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裂的瓷片还在半空飞溅,帕维纳的另一名手下已经把微冲的枪口转向地面翻滚的樊仁。
那把乌兹冲锋枪的枪管在水晶灯下泛着冷光,樊仁甚至能看见弹匣里排列整齐的九毫米子弹。
“突突突......”
间歇式的三点射火舌在距离他鼻尖三十公分处炸开,地毯被撕裂的焦糊味瞬间灌满鼻腔。
他借着前扑的惯性拧身侧滚,子弹像追命的毒蛇擦着后背掠过,把身后的皮质沙发打成蜂窝状。
羽绒混着木屑喷溅起来,又被接踵而至的子弹搅成漫天飞絮。
“杀了他。” 帕维纳的咆哮混着枪声震碎了吊灯,玻璃碎片雨般砸落。
他的两名手下呈犄角之势推进,微冲的火力织成密不透风的火网。
樊仁蜷缩在翻倒的红木茶几后,能清晰听见子弹穿透实木时发出的 “噗嗤” 声,茶几腿被拦腰打断的瞬间,他猛地向前扑出。
身体撞在酒柜的瞬间,樊仁反手拽下一排威士忌酒瓶。
玻璃碰撞的脆响还没落地,他已经将酒瓶当作武器掷了出去。
第一瓶砸在右侧枪手的面罩上,酒水混着血珠飞溅的刹那,第二瓶精准撞进左侧枪手的枪管。
“砰!”
微冲炸膛的巨响震得人耳膜生疼,那名手下捂着冒血的手腕惨叫,枪管变形的乌兹哐当落地。
就是这半秒的空档,樊仁像猎豹般窜出,右脚蹬在墙壁凸起的装饰线上,整个人横着飞过两米距离,膝盖重重顶在对方咽喉。
喉骨碎裂的闷响被另一阵急促的枪声覆盖。
樊仁在对方软倒的瞬间抄起地上的乌兹,手指刚扣住扳机,帕维纳的子弹已经扫断了他头顶的吊灯链。
千钧一发之际,他抱着尸体翻滚到吧台后,温热的血溅在脸上,混着碎玻璃碴刺得皮肤生疼。
“咔嚓。”
他迅速卸下变形的弹匣,从尸体腰间摸出备用弹夹。
金属碰撞声里,眼角余光瞥见沙坤和金虹正猫着腰冲向通往花园的别墅后门。
那扇磨砂玻璃门在枪声中震颤,金虹慌乱中带倒的青铜雕塑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樊仁抬手就是一个短点射。
子弹擦着金虹的耳畔钉进门框,木屑溅在她惊恐的脸颊上。
两人像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随即尖叫着分头躲藏,沙坤钻进壁炉旁的立柜,金虹则连滚带爬地躲进通往二楼的楼梯间。
“先解决你!” 帕维纳的吼声从酒柜另一侧传来。
樊仁刚架起微冲,对方的子弹就像犁地般扫过吧台,大理石台面迸出的碎屑嵌进他的小臂。
他借着后坐力向后仰倒,同时扣动扳机横扫。
火舌在视线里划出红色弧线,帕维纳猛地撞碎玻璃柜门滚进书房。
樊仁听见书脊坠落的哗啦声,紧接着是桌椅被掀翻的巨响。
他匍匐前进到书房门口,乌兹的枪口顶着门框,看见对方正背对着自己在翻找什么。
就在他准备扣动扳机的瞬间,一个沉重的铜制台灯突然从侧面砸来。
樊仁下意识偏头,台灯擦着眉骨飞过,砸碎了身后的穿衣镜。无数个破碎的自己在镜片里,而帕维纳的手下已经举着枪绕到侧面。
“死!”
冰冷的枪口抵住后背时,樊仁突然向后撞去。对方的手指本能地扣动扳机,子弹却射进了天花板。
趁着对方被撞得趔趄的瞬间,樊仁转身肘击,正中对方太阳穴。
那人闷哼着倒下,手里的枪滑向墙角。
樊仁扑过去捡枪的瞬间,帕维纳的子弹穿透了他的右边腹部。
腹部顿时血流如注。
剧痛瞬间蔓延他的全身,他重重摔在地毯上,视线开始模糊。
帕维纳的皮靴声越来越近,他看见对方举着枪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熊。
“游戏结束了。”
帕维纳的声音带着狞笑。
樊仁突然将手里的弹夹砸向对方膝盖,在帕维纳吃痛弯腰的刹那,他抓起地毯上的碎镜片猛地掷出。
镜片划过对方持枪的手腕,血珠滴落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开出妖异的花。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却射向了天花板。
樊仁忍着肩伤翻滚到书桌下,抓起桌腿用力一掀。
沉重的红木书桌带着台灯、文件和墨水瓶砸向帕维纳,对方狼狈地躲闪时,樊仁已经抄起掉落的另一把微冲。
“突突突......”
交叉火力在书房里交织,书架被拦腰切断,精装书散了一地。
樊仁喘着粗气,双眉紧皱着靠在墙边换弹匣,滚烫的弹壳掉落在地毯上,激起一阵火星子。
帕维纳的身影突然从书架后冲出,两人几乎同时扣动扳机,却发现枪膛都空了。
金属撞针的空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帕维纳率先反应过来,他扔掉空枪,像头暴怒的公牛撞过来。
樊仁侧身躲闪,对方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砸在墙壁上,石膏碎屑簌簌落下。他借着对方回拳的惯性,左拳直击对方肋骨,却被帕维纳厚实的肌肉弹了回来。
“呵。”帕维纳狞笑一声,反手抓住樊仁之前受伤的左肩。
伤口尚未完全复原,被帕维纳用力一抓之下,剧痛让樊仁眼前发黑,他咬着牙屈膝顶向对方裆部。
帕维纳闷哼着后退,樊仁趁机欺身而上,右肘撞向他的下巴。
这一击用了十足的力气,帕维纳的脖子猛地向后弯折,喉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但这个身高近两米的壮汉只是晃了晃脑袋,嘴角溢出的血沫反而让他眼神更凶。
他像拍苍蝇般挥出巨掌,樊仁被扇得倒飞出去,撞在已经变形的门框上。
肩胛骨断裂的脆响伴随着剧痛传来,他咳出一口血沫,视线里的帕维纳开始晃动。
樊仁的后背重重撞在门框上,肩胛骨断裂的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腥甜的血沫从嘴角涌出,溅在胸前的衣襟上。
他靠着变形的门框勉强支撑着身体,右手下意识地捂住流血的腹部,指缝间不断有温热的血液渗出。
帕维纳发出低沉的狞笑,像一头发现猎物弱点的黑熊,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他那粗壮的胳膊上暴起虬结的青筋,每走一步都让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