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后发布会的灯光很亮，照得人眼睛有些发酸。贝尼特斯坐在主桌中间，表情依旧平稳，身旁放着那张手写的战术笔记。他习惯性地将手指搭在桌面，等待第一个问题。
“拉法，你怎么看待九连胜的开局？六场联赛全胜，外加三条战线全部告捷。”
记者的问题毫不掩饰兴奋，闪光灯一阵猛闪。
贝尼特斯抿了口水，语速缓慢：“数据不重要，重要的是每场比赛里球员们执行了计划。今天的对手很顽强，他们前场的压力让我们一度遇到困难。但整体来看，球队的专注和耐心解决了问题。”
又有记者追问：“德罗巴连续进球，里贝里轮换出场也有进球。你如何评价前场的组合？”
贝尼特斯轻轻点头：“他们的配合越来越好。但我要强调，今天我们的中场才是关键，马克莱莱和阿隆索控制住了节奏，米尔纳也给球队提供了平衡。前场进球只是结果，前面那些细节，才是原因。”
最后一个问题带着些许挑衅：“利兹联现在的势头，被说成是疯狂开局。你觉得这支球队已经到了无敌的地步了吗？”
贝尼特斯笑了笑，眼神不躲闪：“足球里没有无敌，只有下一场。我们之所以赢球，是因为我们从不掉以轻心。”
发布会在闪光灯下结束，他起身，整理了一下外套，转身离开。
包厢内的气氛完全不同。秦川靠在座椅上，手里转着酒杯，目光却仍盯着逐渐空下来的球场。克莱尔翻着笔记本，低声念着媒体即时的标题：“九连胜，疯狂利兹；德罗巴接管锋线；阿隆索主宰中场……”
秦川只是笑了笑：“这些字眼，他们总会用。等我们哪天输了一场，他们会换成另外一套形容词。”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刚才坐上替补席的几个年轻人身上：“不过，真正值得记住的，不是这九场，而是我们把年轻人放在了正确的位置。”
克莱尔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明白这是点破舆论的方式——球队的未来，不是靠几个明星，而是靠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
更衣室里，水汽弥漫。米尔纳一屁股坐在长凳上，还没来得及解护腿板，就被史密斯拍了一下后脑勺。
“不错啊，小子。”史密斯笑着，声音带着几分温暖，“今天那脚斜塞要是没到位，我可就白跑了。”
米尔纳咧嘴一笑，反击道：“那你下次就少回撤两步，我好传给别人。”
一旁的小罗正换鞋，听到两人的拌嘴，忍不住笑出声：“今天要去我家吃烤肉吗？下次给我传。”
更靠里一点，维迪奇正和陈子川低声讨论刚才防线的配合。莱斯科特、卡希尔也围上来听，不时插一句。年轻人眼里带着崇敬，主力则一板一眼地讲，整个氛围没有任何隔阂。
门口传来笑声，是德罗巴抱着一瓶水走进来，手里还拿着今天的比赛用球。他在全队面前高高举起，然后一丢，球正好落在米尔纳怀里。
“拿着，今天属于你。”德罗巴咧开牙齿大笑。米尔纳愣了一下，随后全队爆发出一阵掌声。
夜幕下，白玫瑰酒吧的气氛达到高潮。乔治擦着吧台，笑眯眯地看着满屋子唱歌的球迷。戴夫举着酒杯，喊得嗓子都哑了：“九连胜！全英格兰，谁能拦得住我们？”
卢克拍着桌子：“今年不是冠军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乔治则摇头，神情认真：“冷静点。贝尼特斯说得对，每一场都要打稳。”
戴夫哼了一声：“你少来这套。小罗、德罗巴、阿隆索，再加上咱们的年轻人……你看到贝尔和豪森了吗？未来都在这支队里！”
话音刚落，全酒吧一起喊起了：“Leeds! Leeds! Leeds!”
歌声透过玻璃窗，传到街道上。伊兰路的夜晚依旧明亮，仿佛要把那股火热的势头，一直烧到整个英格兰。
周六晚的 bbc《match of the day》，开场镜头就是伊兰路的进球集锦。利兹联的九连胜，被打上了显眼的标题：“利兹的疯狂开局”。
莱因克尔笑着开场：
“九连胜——联赛六场全胜，再加上超级杯、欧冠和联赛杯。你能找到比他们更火热的开局吗？我看没有。”
阿兰·汉森点头，语气坚决：
“防守决定冠军。切赫在门前稳得吓人，维迪奇和陈子川的组合几乎让对手没有机会。再加上麦孔和阿什利·扬两个边后卫的活力，你很难找到漏洞。”
马克·劳伦森接着说：
“别忘了中场。马克莱莱坐镇后腰，阿隆索调度节奏，米尔纳、豪森这样的年轻人也能稳住场面。人们说利兹引进了不少外援，可你看看，他们的本土球员出场率不低，而且踢得很有存在感。”
莱因克尔抬手打断：
“这就是重点。有人说他们在青训上走捷径，但现在你看看——豪森、卡希尔、列侬、卡森，这些全是英国小伙子。而且贝尔、章林鹏这样的年轻人也在等机会。利兹的未来，不只是买来的。”
汉森轻轻一笑，补上一句：
“所以这不是黑马，也不是爆冷。他们就是冠军争夺战里最强的那一支。”
九连胜的热潮还没退下，媒体的镜头就对准了利兹联的16岁小将。
《每日邮报》大幅写道：
“英格兰一直缺少一位真正的左路旗帜。二十年前，我们错过了吉格斯，如今，我们眼睁睁看着贝尔在伊兰路飞奔，却注定不会为三狮披挂。”
文中提到，英格兰从左路始终缺少一名能与世界顶级对抗的球员。右路有过贝克汉姆，中路从不乏兰帕德、杰拉德，可左路始终是拼凑和补丁。吉格斯选择了威尔士，让三狮阵中留下空白。如今，贝尔的名字让他们再度燃起希望，可这个少年已经明确表态：他将追随红龙。
《泰晤士报》更是直白：
“这支国家队已经为失去吉格斯叹息二十年，现在，他们不得不接受另一个名字加入遗憾的清单。”
演播室的嘉宾摇头苦笑：“我们可以理解贝尔的选择，他是威尔士人。但对于英格兰球迷来说，这是再一次的失落——左路依旧空缺。”
利兹的球迷却不理会这些议论。在酒吧、在看台上，他们只是高喊：
“小猴子，在利兹！”
他们只在乎他能不能为伊兰路带来更多进球与突破，而不是他未来会穿什么颜色的国家队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