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泽手脚麻利,下手又准又狠。
陶蓉惊奇道:“小泽,你真会做菜啊!”
“当然,舅妈,我是喜欢吃,可是光会吃,那不就成饭桶了?不会做菜,怎么知道厨师做出来的菜流程对不对,火候到位不到位?”
陈泽的回答,看似合理,却带着一种让人感觉不对劲的不合理。
他抬头看向陶蓉问:“今天几个菜?”
“六个菜,一个汤。两个凉菜,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是水晶肴肉,一个凉拌海蜇。这个季节的黄瓜不好吃,所以就选了海蜇。”
从厨房里的备菜,菜单她早就想好了。
“热菜的话,还是我做吧?”陶蓉开口。
“没事。”陈泽咧嘴一笑,最近不怎么动弹,感觉都生锈了,做菜正好活动活动,他想了想,询问道:“我看厨房的备菜,高汤和奶汤都有,那么就做几个清爽点的,大煮干丝?”
“好。”
“清蒸狮子头?”
“这个好吃,要是有蟹粉就更好了,可惜没准备。”
“鱼做什么口味的?”
“剁椒鱼头,可以吗?”
“这个简单。”陈泽当即表示,轻松拿捏:“水煮鱼呢?那条鱼挺大的,鱼尾巴就做红烧划水怎么样?”
“对虾就做葱烧大虾。”
……
很快就商量好了菜单,陶蓉看着陈泽越来越喜欢,她儿子因为管教的太严格了,变得有点木讷。哪怕现在好多了,依旧不是那种活跃的性格,个人感觉闷闷的,活跃不了气氛,终究少了那份,一眼就喜欢的,好印象。
可是陈泽完全不一样,似乎任何场合,他都能游刃有余。
等到陶蓉去厨房,白璃有点泄气的看着陈泽,良久才开口道:“小泽,你怎么什么都会,我感觉自己好没用。”
确实,白璃想了一圈自己的优点,愣是没找出来。
陶蓉虽说不是绝色,可是也容貌端庄温婉,加上身上常年积累的贵气,让人不敢直视。
哪怕身份如此高的贵妇,陶蓉还是能做一手好菜,整理家务看来也非常擅长。
想想也是,周安邦不是一天就从基层飞到如今的位子的,位卑言轻的时候,怎么可能找保姆和厨师?
还不得女主人陶蓉亲自动手?
要是没有一手的好厨艺,和管理家里的本事,周安邦能心无旁骛的一心搞事业?
白璃除了自己年轻一点,长相还过得去,就没发现任何其他优点了,不由得有点沮丧。
陈泽嘿嘿一笑,自傲道:“那是。”
随即装出一副骄傲的样子道:“我要是会生孩子,连女朋友都不会找。”
看似玩笑的话,却被白璃当真了。
一时间一股难受的情绪笼罩心头,低沉道:“小泽,你也这么看我吗?”
“这么生气了?”陈泽丝毫不在意的撇嘴道:“正因为不会生孩子,我才找梨子你呀!”
白璃的情绪刚刚在谷底,这一刻,就冲上了山峰。
在家里的闺房说这些私密话,白璃倒是不再紧张和害羞。
可是在外面,她还是不由的心头紧绷了起来。
急忙的抬头张望起来,发现院子里没人,这才压低声音紧张道:“别乱说啊,让人听见,多难为情。”
“怕什么,都是一家人,又不会笑话咱们。”陈泽理所当然道。
“可是我生完孩子之后呢?”女人就这样,情绪震荡的时候,宛如心脏病病人,完全没个正常的规律。
陈泽嘿嘿笑着,突然凑近白璃的耳畔低声道:“生孩子是个技术活,咱们还是新手,得先好好练练,苦练技术,才能优生优育……”
“哎呀,别说了。”
白璃的俏脸涨得通红,也就是这个年纪,才会为这样的话紧张,害羞。
陈泽更是一脸坏笑着在白璃耳边,轻声道:“梨子,我又想到了一个新技术,咱们回去就研究。”
她警惕的用肩膀撞了一下陈泽,提心吊胆道:“要死了!”
