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间休息的哨声响起时,丰田中心的地板仿佛还在震颤。
林凯走回替补席,汗水已经浸透了球衣后背。第一节最后五分钟,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将比赛从崩盘边缘拉了回来,但代价是巨大的——呼吸像拉风箱,肺部火辣辣地疼,小腿肌肉开始出现细微的痉挛。
范甘迪递过水壶和毛巾:“感觉怎么样?”
“还能撑。”林凯灌了口水,水从嘴角溢出,混着汗水滴落在地板上,“但黄蜂会调整,他们不会让我继续这么轻松得分。”
“当然不会。”范甘迪在白板上画着,“保罗第一节被你打懵了,但他是mVp候选人,第二节一定会反击。而且,你看——”
他指向对面替补席。拜伦·斯科特正指着战术板,表情凶狠地说着什么。保罗一边擦汗一边点头,眼神冷得像冰。
“他们会用更凶狠的包夹,”范甘迪说,“甚至会故意制造身体接触,试图激怒你或者让你受伤。”
林凯抬起头,眼中青色光芒一闪而过:“那就让他们来。”
在替补席另一端,麦迪和姚明并肩坐着。
麦迪的膝盖上还缠着厚厚的冰袋,脸色苍白。他看着林凯,嘴唇动了动:“教练,我真的不能……”
“不能。”范甘迪斩钉截铁,“特雷西,你的半月板已经到极限了。再上场,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
“但现在是抢七!”麦迪声音嘶哑,“我能投篮,能传球,哪怕只是站在场上——”
“然后毁掉整个职业生涯?”姚明按住他的肩膀,“特雷西,林凯说得对。这场交给他。”
姚明转头看向场上,林凯正仰头喝水,喉结上下滚动。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肩上是整个球队的重量。
“他是认真的。”姚明轻声说,“他说会赢,就一定会赢。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麦迪沉默了。他看向记分牌:28比30,两分之差。看向林凯,那个年轻人正闭着眼睛,胸口起伏,像是在积蓄某种力量。
“妈的。”麦迪骂了一句,然后笑了,“行,小子,这场看你的。但要是输了,明年训练营我让你跑断腿。”
场边,tNt解说席。
巴克利正在重放林凯第一节的几个进球:“看看这个转身!韦斯特已经封到脸上了,但林凯在空中还有一个折叠!这核心力量,这腰腹控制——这家伙是橡皮人吗?”
肯尼·史密斯调出数据:“林凯第一节打了12分钟,9投7中,三分2中1,罚球4中4,19分3篮板2助攻。但更重要的是,他最后五分钟独得17分,正负值从-12变成了+8。”
“但问题来了,”厄尼·约翰逊说,“这样的打法能持续多久?林凯的体能消耗太大了。而且黄蜂一定会调整防守策略。”
话音未落,第二节开始的哨声响起。
双方都进行了轮换。火箭这边,林凯暂时休息,布鲁克斯和兰德里带队。黄蜂则换上了替补控卫帕戈,但保留了韦斯特和钱德勒的内线组合。
这是明摆着的阳谋——趁林凯不在,打崩火箭的替补阵容。
前两个回合,黄蜂的策略奏效了。韦斯特在内线连续单吃兰德里,一个翻身跳投,一个强打2+1,连得5分。而火箭这边,布鲁克斯的突破被钱德勒大帽扇飞,反击中帕戈命中追身三分。
33比40,分差瞬间又拉开到7分。
范甘迪站起来,看了眼计时器:第二节才打了1分47秒。
他转头看向林凯。林凯已经站了起来,撕掉腿上的冰袋,活动着脚踝。
“再等一分钟,”范甘迪说,“让布鲁克斯再组织两个回合。”
但等不了了。
下一个回合,布鲁克斯传球失误,帕戈抢断快攻,前场一打零轻松上篮。35比40。
丰田中心的气氛又开始凝重。
“换人!”范甘迪挥手,“林,上!”
林凯扯掉训练服,走到技术台前。他弯腰系紧鞋带,抬头时,正好看到对面替补席——保罗也站了起来。
两个控卫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要上了?”保罗走到技术台另一侧。
“嗯。”
“第二节就开始拼命?”保罗笑了,“后面还有半场呢,撑得住吗?”
林凯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场上。裁判示意换人,他踏上地板。
那一瞬间,丰田中心的欢呼声再次响起。球迷们站起来,高喊着他的名字。
“mVp!mVp!mVp!”
场边,林允儿握紧了拳头。金泰妍盯着林凯的背影,嘴唇抿成一条线。斯嘉丽则歪着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有趣,”她轻声说,“这种压迫感,这种决绝……比电影里的英雄更有味道。”
比赛继续。
火箭球权,林凯在弧顶接球。防守他的换成了帕戈——这是黄蜂的策略,先用替补消耗,等林凯累了再上保罗。
但林凯没打算客气。
他在三分线外两米接球,没有任何调整动作,直接干拔!
