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跟周唯下班的时候,依依不舍的帮江照月提着东西,将人送到了楼下。
舒舒噘着嘴,有些失落:
“照月姐,感觉跟着你能学到很多东西,还没跟着你学点真本事,你就这么突然的要走了。”
周唯神情也有些丧丧的,仿佛预知了自己的未来:
“整个部门就你一个人敢跟赵即墨那个混蛋硬刚,还是个有真才实学认真做事的人,没想到赵即墨还是把你给弄走了。”
江照月被赵即墨打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因为赵即墨的打压才走的。
照月依旧温和的笑着:“这有什么,总归我一直都在这个行业里,咱们还有机会再见的。”
舒舒赶紧试探:“照月姐,你是悄悄找好下家了吗?”
江照月点头:“嗯,帮我保守秘密哦。”
舒舒开心起来:“真好,那等你过去安定了,记得回来捞我,我跟你混,嘿嘿~”
周唯赶紧帮她拦了一辆车,把东西给她好好放在后排座:“照月姐,你也记得来捞我。”
三人告别,江照月回了滨江观澜,才刚到家电话就响了起来。
“江小姐,我是安装洗碗机的师傅。
跟您说句抱歉,我们预约的时间本来是昨天上午,因为我家里有事就耽搁了,不好意思啊。
请问您现在在家吗?”
“我在家,你过来吧。”
安装师傅过来安装洗碗机时,江照月才发现是一个内置式的洗碗机,还挺大的。
她甚至都不清楚厨房有个地方是专门预留出来放这种机器的。
师傅很快就安装完毕,轻松的笑着:“尺寸量得很合适,放进去通上电源就完事儿了。”
江照月问:“师傅,我想看看订单。”
师傅给她看了订单,这台洗碗机买成八万多,算是非常高配了。
她倒不是在意价格昂贵与否,她是在确认是不是薄曜买的。
跟心里想的一样,果然是他。
江照月觉得几个碗而已,她一个人也不会常做饭,所以也就不打算买。
结果薄曜那天在厨房早就测量了尺寸,下了订单。
她胸口有些闷闷的,连感谢的话都不大好去说了,毕竟人家都已经删掉了自己的微信,很不乐意见她的样子。
一时间,她在燕京这座城市好像突然间就跟所有人都没有了联系,无亲无友,心有些空。
在家里安静的躺了三天。
本来要去联系猎头的,结果霍晋怀的一通电话,让她直接买了最近时间的机票,匆忙的飞去了港城。
飞机落地港城,霍家的人就在机场等候了。
江照月穿着一件白色的风衣,柔软飘逸的长发用一朵白色丝绸做的山茶花头花随意的挽了起来。
里面搭着一件丝缎的杏色港工旗袍,气质出众。
贵雅端庄的美人,姝色秾丽明艳。
从人群中走出时,一看就会觉得港城豪门里的千金大小姐回来了。
霍家的管家阿坤叔迎了上去,接过她的行李:
“江小姐,霍总让我们直接送您去养和医院,车就在外面,跟我走吧。”
这些人对她来说都是老熟人,都能算是看着她长大的人了。
江照月心悬着,有些笑不出来,客气的点了点头:“麻烦阿坤叔了。”
霍晋怀突然给她来电,说她奶奶生病了,有些严重。
江家没有任何人通知她,可是幼时她更多的时间都是跟奶奶在一起的,情分自是不同。
养恩大过一切,她说什么都要回来,尽管知道又会面临一场巨大的风暴。
抵达港城专为富豪服务的养和医院。
霍晋怀担心她跟江家的人起冲突被人欺负,所以她身后跟着霍家的保镖。
女人踩着尖头高跟鞋,冲出电梯,一路经过淡蓝色抑郁的蓝色通道,才到达手术室门口。
手术室门口亮着红色的灯,江照月只觉猩红刺目,心跳得突突的,眼泪悬在眼眶。
手术室门口的座椅上,坐着她从前最熟悉最亲密的亲人。
江家夫妇江潮生,何美琳,还有江家的亲生女儿江思淼。
何美琳衣着华贵,耳朵上戴着绿钻耳坠。
一扭过头看见了她,眼神里先是有些惊讶,后而便起了怨色:“你来做什么?”
江照月止住脚步,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我来看看奶奶,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江潮生跟江思淼也齐齐看见了她,江思淼眼神沉了沉,后又笑着道:
“姐姐怎么突然回来了,过来挨着我们坐吧。”
她起身走了过去,挽过江照月的手臂将人带了过去:
“奶奶是脑出血,突发性的,进去手术有好几个小时了,咱们一起等等吧。”
江照月领教过江思淼的伪善手段,将手臂从她手里收回来,脸上透着疏离:
“好,我就坐在旁边等。”
她坐在手术室外稍远的长椅上,手指放在腿上渐渐攥成一个拳头,喉咙不停做着下咽的动作,浑身发冷。
她不敢想象奶奶如果出事,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她会有多崩溃。
当年气性大,说这辈子不回江家,她也就真的没回来过。
不过奶奶在美国的时候,她有飞过去陪过老人家一段时间。
江潮生去医院楼下买了几瓶热饮,走到江照月面前,第一个递给了她:
“照月,喝点热的,你太担心,老太太之前身体一直很好。”
江照月愣了下,还是安静的接过了那瓶她从小就爱喝的乳茶:“谢谢爸……江总。”
江潮生在她身边坐下,平和的看着她:“你的行李呢,今晚回家住吧,我派人去给你取。”
何美琳连忙走过来拉着自己的丈夫坐回了原位:
“我们江家因为她被嘲笑得还不够吗?她心思那么歹毒,我们就一个女儿,还想害死她。
然后让她带着自己那卑贱下流的亲生父母霸占我们全部的家产吗?
老公,你到底在心软些什么,她跟我们没有一点关系。”
江潮生叹了口气,眼神从江照月沉静的身影上收回,小声的说了句:
“毕竟也养了二十年,人家才回来,你话别说那么难听嘛。”
江思淼温柔怜弱的脸悄悄抬起看了自己爸爸一眼后,眼珠子左右转动好几圈。
看向江照月的眼神时,冷如寒冰。
手术室的灯熄灭,江照月立马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疾步走到了门口,眺望着里头出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