心情仿佛像是过山车似的,白璃的情绪在山峦和山谷之间来水的跌宕,学过心理学的人知道,这叫情绪控制。
比那种什么pUA,或者煤油灯效应要高级的多。
因为情绪控制,能让双方都感觉到精神振奋,甚至产生多巴胺。
就是这么奇怪。
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兴奋,甚至愉悦。
站在厨房里,眺望着陈泽和白璃两个人亲密的,一边洗菜,一边轻轻的用肩膀撞着对方,那种青春的暧昧气息,仿佛扑面而来。
尤其是看到那两张脸,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让人羡慕不已。
同时陶蓉心里也清楚,白璃这个孩子,一辈子也逃不出陈泽的手掌心了。
能玩情绪控制的人,都是高手。
至少在情场是无敌的存在。
她儿子要是有陈泽的一半水平,都不需要花钱找女朋友。
上中学,她就得心急忙慌的棒打鸳鸯,防止周轩早恋。
也不用如今,连这个‘临时女朋友’都需要表弟陈泽出手帮忙,让人笑话。
不知不觉之间,陶蓉也羡慕起陈泽和白璃的状态,那种青春四溢的爱恋,让人有种遥不可及的奢望,却真真实实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甚至想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周安邦那个榆木疙瘩,简直能气死个人。
她也年轻过,也憧憬过,哪怕现在岁数不小了,可是也期待过甜蜜的齁死人的爱情。
不行,晚上回去得找周安邦好好闹一闹,让他跟他外甥学一学,别把日子过成白开水般无趣。
当然,陶蓉只是对周安邦不解风情,有点不太满意。
可不会做出有损家庭的事情,因为她承担不起这份后果,同时儿子都这么大了,除了折腾丈夫,还能去折腾谁?
九点多的时候,访客到了。
陪同一起来的是周安邦,显然这次见面规格很高。
陈泽正好掠过一眼,发现对方的模样好像见过,却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怎么感觉像是周校长?
等到一桌子菜都上桌之后,四人坐下。
“周叔,我这次来是给小泽道歉的,让你受委屈了。”周校长提起酒杯说的话,让陈泽愣了愣,苦笑不已:
“校长,我还住着你的房子呢?该说感谢的应该是我。”
周校长浅饮一口之后,这才说出缘由:“小泽,普林斯顿的邀请,其实你不用担心,底下一些教授为了所谓的名利,什么都不顾,简直就是丧失了师德。”
“可是校长,你用行政命令,岂不是表明你在学校的控制权出了问题?”
堂堂京大校长,对一个学生道歉,而且陈泽还知道周校长和周镇南虽然都姓周,可不是什么亲戚,就是赶巧,周校长算是周镇南的一个晚辈,仅此而已。
当然,提携之恩,也不少。
即便这样,一个京大校长对他一个学生敬酒道歉,在陈泽看来已经过了。
他承担不起。
周校长却仿佛说开了,气恼道:“京大的校风崇尚自由,可太自由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文学院那帮教授,评院士没机会,出去挣外快也难,写本书出来,市场认可度还不高,就养成了多管闲事,到处惹是生非的坏习惯。”
“陈泽,你不用担心,我知道要证明庞加莱猜想有多难,不是什么一份邀请就能办到的,很多研究,尤其是理论研究,几年,十几年,都不出成果的多了去了。”
顿了顿,周校长继续道:“我怕你真应下了,到时候后悔。前段时间,我在汉斯,所以忽略了学校这帮人的反应。”
“你也不用为我担心,我哪怕不做校长了,还是院士。”
陈泽抿嘴思索起来,看来周校长在京大的掌控力,确实一般。
甚至是怨气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