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康阳综合健康中心”溜出来，林薇感觉自己像被掏空了的牙膏皮，还是那种挤到最后非得用擀面杖再滚两遍的。阳气值稳在30\/100，不上不下地吊着，提醒她刚才那波操作有多伤。
“系统，”她有气无力地在意识里哼哼，“我感觉我快要像那些劣质恐怖片里的龙套鬼一样，呲啦一声就散了…”
【宿主灵体稳定性：41%。低于安全阈值50%，建议立即补充阳气或愿力。】系统音依旧平稳，但语速似乎快了一丝，【温馨提示：您刚刚兑换的『愿力结晶（中）』效果卓越，纯净度高，无副作用，实乃居家旅行、杀人越货…咳咳，是扶危济困后恢复元气之必备良品！现在使用，还可享受…】
“享受个屁！再用！”林薇没好气地打断它，“再不用我真要呲啦了！”
【叮！使用『愿力结晶（中）』x1。阳气值恢复中…32…40…55…70！当前阳气值：70\/100！灵体稳定性提升至78%！负面情绪残留净化中…】
一股远比之前那小结晶更精纯、更温和的清流涤荡过她的魂体每一个角落，那种虚脱感迅速褪去，连带着因回忆坠落和怨恨而产生的躁郁都平复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暖意和…饱腹感？
“嗝…”她甚至下意识地打了个并不存在的饱嗝，“这东西…劲儿还挺大。”
【优质愿力，源自被救助者最真挚的感激与求生执念，效果自然非普通阳气可比。】系统解释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推销成功的小得意，【宿主现在是否觉得神清气爽，魂体充盈，甚至能再去单挑十个李博士？】
“谢邀，暂时没那打算。”林薇感受着久违的“力量感”，思路清晰起来，“Vp呢？刚才混乱中没听清，我现在到底欠你多少？”
【结算如下：完成【微光再指引】奖励80Vp，偿还之前借贷本金5Vp及利息0.5Vp，剩余74.5Vp，四舍五入为75Vp。】系统迅速列出一份明细，【您当前Vp余额为：75点。无新增负债。】
才75点？林薇撇撇嘴，这赚Vp的速度，还没系统放高利贷扣得快。那个【精密托梦】一次就干掉80，真是烧钱小能手。
“那个海豚吊坠的影像，算证据吗？”她想起监护仪屏幕上那短暂却清晰的图案。
【已记录。‘陈静的海豚吊坠’已存入系统证据库，清晰度b+，可作为‘海妖之歌’项目进行非法人体实验的间接辅证。】系统确认，【提示：此类影像类证据，若能与实物或其他证据链相互印证，可信度将大幅提升。】
间接辅证…也行吧，总比没有强。林薇琢磨着，这玩意儿以后说不定能派上大用场，比如给哪个记者或者警察来个“鬼魂直送”的震撼教育。
她一边琢磨，一边沿着系统规划的“灵体最优路径”飘回王老五的出租屋附近。还没靠近，就敏锐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楼下停着一辆看似普通的黑色面包车，但车型老旧，车牌沾着泥，玻璃贴了深色膜。两个穿着灰色工装、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正靠在车边抽烟，动作看似随意，眼神却时不时地扫过单元门洞口。
而王老五所在的那一层，窗户紧闭，窗帘似乎也被拉严实了。
“李博士的人到了？”林薇心下一紧，加速飘了上去。
直接穿墙进屋。里面的景象让她“啧”了一声。
王老五已经不见了。地上扔着几团用过的手套和鞋套。两个同样穿着灰色工装、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正在屋里进行“清理”。一个正用某种喷雾剂仔细擦拭着门把手、桌面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另一个则拿着个探测器一样的玩意儿扫描着角落，寻找可能遗漏的窃听器或摄像头。
专业，迅速，且沉默。
【目标人物王老五已被转移。现场清理等级：标准作业程序（Sop）。】系统冷冰冰地汇报，【未发现可追踪线索。】
林薇看着这两个家伙像人形自走清洁机器人一样忙活，心里一阵郁闷。鱼饵就这么被叼走了？还是连盒端走的那种！
她不死心，尝试着对其中一个清理人员施展了【低频共振】，想试试能不能让他们心烦意乱漏掉点什么。
嗡…
波动荡开。那个正擦桌子的男人动作顿了一下，莫名觉得有点心浮气躁，看啥都不顺眼。他啧了一声，手下用力，把本就廉价的桌面漆又刮掉一小块。
“…妈的，这破活儿。”他低声骂了一句，继续干活，并没有出现林薇期望的丢三落四或者突然想倾诉的欲望。
【提示：此类经过训练的执行人员，心智坚定度较高，且任务压力下更倾向于完成指令而非情绪宣泄。【低频共振】效果有限。】系统适时泼冷水。
好吧。林薇无奈放弃。看来从这些小喽啰身上是榨不出什么油水了。