帕戈愣住了——这么远?他扑上去,但已经晚了。
球划过一道极高的弧线,像导弹般精准落入网窝!38比40!
“what the hell!”巴克利尖叫,“刚上场就投超远三分?这家伙疯了!”
肯尼·史密斯摇头:“不,查尔斯,这是宣言——告诉黄蜂,不管你们怎么防,我都能得分。”
黄蜂进攻。帕戈想还一个,运球到前场也想干拔,但林凯的防守完全不一样了——他贴得很紧,手上不断骚扰,脚步快得让帕戈找不到任何出手空间。
24秒进攻时间到最后5秒,帕戈只能强行突破,但在林凯的贴身防守下,上篮偏得离谱。
长篮板!林凯转身抢到,立刻推反击!
前场三打二!他从中路突破,吸引两人防守后,将球分给右侧跟进的兰德里——
但钱德勒的补防快得惊人!他放掉自己的防守人,两步跨到兰德里面前,长臂完全罩住了投篮空间!
兰德里慌了,仓促出手——
被盖了!
球飞向边线,眼看要出界。但一道青色身影从镜头外杀入——
林凯!
他在底线外跳起,在空中将球捞回,身体已经失去平衡,但还是凭着本能将球抛向篮筐——
球打在篮板上,弹了一下,落入网窝!40比40!
平了!
“我……的……天……”肯尼·史密斯语无伦次了,“这什么救球?这什么投篮?这他妈是物理学不存在了吗?”
丰田中心彻底疯狂了!球迷们跳起来,挥舞着一切能挥舞的东西。场边,姚明和麦迪同时站起来,用力挥舞毛巾。
但林凯摔得很重。他整个人撞在篮球架上,然后滚倒在地,捂着右肩。
队医冲上来。范甘迪脸色发白。
“林,怎么样?”
林凯咬牙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没事,撞了一下。”
他站起来,走向罚球线——刚才钱德勒打手犯规,还要加罚。
站在罚球线上,林凯深吸一口气。右肩传来刺痛,但他无视了。接球,屈膝,抬手——
命中!41比40,火箭反超!
这是他们本场第一次领先。
拜伦·斯科特立刻叫了暂停。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黄蜂替补席,斯科特在咆哮:“包夹!从半场就开始包夹!不要让他接球!如果接了球,就上三人包夹!放空其他人,赌他们投不进!”
保罗擦着汗,看向对面。林凯正坐在板凳上,队医在给他喷止痛喷雾。那个年轻人低着头,胸口剧烈起伏,但眼神依然明亮。
“教练,”保罗突然开口,“让我上。”
“现在?”
“对,现在。”保罗站起来,“只有我能防住他——至少能消耗他。”
斯科特犹豫了一下,点头:“好。克里斯,交给你了。”
暂停结束,双方换回主力。
保罗一上场,就径直走向林凯:“玩够了吗?”
林凯看着他:“刚开始。”
火箭球权。林凯刚过半场,就发现防守变了——保罗贴身紧逼,韦斯特在三分线内一步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夹击。
这是真正的“一盯四联”——一个人贴身,四个人联防,完全锁死持球人。
林凯叫斯科拉上来掩护,但钱德勒换防极快,和保罗形成双人夹击。他只能将球分出去,巴蒂尔接球,空位三分——
偏了!
长篮板弹得老远,保罗抢到,立刻推反击!前场二打一,他轻松上篮得分。41比42,黄蜂再次反超。
接下来三个回合,剧本一模一样:林凯被包夹,分球,队友空位投篮不进;黄蜂反击得分。
46比52,分差又拉开到6分。
丰田中心的欢呼声小了下去。球迷们意识到问题了——林凯能得分,但黄蜂宁愿放空其他所有人,也要锁死他。而火箭的射手们,今晚手感冰凉。
“这就是篮球的残酷现实,”肯尼·史密斯分析,“一个人再强,也打不过五个人。黄蜂的防守策略很明确:让林凯得50分、60分,但锁死其他人。只要火箭其他球员投不进,他们就赢了。”
巴克利叹气:“火箭需要第二个得分点。但现在,麦迪在场下,姚明在场下,小加索尔在场下……还有谁能站出来?”
场上,林凯也在想这个问题。
又一次进攻,他再次被包夹。这次他没有急着分球,而是运着球,在三分线外两米处游走。保罗和韦斯特像牛皮糖一样贴着他,不给他任何突破空间。
24秒进攻时间在流逝:10秒、9秒、8秒……
林凯突然动了。
他没有向里突破,反而向后撤了一步——退出三分线外整整三米!这个位置,已经快到中场logo了!
保罗和韦斯特都愣了一下。这么远,他要干什么?
然后他们看到林凯屈膝,抬手——
“他要投了!”巴克利尖叫,“中场logo shot!”
