛,回家后一晚上没睡好。
早上起来就听院里人议论纷纷,说贾家出事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贾家可是他养老计划里的重要一环,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老易,你也听说了?”
刘海中见易中海出来,故意提高了嗓门。
易中海点了点头,眉头紧锁:
“这秦淮茹也是,家里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闹成这样。影响多不好。”
傻柱也听说了贾家的事。
他一早上起来就心神不宁,惦记着秦淮茹。
他知道秦淮茹在贾家受气,昨晚又在自己家受了委屈,心里又是心疼又是自责。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粥,硬着头皮往贾家走去。
“秦姐,秦姐,在家吗?”
傻柱在贾家门口小声喊道。
屋里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秦淮茹探出头来,脸色苍白,眼圈发黑,看到是傻柱,她眼神复杂地动了动。
“傻柱,你……有事吗?”
秦淮茹的声音有些沙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