她看着他们利索地清理完现场，最后甚至拿出一个类似臭氧发生器的小箱子通了会儿风，彻底消除了屋里的异味（包括王老五的尿骚味和之前的药液味），然后迅速收拾东西，关门离去。
整个过程不到十五分钟。房间变得比王老五住进来之前还要“干净”，仿佛昨夜至今的所有惊心动魄从未发生。
林薇飘在空荡荡的屋里，感觉有点…寂寞如雪。
仇家的小弟都比自己专业是怎么回事？
“系统，现在怎么办？王老五这条线是不是算断了？”
【并未完全中断。目标被转移至‘二级观察室’，仍处于李博士控制下，生存状态：未知（大概率存活，因其仍有情报价值）。】系统分析道，【宿主当前可选择：】 【1.尝试追踪转移车辆（需消耗大量阳气维持高速移动及远距离感知，成功率低，且易被对方反侦察设备察觉）。】 【2.优先处理已获得证据（‘陈静的海豚吊坠’影像），寻找合适目标进行【精密托梦】，开启舆论线。】 【3.继续休整，寻找新的Vp获取机会（例如：探查‘康阳综合健康中心’其他可疑点或寻找其他‘冤屈共鸣’）。】
追踪？林薇看看自已刚恢复七成的阳气，果断pass。休整？有点浪费时间。
选项二看起来最靠谱。舆论线…这似乎是框架里提到的重点方向。
“【精密托梦】一次80Vp对吧？”她确认道，“我现在有75，还差5点。附近有没有那种…举手之劳就能搞定的Vp任务？比如扶老奶奶过马路灵体版？”
【正在扫描…滴！检测到东南方向800米处公园长椅，有一老年灵体因执念（担心孙子高考）而轻微滞留，无法自然消散。任务【爷爷的牵挂】：进行简单引导安抚，助其放下执念前往轮回。奖励：Vp 10点。】系统迅速响应，【是否接取？】
10点！正好！而且听起来毫无风险，甚至有点温馨？
“接！”
林薇立刻动身，嗖地飘向小公园。果然，在一条对着居民楼的长椅上，一个穿着老头衫、身影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老爷爷灵体，正痴痴地望着某一扇窗户，嘴里喃喃着“小斌…好好考…别紧张…”
林薇靠近，小心翼翼地传递过去一股安抚、鼓励的意念，并稍微放大了一点“孩子已经长大，能照顾好自己，您放心去吧”的念头。
老爷爷灵体微微一震，茫然地转过头，似乎看到了林薇。他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释然，身影开始慢慢变淡，最终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中。
【任务【爷爷的牵挂】完成。奖励Vp 10点。当前Vp余额：85点。】
“搞定！”林薇心情愉悦，“这下…”
话没说完，系统提示又响：
【检测到宿主偿还能力提升，信誉等级微幅上调。现额外开放临时Vp借贷额度100点！利息仅每日8%！可用于兑换更大威力技能或应对突发危机！机会难得！】
林薇：“…”
这死要钱的系统！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放贷！
“不！需！要！”她一字一顿地拒绝，“我现在，立刻，马上，要使用【精密托梦】！”
【请选择托梦目标。建议选择与‘医疗黑幕’、‘冤案调查’相关，且心智较为开放，易于接受超自然暗示的个体。系统可进行初步筛选。】
一个半透明的城市地图虚影在林薇意识中展开，上面闪烁着几个光点，旁边标注着简单的信息：
【光点A：位置：市晚报社。目标：调查记者，张薇。状态：近期正在调查一起医疗纠纷，屡受阻挠，困惑且不甘。】 【光点b：位置：市中心医院。目标：外科医生，郑明。状态：对院内某些非正常药物使用存疑，但人微言轻，内心矛盾。】 【光点c：位置：某小区。目标：退休警察，老陈。状态：经验丰富，嫉恶如仇，对一桩旧案（可能与器官贩卖有关）始终耿耿于怀。】
记者、医生、老警察…都是不错的目标。
林薇的目光在三个光点间徘徊。
记者或许最能引爆舆论，但风险也大。 医生是业内人，更容易理解证据，但可能顾虑太多。 老警察…有调查权，有行动力，但不知道他还剩多少能量。
“系统，哪个成功率最高？”
【经分析，退休警察老陈近期睡眠质量不佳，多梦，且对超自然现象接受度较高（其妻曾声称见过祖辈托梦）。【精密托梦】成功率预估：65%。】
“就他了！”林薇拍板。
锁定目标位置，消耗80Vp！
【Vp扣除成功。余额：5点。【精密托梦】启动！请宿主集中精神，将‘陈静的海豚吊坠’影像及相关‘非法实验、器官衰竭、康阳健康中心’等关键信息打包传输！】
林薇凝聚心神，想象着那冰冷的监护仪屏幕，那清晰的海豚图案，那份隐藏在“健康中心”下的残酷…将所有这一切，化作一段强烈而清晰的梦境信息，瞄准那个正在家中熟睡的退休老警察，猛地“发送”过去！
她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意念波穿越城市夜空，精准地投入了目标的梦境之中。
成了！
接下来，就看这位老陈，明天醒来，是把它当成一个无稽的噩梦，还是…一个值得深究的警示了。
舆论的种子，已然播下。