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内部”这四个字,像根细刺,扎在了秦渊心头。他可以无视外界的明枪暗箭,但来自背后的刀子,往往最致命。
他脸上的懒散瞬间收敛,眼神变得锐利如鹰。
“血狼。”秦渊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通知下去,一小时后,所有‘龙牙’核心成员,以及苏氏集团掌握核心技术或关键岗位的核心管理层,到地下三号安全会议室集合。理由……就说是关于近期安全升级和公司未来战略的紧急通报会。”
“是,老大!”血狼神色一凛,立刻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转身就去安排。
苏清雨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担忧地看向秦渊:“内部……真的有问题吗?”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秦渊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语气放缓,“天机阁的示警不会空穴来风。放心,有我在,翻不了天。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藏在暗处的老鼠揪出来,也给你未来的工作扫清障碍。”
一小时后,地下三号安全会议室。
这里与其说是会议室,更像是一个小型指挥中心。墙壁是厚重的特种合金,没有任何窗户,只有几块巨大的显示屏。空气循环系统独立运行,信号完全屏蔽。能进入这里的,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核心成员。
“龙牙”方面,血狼、岩犀以及另外几名核心战斗队长悉数到场,个个坐姿笔挺,气息彪悍。苏氏集团方面,几位副总、核心技术总监、财务总监等十几人也正襟危坐,气氛有些凝重和不解。
秦渊坐在主位,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每一个人。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
哒……哒……哒……
寂静的会议室里,这声音格外清晰,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让一些心理素质稍差的人开始额头冒汗。
“今天叫大家来,有两件事。”秦渊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第一,宣布一项人事任命。从即日起,苏清雨女士,将全权负责苏氏集团与‘龙门’相关所有资源、项目的对接与统筹,拥有最高决策权。”
他看向苏清雨,眼神带着鼓励和支持。这是要将她真正推向台前,与自己的核心力量深度绑定。
苏清雨深吸一口气,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站起身,从容不迫地微微鞠躬:“我会尽力。”
一些苏氏的老臣子眼神闪烁,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权力极大的任命有些想法,但在秦渊的注视下,没人敢提出异议。
“第二件事,”秦渊话锋一转,眼神骤然变得冰冷,一股无形的龙威如同水银泻地,瞬间笼罩了整个会议室!“我们中间,可能混进了一只,或者几只,不太干净的老鼠。”
嗡!
这话如同惊雷,在会议室炸响!
“龙牙”队员们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目光不善地扫向苏氏集团那边的人。而苏氏的管理层们则是一片哗然,面面相觑,有人震惊,有人愤怒,也有人……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老大!这话可不能乱说!”一个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颇为儒雅的中年男人猛地站起来,他是苏氏集团的元老之一,财务总监周明轩,脸上带着被侮辱的愤慨,“我们在座的,哪个不是跟着苏总……跟着公司一路打拼过来的?怎么能凭白怀疑我们的忠诚?”
“周总监别激动。”秦渊看着他,眼神深邃,“清者自清。我只是说‘可能’,并且,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用事实说话。”
他打了个响指。
会议室的主屏幕上,立刻开始快速滚动播放一些经过处理的、断断续续的通讯记录、资金流水片段以及一些模糊的监控画面。虽然关键信息都被隐去或打码,但其中隐隐指向的几次公司机密泄露、项目意外受阻以及几笔不明资金的流向,足以让在场的一些知情人脸色微变。
“过去三个月,公司核心数据库遭遇十七次未授权访问尝试,其中三次差点成功。”
“新项目‘星盾’的核心参数,在招标前三天,出现在竞争对手的案头。”
“还有,上个月那笔以‘特殊公关费’名义支出的五百万,最终流入了一个与司徒家残余势力有关联的海外账户……”
秦渊每说一句,会议室的气氛就凝重一分。他说的这些,有些是已知并处理过的,有些,则是连在座许多核心成员都不知道的隐秘!
周明轩的脸色有些发白,但还是强自镇定:“秦先生,这些……这些可能只是巧合,或者是外部黑客所为,不能就此断定我们内部有问题啊!”
“巧合?”秦渊笑了,笑容很冷,“那如果我告诉你,发送这些未授权访问指令的Ip地址,经过层层跳转后,最终锁定范围,就在这栋大厦内部呢?而且,就在我们这些人……常用的几个网络节点之中呢?”
轰!
这下,连“龙牙”的队员们都坐不住了,眼神警惕地看向彼此!内鬼,竟然可能出现在最核心的圈子里!
会议室里落针可闻,空气仿佛要凝固了。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秦渊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再次缓缓扫过众人。他看到有人紧张地咽着口水,有人手指在不自觉地颤抖,有人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
他的目光,最终在一个坐在角落,一直低着头,似乎存在感很低的年轻男人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个男人叫李默,是苏氏集团信息技术部的核心骨干之一,平时沉默寡言,技术能力很强。但此刻,秦渊敏锐地察觉到,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呼吸也比常人急促了一丝。
“李工,”秦渊忽然开口,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力量,“你负责的核心数据库日志分析报告,好像比正常情况下,晚提交了半个小时。能告诉我,那半个小时,你在做什么吗?”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李默身上!
李默身体猛地一颤,抬起头,脸上血色尽失,嘴唇哆嗦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挣扎:“我……我……我当时……在……在检查一个系统漏洞……”
“哦?是吗?”秦渊站起身,慢慢向他走去,“可据我所知,你当时登录的终端,进行了一次异常的数据打包操作,目标地址……很有意思。”
秦渊每靠近一步,李默的身体就抖得越厉害,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衬衫后背。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们抓了我妹妹……他们逼我的……”在秦渊那如同实质的威压下,李默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带着哭腔喊了出来,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
内鬼,找到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瘫软的李默。
秦渊停在李默面前,眼神冰冷,没有丝毫同情:“说出你知道的一切,你的妹妹,我会派人去救。否则……”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那股森然的杀意,让李默如坠冰窟。
“我说!我全都说!”李默涕泪横流,再也顾不上其他,“是……是南宫家……还有……还有一个叫‘暗影商会’的组织联系的我……他们给了我很多钱,还控制了我妹妹……让我定期拷贝公司的一些技术数据和‘龙门’相关的物资调动信息……”
暗影商会?
又是一个新的名字!
秦渊眼神微眯。看来,盯上他的,远不止明面上的这几家。这潭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他看了一眼血狼,血狼立刻会意,上前将彻底崩溃的李默带离了会议室。
秦渊重新走回主位,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众人,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种铁血的味道:
“内鬼,已经揪出来一个。但我相信,暗处的眼睛,不止这一双。”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出去之后,该做什么做什么。”
“但我把话放在这里——”
他的声音陡然转厉,如同出鞘的利剑:
“忠诚者,我秦渊绝不亏待!”
“但谁敢在背后搞小动作,伸哪只手,我剁哪只手!绝不姑息!”
强大的龙威伴随着他的话语席卷全场,所有人都感到一阵心悸,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散会!”
秦渊率先起身,拉着苏清雨离开了会议室。
留下身后一群心思各异、后背都被冷汗浸湿的核心成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