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很大,绿化茂密,她猫着腰,借助树木和景观的掩护,刚靠近,就听到一楼客厅传来一个女人的责骂声。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但凡你有点用,咱家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现在你爸死了,家里所有财产都被查抄,就剩这栋房子,以后我们娘俩怎么办?”
“妈,你现在说这个有什么意义?让家里变成现在这样的是我爸又不是我。”
......
听着里面的争吵声,绕到别墅侧面,看到二楼一个房间窗口开着,深吸一口气,抓住外墙的缝隙和排水管,翻窗而入。
这个房间竟然是书房,她迅速开始翻找起来,书桌抽屉上了锁,用随身带的细铁丝,几下便捅开了锁。
抽屉里叠放着各种文件,翻阅时因为太过紧张,心脏快要跳出来了。
终于,在一叠文件下抽出一份医疗档案袋,文件首页是心脏移植配型报告,姓名栏写着张小冉,她指尖微微一顿。
这个名字......她在箫箫留下来的资料中看到过,迅速往后翻,在匹配受体相关文件页上,看到了另一个名字和相关信息,宁振恩。
箫箫查的方向是对的,张小冉的死跟器官移植有关,但这个宁振恩是谁?宁恒远跟他又是什么关系?
她立刻拿出手机,调整好角度,飞快地将这几页关键资料清晰拍下。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上楼梯的脚步声,宁母还在不满的唠叨:“赶紧换衣服,你堂哥的生日宴给我表现好点,如果不想过穷日子,咱家能不能翻盘就看今晚了,别再吊儿郎当的。”
她心中一惊,立刻将文件塞回档案袋,原样放回抽屉锁好。扫视一眼书房,确认没有留下痕迹,原路从窗户翻出,顺着水管轻盈落地,躲进了茂密的冬青灌木丛后。
几乎是同时,宁家母子从别墅正门走了出来,宁母还在对儿子耳提面命:“你堂哥这次生日宴办得这么隆重,包下整个元州国际酒店,你好好跟他学学,看能不能找到机会到他身边做事,别整天就知道鬼混了。”
宁赫英一边整理袖口,一边有些不以为意:“琛哥今年怎么搞这么大阵仗?以前也没见他这么重视生日啊。”
“你懂什么,今年不一样,你堂哥订婚了,这次宴会也是正式带你未来堂嫂在圈子里亮相,到时候有点眼色。”
“知道了,你别再叨叨个不停了,听得我耳朵疼......”
“你以为我想?还不是为你好吗?”
......
车子声音远离后,她试图寻找机会,想重新潜入书房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但看到别墅二楼有人影晃动,显然时机已过。
悄无声息地退到围墙边,再次利落地翻墙而出,捡起墙角的那个水果箱,快步离开,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冒险和发现的线索而剧烈跳动。
元洲国际酒店
今夜灯火璀璨,长长的红毯从主干道一直铺陈至酒店恢弘的旋转门前,两侧摆放着精心设计的鲜花拱门和冰雕。
一辆辆价值不菲的豪车顺序停靠,车门打开,打扮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从走出来,门童穿着笔挺制服,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仔细核对着每一位宾客手中的请柬,那是通往帝都顶级名利场的通行证。
杳杳站在不远处观察着,这就是箫箫试图对抗的世界吗?极尽的奢华与排场,用金钱和权势织就的世界。
这时,一辆白色的劳斯莱斯魅影在距离酒店门口约五十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后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宝蓝色露肩长礼服的年轻女人先下了车,脸上带着不耐烦,紧接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穿着小西装,哭闹不止的小男孩被半拖半抱地弄下车。
“我要下去玩,我不要坐车......我不要坐车......”
女人试图拉住他,语气带着压抑的怒火:“小宝,别闹了,马上就到了!”
“不要,我就不!”小男孩挣扎着往路边跑,似乎对绿化带里的地灯产生了兴趣。
女人不得已,只好对司机说了句什么,打算牵着儿子步行这最后几十米。在她弯腰去拉孩子的时候,手中小巧的镶钻手包微微敞开,深蓝色请柬一角露了出来。
机会来了!
杳杳压低帽檐,快步从侧面接近,就在女人好不容易抓住儿子胳膊,重心有些不稳的瞬间,看似无意的撞了她的肩膀。
“哎呀!”
女人被撞得一个踉跄,高跟鞋崴了一下,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抱住了还在扭动的儿子。
她惊魂未定,怒气冲冲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廉价快递服的男人正慌忙对她点头哈腰。
“你没长眼睛啊?怎么走路的?”女人尖声斥责,漂亮的脸上满是嫌恶。
杳杳脸上露出惶恐万分的神情,手忙脚乱地比划着道歉的手势。
女人这才发现对方是个哑巴,眼中的嫌弃更浓了,仿佛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滚远点”她嘟囔着,也懒得再跟一个残废计较,低头检查自己的礼服有没有被弄脏。
小男孩被母亲凶了一句,又看到母亲脸色难看,顿时吓得不敢再大声哭闹,只小声抽噎着。
“行了,别哭了,再哭就把你扔这儿。”
女人心烦意乱地呵斥了一句,整理了一下仪容,拉着终于老实下来的儿子,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杳杳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请柬,离开原地,身后突然响起:“我请柬呢?我请柬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