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所以说奇怪,是因为字和他以前看过的墨迹完全不一样。
这个字没有墨水写的字黑,颜色很淡,而且很细。
不知道是用什么写的。
因为字小,一张纸上写了不少的信息。
信上说,那些女尸已经被发现了,大理寺已经在查,吴有成这几日应该就会被抓了。钱氏一时不会想着找他麻烦,后面也让他不用担心,钱氏不会精力来找他们麻烦。
吴玉书不知道慕云娇为何如此肯定钱氏后面也不会找自己麻烦,但是她说,他就信。
后面她说,已经让人为他报名了这次的院试,很快就会考试了,让他这段时间在家里好好复习,备考。
此次院试报名的时间已经过了,慕云娇却给他报了名,看来又是找人帮忙了。
不过,她对他好像很有信心,觉得他能考上秀才。
即便他已经三年没有去过学堂了。
他心里其实也有些疑惑。
一般人看他,第一想法就是他三年没有去过学堂了,那些知识应该都已经忘记了。就算他现在开始用功,也赶不上才对。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让他如此着急地去考秀才。
但是他既然答应了她,那就去。
而且,他也有信心。
他这三年虽然没有去学堂,但是曾经学过知识并没有忘,而且有机会他也会偷偷看书。
所以,即便直接下场,他也有信心。
既然决定要去考试,他后面的日子几乎就不再出门,夜以继日地复习功课。
秦钰还给他请了一个夫子,是国子监的一个夫子,听说是曾经某一届的进士。
他不知道秦钰为什么要给他请夫子,但是毕竟这么久没有系统地学习了,有个夫子教导更好。
那夫子知道他的情况,给他考核了一下,然后惊叹他的天赋,甚至起了收徒的心思。
可是想到小王爷第一天的时候跟他说的话,又将这份心思歇了。
小王爷说了,让他暂时来教导一下,等院试后会给他寻一个更好的先生。
之前还觉得小王爷是轻视自己了,自己好歹一届进士,还在国子监任职,多得是达官贵人想要他当先生。
接触过吴玉书他才知道,这个孩子的确配得上更好的先生。
吴玉书这段时间闭关学习,中间只收到了一次消息,便是吴有成承认自己强抢民女,并且将她们凌辱致死,被大理寺收监。
钱氏明知他犯下这样的罪行,还为其掩护,犯了包庇罪,一起收监了。
因为这个案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吓到了不少女眷,不少官员都给陈达施压,一定要严惩凶手。
皇帝原本还想卖吴太保一个面子,但是施压的人太多,皇帝也不得不多番考量。最后判了个十日后问斩。
钱氏知道自己儿子做下那些事情,不思正面教育,反而为其善后,判流放岭南十年。
吴太保以及吴霄对此事并不知晓,但是治家不严,吴太保被扣了一年俸禄,吴霄停职三个月悔过。
至于被冤枉赶出吴家的吴玉书和吴玉竹,皇帝并没有任何指示。
所以,大家都将两人给无视了,哪怕吴有成现在是吴霄唯一的儿子马上就要被砍头,也没有人提出去将吴玉书兄弟俩认回来。
其实,兄弟俩晚上睡觉的时候讨论过这个问题,如果吴家来让他们回去,他们要不要回去?
最后兄弟俩都是同样的答案:不回去。
没有人来,两人乐得清静。
吴有成行刑那天,也是院试开始的日子。
慕云娇没有去送吴玉书,却在旁边的茶楼订了包间,目送他进考场。
秋娘看到她紧紧地盯着吴玉书的背影,说道:“公子的学问很好,考试的那些东西也是您给他准备的,不会有问题的。”
“我也相信他可以的。”慕云娇说,“只是想到大姐看不到这一幕了,心里难过。”
“大姑娘看到公子以后有出息,在天之灵也会得到安慰的。”秋娘说道。
慕云娇苦笑,告慰了在天之灵有什么用呢?
大姐再也回不来了。
对于两个孩子来说,早年丧母的痛,再高的功成名就也无法填补。
“可惜,三日后,不能来接他出考场了。”慕云娇呢喃。
本场院试连续考三日,三日后考生才能出来。
她原本是计划来接他出考场的,可惜与计划冲突,只能让他自己回去了。
等吴玉书进去,吴玉竹也跟着护卫离开,慕云娇才带着秋娘离去。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慕云娇掐着时间到了金福酒楼,还被上菜的小二撞了一下。
小二端着的热汤飞溅出来,将她的裙子都弄脏了。
金七赶紧道歉:“东家,对不起,小的没注意到您。”
“无妨。”慕云娇说,“我去后院洗漱一下,你去跟客人说一下,重新给他们上一份汤来。”
“是,东家。”
慕云娇往后院走,和从楼上下来的吴霄擦肩而过。
“吴大人,今儿吃好了?欢迎下次再来。”
慕云娇头也不回地去了后院。
“欢喜,我自己进去收拾就是了,你和储心在外面等着。我没叫你们,你们不许进来。”
“是,姑娘。”
欢喜和储心在房间外等着,不知道慕云娇进去后,快速给自己穿上夜行衣,拿出藏在衣柜里的弓箭,拿出一颗夜明珠,打开地道走了进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是今晚还有些夜色,不算伸手不见五指。她来到一棵大树上,夜色和新发的枝叶将她笼罩起来,
她等了片刻,她等的人便出现在了街头。
吴霄喝得有些晕乎,心情也不好,小厮看他走路不稳,想要来扶他,都被他一把推开。
“滚——”
“是不是连你也想嘲笑我?”
“老子真他妈背……”
吴霄的位置离得不远,但是慕云娇看到他对小厮拳打脚踢,拉着弦没有动,在他起身的一瞬间,手松箭离,带着风声飞过去,狠狠地从吴霄的背刺入,从他前胸穿了出来。
鲜血洒了出来,溅到小厮的脸上,小厮伸手摸了摸,又看到自家老爷缓缓倒地,忍不住大叫起来:“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