保罗扑上去,但太晚了。林凯已经跃起,身体在空中完全舒展,手腕一抖——
球出手的瞬间,【节奏之心】全开!整个世界慢了下来。他能看到球的旋转,看到篮筐的位置,看到防守球员惊愕的表情。
这一球,不是靠手感,不是靠运气。
是靠绝对的掌控。
球在空中飞行的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全场两万人都仰着头,看着那颗橙色的球划过天际,像流星般坠落——
“唰!”
空心入网!49比52!
“轰——”
丰田中心炸了!彻底炸了!球迷们疯了似的跳起来,嘶吼着,挥舞着,有人把手中的爆米花抛向空中,金色的碎屑像雨一样落下。
场边,姚明和麦迪同时蹦起来,撞在一起,又笑又叫。替补席上的球员们冲到场边,用力拍打地板。
tNt解说席,巴克利已经站到桌子上了:“我发誓!我以我亲过的驴屁股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疯狂的投篮!中场logo shot!在抢七大战!在被包夹的情况下!这他妈是电影剧本吗?”
肯尼·史密斯也失态了:“查尔斯,这不是剧本,这是现实!林凯在用行动告诉黄蜂——不管你用什么防守策略,我都能得分!”
但林凯没有庆祝。
他落地后立刻回防,一边退一边冲队友喊:“防守!防下这一攻!”
因为他知道,这一球虽然震撼,但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火箭需要第二个得分点,需要有人分担压力。
黄蜂进攻,保罗也被激怒了。他运球到前场,面对林凯的防守,连续胯下变向,突然干拔三分——
也中!49比55!
answer ball!保罗用同样的方式还以颜色。
“看到了吗?”保罗回防时冲林凯喊,“你能投,我也能!”
林凯没说话。他接过发球,慢慢运向前场。
时间在流逝,分差在拉锯。第二节最后三分钟,黄蜂的防守策略依然坚决——包夹林凯,放空其他人。
火箭的其他球员终于开始回应了。
巴蒂尔命中底角三分。斯科拉在篮下强打得分。海耶斯抢到前场篮板,补篮命中。
但黄蜂的进攻更稳定。保罗完全掌控节奏,韦斯特的中距离无解,钱德勒在内线翻江倒海。
半场结束前最后一攻,火箭落后7分,球在林凯手中。
他运着球,看着计时器:5秒、4秒……
保罗和韦斯特再次包夹上来。林凯向左运一步,突然背后运球换到右手,从两人缝隙中穿过——
但钱德勒已经补防到位!三人在罚球线形成合围!
林凯跃起,在空中将球从钱德勒腋下传出——
球像有生命般穿过人缝,精准飞到左侧底角。那里站着的是布鲁克斯,他接球,时间只剩0.8秒——
出手!
球在空中时,半场结束的哨声响起。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着那颗球。它在空中旋转,划出弧线,撞在篮筐后沿,高高弹起——
然后,落入网窝!
三分命中!64比68!
半场结束,火箭将分差追到4分!
丰田中心再次沸腾!布鲁克斯兴奋地冲向林凯,跳到他身上:“老大!传得太棒了!”
林凯拍拍他的背,但脸上的表情并不轻松。
4分分差,看似很近,但他知道——下半场会更难。
走回更衣室的通道里,他能感觉到体能的极限。右肩的疼痛在加剧,肺像火烧,双腿像灌了铅。
更衣室里,范甘迪在白板上画着战术,但所有人都知道,战术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意志。
“下半场,”范甘迪说,“黄蜂会继续包夹林。所以其他人,必须投进那些空位球。巴蒂尔,你上半场三分3中1,不够。斯科拉,你在篮下要更坚决。海耶斯,篮板球是你的生命。”
他看向每个人:“这不是林一个人的战斗。这是我们所有人的战斗。”
林凯坐在角落,闭着眼睛。他能感觉到,体内的青色能量在躁动,【节奏之心】在疯狂运转,试图融合这股野性的力量。
但还不够。
还差一点。
他睁开眼睛,看向更衣室的门。门外是两万球迷的呐喊,是职业生涯最重要的半场比赛,是队友们的期待。
也是他自己的承诺。
“教练,”林凯突然开口,“下半场,让我打满。”
范甘迪愣住了:“林,你的体能——”
“能撑。”林凯站起来,“必须撑。”
他走到更衣室中央,看向所有人:“听着,下半场黄蜂一定会疯狂反扑。他们会用一切手段,试图打垮我们。但我要你们记住一件事——”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平静却有力:
“这场比赛,我们不会输。”
“因为站在这里的,不是七个人。”
“是整支火箭队。”
更衣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麦迪拄着拐杖站起来:“他说得对。”
姚明也站起来:“下半场,我虽然不能上场,但我的魂在场上。”
巴蒂尔站起来:“防到吐,也要防。”
斯科拉站起来:“拼到死,也要拼。”
七个能上场的球员围成一圈,手叠在一起。
“一、二、三——”
“火箭!”
吼声在更衣室里回荡。门外,工作人员敲门,示意该出场了。
林凯走在最前面。推开门的瞬间,山呼海啸般的欢呼涌了进来。
下半场,要开始了。
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