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批支援物资的船帆消失在河道拐弯处,阮小二拿着水军布防图求见王凌峰。图上,梁山泊八百里水网与长江入海口被重点标注。阮小二指出,朝廷若想彻底困死梁山,必会尝试从海上进攻,或切断梁山与方腊的水上联系。他请求率领主力炮舰队前出布防,构建一道坚不可摧的海上防线。王凌峰深知制海权在此战中的关键作用,当即批准,并下令芒砀山工坊加速生产水上专用弹药。
独龙岗议事堂内,那幅巨大的沿海舆图被悬挂在正中。阮小二手持细杆,神情肃穆,指向图上几处关键水道:“头领,军师。朝廷此次三路来犯,陆上虽有雄兵,然我梁山依山傍水,陆路险隘重重,其未必能轻易得手。但其若发挥水师优势,则威胁巨大!”
他重点圈出两处:“其一,梁山泊东北方向,登州、莱州外海。朝廷若从此处遣水师南下,可直扑我水寨侧翼,甚至尝试登陆,攻击我腹地!其二,便是这长江入海口!此处乃我梁山与方腊兄弟联系之咽喉,军械粮草,多由此转运。若朝廷水师封锁长江口,则我南北联系将被切断,方腊兄弟将陷入孤军奋战!”
阮小二语气加重:“此前黄河口一战,我炮舰虽显威,但朝廷水师主力未损,必不甘心。此番大战,其定会倾力来犯!若不早做防备,恐有倾覆之危!”
王凌峰凝视地图,目光锐利。他深知阮小二的担忧绝非危言耸听。梁山崛起于水泊,水军是其生命线,也是与盟友连接的纽带。一旦水上优势丧失,陆上再顽强,也难逃被困死的命运。
“小二兄弟所言,切中要害!”王凌峰断然道,“水上防线,乃我梁山存亡之关键!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你有何具体布防方案?”
阮小二成竹在胸,详细阐述:“头领,小弟与五弟、七弟商议,拟分兵两处,构建两道海上铁闸!”
“第一道,北海屏障。 由小弟亲率主力炮舰八艘,辅以艨艟斗舰二十艘,前出至登州以南、密州以北海域,依托沿岸岛屿(如沙门岛)建立锚地,组成巡逻防线。此处海域相对开阔,利于炮舰发挥射程优势。一旦发现朝廷北海水师南下,即可依托岛礁,主动出击,将其阻于外海,绝不令其靠近梁山泊半步!”
“第二道,长江锁钥。 由七弟阮小七率精锐炮舰六艘,快船三十艘,南下长江口,与方腊水师汇合,共同布防。任务有二:一是保护通往江南的运输线安全;二是协同方腊水师,寻机歼灭或击退朝廷的南路水师。五弟阮小五则坐镇本寨水营,统领剩余舰船,守卫八百里水泊各入口,并作为战略预备队,随时支援两线!”
“好!层次分明,重点突出!”朱武赞许道,“北海阻敌于外,长江保路于内,本寨稳坐中军!此布防,可谓固若金汤!”
吴用补充道:“然,朝廷水师经前次教训,此次必更加谨慎,或会分兵骚扰,或会趁夜偷袭。需加强了望哨戒,完善通信联络,尤其两处外海舰队与山寨之间,需有可靠快捷的联系方式。”
王凌峰听罢,不再犹豫,当即下令:“准!就依此方案执行!阮小二、阮小七听令!”
“末将在!”二阮踏前一步。
“命你二人,即日整备舰队,补充弹药粮秣,三日内分别出发,前出至指定海域布防!遇有敌情,可临机决断,务必确保防线安全!尤其与小七,你南下长江,需与方腊水师紧密配合,凡事多商议,不可莽撞!”
“得令!必不辱命!”阮小二、阮小七轰然应诺,眼中燃烧着战意。
王凌峰又对蒋敬和凌振道:“蒋敬兄弟,水军远征,后勤保障至关重要!所需粮草、淡水、帆布、缆绳,务必足量供应,优先调配!凌振兄弟,芒砀山工坊,全力生产火炮专用弹药,尤其是适于海上射击的链弹、霰弹,以及‘水底雷’,尽快装备各舰!”
“遵命!”蒋敬、凌振领命而去。
命令下达,梁山泊水寨进入了前所未有的临战状态。巨大的船坞内,工匠们对即将出征的炮舰进行最后的检查和保养,炮身被擦拭得锃亮,索具被仔细检查。弹药库灯火通明,一箱箱特制的防水火药包和实心弹被搬运上船。阮小二和阮小七分别召集麾下舰长、炮长,反复交代航线、布阵、信号以及各种突发情况的应对预案。
三日后,金沙滩畔,旌旗招展,鼓声震天。两支庞大的舰队整装待发。北上的舰队以“劈浪”、“镇海”号为首,八艘炮舰如同浮动的堡垒,船头那黝黑的炮口令人望而生畏;南下的舰队则更加灵活,六艘炮舰率领着众多快船,如同即将扑食的群狼。王凌峰率众头领亲自到码头送行。
“二位兄弟,万里海疆,托付给你们了!望旗开得胜,早传捷报!”王凌峰举杯敬酒。
阮小二、阮小七接过酒碗,一饮而尽:“哥哥放心!有俺们兄弟在,定叫朝廷的船,有来无回!”
“出发!”
号角长鸣,帆缆升起。两支舰队劈波斩浪,分别向着北方和南方,驶向那决定命运的海域。
接下来的日子,王凌峰和朱武等人,通过每隔几日便由快船送回的战报,密切关注着海上防线的建立。
阮小二率领的北海舰队,顺利抵达预定海域,以沙门岛为基地,建立了严密的巡逻网。了望塔高高竖起,斥候快船日夜巡弋。果然,不久后,哨船便发现朝廷从登州、莱州方向派出的大型战船队,试图南下。阮小二并不急于接战,而是利用炮舰射程优势,在远距离上进行威慑性射击,迫使对方不敢轻易靠近,成功地将朝廷北海水师压制在远离梁山泊的外海,使其无法对梁山本土构成直接威胁。
而阮小七的南下舰队,则经历了一场真正的考验。他抵达长江口后,与方腊水师大都督“翻江龙”李俊顺利会师。双方联手,在江口险要处布设铁索、暗桩,并派炮舰轮流值守。朝廷南路水师闻讯,集结了数十艘战船前来挑战,试图突破封锁。一场激烈的水战在江口爆发!阮小七的炮舰占据上风位,与方腊水军的火攻船配合,再次展现了压倒性的火力优势。一阵猛烈的炮火过后,朝廷战船被击沉数艘,重伤溃逃。此战之后,朝廷水师再不敢轻易靠近长江口,梁山与方腊之间的水上通道变得畅通无阻。
两道海上铁闸的成功设立,意义非凡。它不仅保障了梁山本寨的侧翼安全,确保了与最重要盟友方腊的联系,更重要的是,它向朝廷乃至天下宣告:梁山不仅陆上能战,海上更是霸主!朝廷试图从海上寻求突破的幻想,被彻底粉碎。
王凌峰接到阮小七从长江口发回的捷报,对朱武感叹道:“军师,如今这江河湖海,皆是我梁山的战场!有此水师,进可攻,退可守,主动权,已在我手!”
朱武含笑点头:“陆上铁骑,海上炮舰,头领如今可谓如虎添翼。朝廷陆海并进的策略,已失其一翼。接下来,该是他们在陆上,碰得头破血流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