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情报处，技术员看着面前烧毁的破损胶卷，“老余啊，这可难搞，这火烧或严重破损的胶卷几乎是没有有效修复手段的。以我们现在的科技水平只能处理表面划痕或轻微物理变形，面对火烧导致的碳化、熔融、脆化等问题，只能进行极有限的基础保存。”技术人员也是一脸无奈。
余朗也知道强人所难，但必须尽快破解才好找出应对策略。
“至于这磁带，录制时混入白噪音、超声波和次声波，掩盖了人声频段，进行了加密，还有一些问题以我的技术分析……”技术员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
“好我知道了，辛苦你了。”余朗虽然有些泄气但还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以示安慰。
余朗无功而返又找回李振宇老首长。（才发现他一直没有名字，临时补个名，抱歉抱歉）
李振宇十指交叉，手肘撑在桌上做沉思状。
“首长，您看能不能让国家科研机构那边出手。”李振宇听到他这话倒是抬眼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拉开办公桌下的抽屉，拿出一张照片，“你去照片上这个地方，后面有地址，就说…”像是有什么疑虑顿了顿，“就说老李求‘回声’出手，就当是看在往日情分。”
余朗见首长脸色复杂不好多问，接过照片就推出去了。
工业老城区内，一家普通的钟表维修店。
一个身形高大健壮的男人正在将店面的门板从凹槽中卸下，透过门缝能看到里面有个人坐在柜台前。
“是齐先生吗？”余朗站在门口对着人问到。
齐烽注意到有人来，转过身，宽阔方正、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是来修表的吗，稍等一会儿。”他三两下搬好门板。
“我找‘回声’同志。”余朗直接开门见山。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刚才还温和有礼的齐烽此刻却冷淡回到，“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说完就要进去关门。
“是老李让我来的，这个忙只有‘回声’同志能帮。”余朗从见到这个人就知道他是谁了，入伍时一直流传军营里的可惜的作战天才，但他也没有被对方冷淡的态度击退。
男人的眼神变得冰冷甚至带着一丝怒意，“他早就不碰那些了，你们找错人了，请回。” 他不想让对方再卷入任何旋涡。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椅子拉动的声音，一个身形略显单薄、面容清秀但带着些苍白病气的男人走了出来，笑容温和，“小烽，来客人了？天冷，进来喝口热茶吧。”
齐烽原本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一丝些，眼神中的锐利迅速收敛，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连忙扶着他低声说：“嗯，你进去吧，这里冷。”
然后又转过头对余朗冷声道，“进来吧。”说完也不理他直接扶着人进去。
齐烽将人安置在软椅上，为他盖好毯子，“你在这别乱动，我去给你倒水。”说完就往里屋走。
余朗进来后将屋内陈设细细打量一番，光线有些昏暗，冰冷的金属在这样的环境下显得格外柔和。
就像齐烽在面对面前这个男人时，身上的冷冽和久经战场的肃杀之气都被温和沉稳代替。
“‘回声’同志。”是确定而不是疑问，面前这个男人，就是曾在国家情报科研所声名鹊起的天才情报技术员陈默。
男人目光柔和，唇角微微上扬，“陈默。”要不是档案记载对方已经三十九岁他会以为跟自己是同龄人。
“老李让你来的，他还好吗，说来我们也好久没见了，有十年了吗，时间太久了，都有点忘了。”陈默絮絮叨叨的，要不是刚刚齐烽的敌意还历历在目余朗会以为对方和自己真是许久不见的老友，在分享日常。
齐烽端着两杯热茶出来，“坐吧。”将一杯放在陈默对面的位子，“外面冷，你暖暖手。”齐烽捧着他的手，摩挲了下，似在为其暖手。
当捕捉到那些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触碰和眼神以及无微不至的关怀，与齐烽对外表现出的冰冷形成令人心悸的反差，都让余朗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这不由让他将思绪回到自己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
燥热的夏夜连呼吸间都是灼人的，几个士兵聊着家里的妻儿，互相开起了对方的玩笑。
也不记得是谁先提起的，“我听说这地儿出了对兔儿爷。”说得人声音里全是嗤笑。
“啥是兔儿爷。”
“还能是啥，就俩男的gao一起了。”
“男的还能跟男的啊，那不成插那地儿了。”听的人只觉鄙夷。
“人不嫌脏呗。”
“那后来咋样了。”也有人觉得新奇，只当做谈资。
“那还能咋样，被抓了呗，流氓ji女干罪，游街示众枪毙了。”那人说完还不忘吐口唾沫以示不耻，“真是给咱男人丢脸，听说被抓的时候俩人正脱光了干那事呢。”
“啧啧，你说要啥女人没有，干这事。”也有人摇了摇头唏嘘不已。
“人家可觉自个儿是苦命鸳鸯呢，枪决的时候还手拉着手哩……”
那天明明是夏日后的夜，格外闷热，但余朗现在还记得自己内心震颤后残留的冷。
后面说了什么余朗没有什么印象，那是他第一次出任务，有点慌，有点想家想爷爷。
看着面前的两人，齐烽那小心翼翼的语气和眼神里快溢出的情意，陈默在面对齐烽时毫无保留的信任和依赖，都昭示了一切。
“小烽，你先进去，我跟这位先生单独聊聊好吗。”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齐烽向来了解对方，这是已经决定了。
“我不说话，就在你身边，真的，我保证！”但他还是想陪在对方身边，不论何时何地。
看着齐烽深邃的眼眸此刻却温柔而坚定地注视着自己，陈默知道自己永远也拒绝不了对方，就像十年前齐烽执意退伍和他留在这里一样。
“好。”他摸了摸男人有些凌乱的头发，柔柔一笑。
但是他也心甘情愿接受对方的执拗，对自己的执拗，甚至是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