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良佐被这话噎得一时语塞。
谁能想到他还没动手,阮大铖就如此的疯狂,居然把马士英的人头带到了陈墨面前。
看着刘良佐尴尬的表情,陈墨也懒得计较。
瞥了眼地上那颗死人头,淡淡说道。
“找个地方埋了吧!”
“刘将军,你这份心意,陈某心领了!”
刘良佐心头一颤,连忙躬身,脸上的笑容愈发的谄媚。
“能为定国公效力,是末将的荣幸!”
“只是这应天府,不知定国公……”
他话未说完,便被陈墨一个眼神制止。
刘良佐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连忙闭上了嘴。
陈墨的目光,投向了面前那座巍峨的城池。
“郑将军,点一千玄甲军,随我进城!”
“其余人马,在城外安营扎寨,等候号令!”
“记住,不得扰民,违令者,斩!”
刘良佐浑身一颤,他知道,这是陈墨在敲打他。
只得连忙躬身回应道。
“末将领命……”
应天府的城门,缓缓打开。
迎接陈墨的,没有想象中的抵抗,也没有万民夹道。
而是一片凄凉与死寂。
街道上,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门窗紧闭。
商户不敢开门做生意,百姓不敢出门谋生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郑忠信站在陈墨身后,看着眼前的景象,眉头紧锁。
“定国公,这应天府,怎会是如此惨状……”
陈墨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
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涌入鼻腔的血腥味,如同尖刀般刺击着他的神经。
这与他初到煤山,所见京畿惨状时的心态完全不同。
那京畿的惨状,他早已在史书上见过。
多少有些心理准备。
与京畿那战火漫天,随处可闻的哭喊声不同。
这死气沉沉的景象。
更是从另一个层面刺痛陈墨的内心。
一股深深的悲悯和无力感袭来。
他深深的体会到,这不是史书上,或是系统情报里“民不聊生,饿殍遍野。”那寥寥几字。
再怎么壮烈的文字,也不及亲眼所见所带来的震撼。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这一刻。
统一江南不再是战略目标的某一步。
而是必须为这片土地,重新点燃生的希望。
以血洗血的时代,该终结了!
心中的愤怒,也在这一刻陡然升起。
他瞥了一眼被两个玄甲军架着,早已尿了裤子的阮大铖。
“传令下去,在城中各处张贴安民告示!”
“通知张千硕,林七娘,立刻开放粮仓,抑制物价,救济百姓,凡是趁火打劫,扰乱治安者,不必通报,斩立决!”
“另外,将马士英和阮大铖的罪行,公之于众,择日公审国贼阮大铖!”
一队队玄甲军,迅速行动起来。
墨商和粮船帮的人,也早在城内外等候调遣。
一时间,沉寂的应天府,响起了一阵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粮船帮将一袋袋新粮搬入城内,支起粥棚。
部分商铺,也在墨商的统筹下,开始陆续恢复经营。
百姓们从门缝里,看到外面黑色的墨字大旗。
眼中总算有了些活下去的希望。
他们一个个小心翼翼的从家中走出,看着那些玄色铠甲的士兵,清理街道,修缮房屋,维持秩序。
都自发跪了下去。
“是定国公的军队……乡亲们,定国公,终于来救我们了!!”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
他们看到,玄甲从军从怀里掏出墨门和夜不收早已收集到的铁证。
将那些囤货居奇,将米卖的比银子还贵的无良商贾,一个个从府邸拖了出来。
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痞流氓,被当街宣判罪行之后斩首。
城中各处的施粥点,也飘来了许久不曾闻见过的米香。
当一个汉子,接过粮船帮递来的米粥时。
竟当场跪地,嚎啕大哭。
“呜呜呜……你们怎么才来啊……”
“终于把你们给盼来了……”
越来越多的人,从家中走出,涌向粥棚。
哭喊声也越来越多。
不过,这些哭声,是劫后余生的喜悦,是对未来生活有了奔头的激动。
陈墨缓缓走在街道上,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群。
亲自扶起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
“老人家,快快请起,我陈墨,受不起如此大礼!”
“是我来晚了!让各位百姓,受苦了!”
那老者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有些过分的定国公,满脸泪痕。
“我们都憋着一口气,就是等定国公的军队,来救我等百姓……”
“若非定国公,我等,怕是连活着的勇气都没了……”
陈墨扶着她,声音温和。
“老人家放心,有我在,这应天府,定能焕发往日生机!”
这番话,如同一股暖流,涌向在场所有百姓的心里。
“定国公千岁!”
“定国公千岁!”
现场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
皇宫之中,朱由崧瘫坐在龙椅之上,面如死灰。
殿下仅剩的十几个官员,更是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墨缓步走入大殿。
他没有看向龙椅上,那个瑟瑟发抖的皇帝,而是环视着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如此奢华,却不知,能换几斗米?救得几个百姓?”
淡淡的一句话,却让在场所有官员,羞愧的低下了头。
朱由崧浑身一颤,直接从龙椅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的跪在陈墨面前。
“定……定国公……朕……我……有罪……”
他语无伦次,涕泪横流,哪里有半分帝王模样。
“我……我愿禅位定国公,只求定国公饶我一命……”
陈墨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眼神中,没有愤怒,也没有鄙夷,只有一丝怜悯。
比起崇祯,这朱由崧,可是差远了。
“朱由崧,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朱由崧拼命的磕头,声音里充满恐惧。
他一个整日只知道美酒、美人的草包,能知道什么?
“我……我不该称帝,不该听信谗言,不该……”
陈墨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你最大的错,不是称帝,也不是听信谗言!”
“而是你忘了,你脚下的土地,是用千万百姓的血汗铸成的!”
“你也忘了,你身为朱家子孙,身上流淌的,是你朱家老祖驱逐鞑虏,光复华夏的血!”
一番话,说的朱由崧面无血色,瘫软在地。
陈墨目光扫过殿中众人。
“这龙椅,我陈墨没有兴趣!”
“我要的,是一个没有压迫,没有饥饿,人人都能挺直腰杆活下去的天下!”
说完,他看向殿外。
“来人,将朱由崧收押,届时跟我一同回京,交予朱兄处理!”
自始至终,陈墨都没有将朱由崧当作什么重要角色。
交给崇祯处理,也是最好的安排。
省的未来落下弑君的口实,毕竟,人心的转变,不是一蹴而就。
这天下的改变,也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完成的。
【叮!成功收复应天府!】
【本次奖励:华夏国运值:】
【叮!成功收编刘良佐残部人!】
【本次奖励:华夏国运值:】
【当前可用国运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