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脸上不自觉地就浮现出一抹猥琐的笑容.
那颗被秦淮茹撩拨了多年的心,在酒精和夜色的催化下,不争气地“怦怦”狂跳起来。
林卫东看着他那副猪哥相,心里一阵无语。
这傻柱,真是记吃不记打。
刚才人家指着鼻子骂他伪君子,他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林卫东嗤笑一声,
“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两条。”
“哪两条?”
傻柱赶忙追问。
“第一,她想通了,想跟你黑灯瞎火地在菜窖里,发生一点超脱革命友谊的亲密关系。”
傻柱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嘿嘿傻笑起来。
“第二嘛……”
林卫东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冷,
“就是她给你挖了个天大的坑,就等着你这个傻狍子一头扎进去呢。”
“坑?什么坑?”
傻柱的笑容僵住了。
“你想想。”
林卫东慢条斯理地分析起来,
“她今天晚上这番操作,又是骂你,又是骂我,又是摔碗,是演给谁看的?”
“演……演给院里人看的?”
“说对了,但不够具体。”
林卫东摇了摇头,
“是演给她那个贾东旭和贾张氏看的。”
“她要让所有人都觉得,她跟咱俩,尤其是跟你傻柱,已经彻底掰了,成了仇人了。”
“然后呢?”
傻柱的额头开始冒汗。
“然后,她再深更半夜把你约到菜窖。
“你想想,就在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时候,贾东旭或者贾张氏,‘恰好’带着一大爷二大爷,怒气冲冲地冲进去,把你们堵个正着……”
“那会是什么后果?”
傻柱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他不是傻子,他只是脑子直,不爱拐弯。
被林卫东这么一点拨,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凶险。
到时候,他何雨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轻则被扣上一顶“破坏工农家庭”的大帽子,工作丢了都是小事,严重点,就得进去啃窝窝头!
而秦淮茹呢?
她可以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就说是他何雨柱贼心不死,把她骗到菜窖意图不轨!
“这……这娘们,心也太毒了吧!”
傻柱后怕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浑身都在发抖。
林卫东却是正色道,
“毒不毒的,现在还不好说。”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得去。”
傻柱眼珠子都瞪圆了,
“还去?”
“你这不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吗?”
“富贵险中求嘛。”
林卫东笑了,
“你不想知道,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再说了,有我给你在外面看着,你怕什么?
真要有事,我还能眼睁睁看着你被坑了?”
傻柱看着林卫东那副成竹在胸的模样,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一咬牙:
“行!我去!
我倒要看看,她秦淮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与此同时,贾家。
当秦淮茹端着那盘冒着油光的肉和半瓶白酒走进屋时,贾张氏和贾东旭的眼睛,瞬间就黏在了盘子上,再也拔不下来。
“肉!肉!”
贾东旭一个箭步冲上来,就要伸手去抓。
“啪!”
秦淮茹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力道不小。
贾东旭愣住了,贾张氏也愣住了。
“拿碗筷去。”
秦淮茹的声音冰冷。
她把盘子和酒瓶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转身,自顾自地去角落的水盆里打水,开始擦洗身子。
贾张氏和贾东旭对视一眼,虽然觉得今天的秦淮茹有点邪门,但眼前的肉食,已经战胜了他们所有的疑虑。
“嘿!
这丧门星,还真把肉要回来了!”
贾张氏脸上乐开了花,她麻利地拿出碗筷,先是夹了一大块兔排塞进嘴里,幸福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妈,给我倒酒!”
贾东旭也顾不上手背上的疼,抓起酒瓶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然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好吃!
真他妈好吃!”
“这傻柱,手艺是真没得说!”
母子俩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发出满足的赞叹声,根本没人在意那个在角落里,一遍又一遍用力擦拭着自己身体的秦淮茹。
秦淮茹擦得很用力,皮肤都被搓红了。
她仿佛要将这些年沾染上的,属于这个家的肮脏、油腻和腐臭,全都一次性地洗刷干净。
洗完了,她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走到炕边,将被子往头上一蒙,躺了下去。
“哎,淮茹,你不吃点?”
贾东旭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问了一句,也只是出于习惯性的客气。
被子里,没有任何回应。
“不吃拉倒!
正好给咱们省下了!”
贾张氏撇了撇嘴,又夹起一块肉,塞进了旁边同样吃得满嘴流油的棒梗嘴里。
“乖孙,多吃点!吃了肉,长得壮!”
一时间,小小的西厢房里,只剩下母子三人大快朵颐的咀嚼声和咂嘴声。
子时,夜深人静。
整个四合院都陷入了沉睡,只有几声不知从哪家传来的鼾声,和墙角蛐蛐的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回响。
后院的菜窖口,黑漆漆的,像一张择人而噬的怪兽大嘴。
傻柱揣着一颗七上八下、又怕又期待的心,猫着腰,做贼似的溜了过来。
他身后不远处,林卫东像个幽灵,悄无声息地贴在墙角的阴影里,将一切尽收眼底。
傻柱在菜窖口站定,深吸了一口冰凉的夜气,壮了壮胆,然后按照约定,学了三声猫叫。
“喵……喵……喵……”
那声音,又尖又细,在夜里传出去老远,听着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林卫东在后面听得差点笑出声。
过了十几秒,菜窖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紧接着,秦淮茹的声音从里面飘了出来,带着一丝压抑的紧张。
“是……是柱子吗?”
“是我。”
傻柱应了一声,声音也有些发干。
“你……你下来吧。”
傻柱一咬牙,顺着那几节破旧的土台阶,摸黑走了下去。
菜窖里,一股潮湿的、混合着泥土和烂菜叶子的味道扑面而来。
秦淮茹点了一盏小小的煤油灯,豆大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拉得又长又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